吗?”我笃定道:“水云榭投毒,失火一事,也全都是你一手策划。”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下手。”文王笑了笑:“你看,现如今主动权不就全在本王手上了吗?”
“本王本想直接杀了你,奈何耶律里哥非要留下你一条贱命,不过无所谓,只要你不在晋国阻我的路,随你怎样。”
他顿了顿,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我的脸仔细看了看,冷笑道:“你还真是命大,守城三万江家军,独你一人活了下来。”
“枉本王费了那么大心思,结果最该除去的祸患反而活了下来。”
他一脸谓为憾事的模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江家军战死的英灵。
我终于再无法理智,当即抬脚便朝他踹去,嘶声怒喝:“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为那些枉死的江家军赎罪!”
然而文王早有防备,当即侧身避开却还只是堪堪擦过。
身后的侍卫反应过来,忙将我死死按下,方才处理好的伤口,顷刻间又撕裂开来。
文王眉心紧蹙着,拍了拍衣摆上沾染的灰,似是没料到我还有气力对他动手,脸上冷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紧掐着我的脖子,恨声道:“都已经是阶下囚了,你竟还敢对本王动手!?”
他手上用力,渐渐收拢的窒息感令我呼吸不能。
就在这时,耶律里哥赶来,沉声阻止道。
“有人追来了,收拾东西,即刻离开。”
第35章
文王这才松开手,蹙眉问:“怎么回事?”
“有一伙人马正在悄然逼近,若非我们的人警觉,恐怕被人围了都发觉不了。”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得赶紧走。”
我呛咳了几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混沌的脑海里才渐渐反应过来,应是裴饮雪的人追过来了。
倒也不算太慢。
只是耶律里哥为人太过谨慎,他们的踪迹还是被耶律里哥发现了。
文王一拂袖,冷哼一声,面色不虞:“早知道就该断了你的双手,剜了你的双眼,你才没有花招可耍。”
他看着我,倏然冷冷地笑了声。
“你以为如此,你们就有救了吗?我今天就会让你知道,你究竟有多天真。”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的心顺时提了起来。
夜色被疾驰的马蹄声撕裂,仿佛连这无边的黑暗都被惊扰,不安地躁动起来。
我的心,也随着这急促的马蹄声,狂跳不止。
“她在哪里?”我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文王吼道。
文王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我,只是加快了步伐往外走着。
“别急,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我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些护卫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无法动弹。
下一秒,我就看到文王的人将池卿欢从一个屋内架了出来。
让她筋骨无力的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她此刻在文王手上,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
我当即挣扎起来,想要拔腿走去池卿欢身边,却被人狠狠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池卿欢见到我,目露诧异:“侯爷,你怎么……”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文王便手持一柄短刀走至池卿欢身边。
“你要做什么?”我立时呵道,心中惊惶到了极点。
“为你沿途留信引来追兵的结果讨要一点代价,不过分吧?”他的话音平静温和,手上的动作却狠辣阴毒至极!
他说着,就将那柄短刀抵在了池卿欢雪白的脖颈间。
“不!放开她!”我嘶吼着,试图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
挣扎间,肩膀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可我此刻却只紧紧盯着文王手上的短刀,无暇自顾。
文王冷笑着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你以为你能救她?”
他轻蔑地笑道:“你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想救她?真是可笑。”
我愤怒地瞪着他,心中却充满无力感。
“如今,本王就要让你再亲眼看着的爱妻死在自己面前!”
随着他话音一点点落下,我的心也随着愈发的寒凉下去。
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不……住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住手!”
“安定侯,太晚了。”
文王笑得残忍。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短刀就要划开池卿欢的脖颈。
我心中绝望到了极点,发了狂一般挣扎起来,数名侍卫都险些按制不住。
下一秒却被人将头狠狠按在了地上,强迫着看向池卿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池卿欢垂着的手腕翻转。
顷刻间挑下了文王手中的短刀。
文王惊惧不已,看着池卿欢咬牙切齿道:“池卿欢,你竟然没事?”
第36章
不止是文王,我心弦松懈一瞬之余,也有些惊诧。
池卿欢冷冷看着他:“药效早就过去了,但我若不装一装,你的戏还要怎么演下去?”
文王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去,他略一抬手,下令:“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侍卫们顷刻间围拢了上来,池卿欢只手持一柄短刀,如何能与之相抗?
我心急如焚:“池卿欢,别纠缠,跑啊!”
然而池卿欢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白皙的脸上染上血痕,不知是她还是敌人的。
她的身上也慢慢多出了数道伤口,染红了衣物。
我眼睁睁看着,目眦欲裂。
池卿欢却连眼都不眨,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引得那些侍卫见了都有些退却。
她不仅不退,反而边战边进,一步步朝我靠近!
“耶律将军,你难道就看着这女人如此放肆吗!?”
文王躲在远处,看着战局耐不住喊道。
只见耶律里哥不耐地啧了一声:“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住,废物。”
他说着,却赤手空拳加入了战斗。
只手腕一翻一点,便让池卿欢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
我再了解不过,耶律里哥除了使得一手好槊,认穴打穴更是狠准!
“池卿欢!你走啊!”我再一次嘶声喊道。
但就像是从前,她孤身一人,日夜兼程不停地赶到济阳城为我收尸一样。
她从没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此刻身上却有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绝。
连耶律里哥都忍不住赞叹道:“你若不是女子亦或是生在我大辽,一定是一个可堪大用的好将才。”
“只可惜,生在了晋国。”
“女子又如何,女子上马杀敌亦不输你们男子!”
池卿欢说着,咬牙换了只手握住刀柄。
在这种时刻,她竟还能从容地笑出声来:“文王要谋权篡位,却要从一个女子下手,难道这就是你们男人口口声声的谋权之术吗?”
她看向文王,眼中仿佛含着恨意:“你为一己之欲,不惜在茶坊投毒,至人命于不顾,又不惜火烧水云榭。”
“这样的无耻行径,若晋国江山真落到你的手里,那当真会是人间炼狱,民不聊生。”
文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恼地指着池卿欢,愤然下令:“本王要杀了她,本王要让她死无全尸!”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几眼,随即攻势更加猛进。
池卿欢一时被缠住,文王趁此竟然搭起了弓箭,箭头直指池卿欢!
随着弓弦拉满,这一箭瞄准的是她的心口,是当真要置她于死地。
“卿欢!身后有箭,快些躲开!”我挣扎着喊道,脖颈青筋暴出。
然而下一秒,比文王更先一步的,是外面的数发弓箭破空射来!
我看到箭头的形制,便猜到是裴饮雪带着官兵到了。
文王的侍卫亲兵接连应声倒下,他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
“怎么回事?”他厉声呵道。
随着他话音一落,裴饮雪一身雪白锦袍出现在门前。
他气定神闲地看向文王,眯眸露出一个胜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