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她看见姜小苒拿着从自己身上抢走枪对准陈平和赵岩。
他们僵直站立，后背两个血肉模糊的洞汩汩流着血。
‘嘭’的两声，两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乌云压顶。
顺着河流往上搜寻的秦振业步伐猛然一滞，身边的指导员也露出诧异紧张的神色：“刚刚那是……枪声？”
秦振业顿感揪紧的心被针刺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漫上胸口，压得他难以喘息。
强忍着不安，他重新迈开腿，朝声源处快步跑去。
厂房里。
唐小曼喘着气，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人性的姜小苒，声音嘶哑：“姜小苒……你真的……疯了……”
姜小苒收起枪，拿着还剩半管药水的针管蹲下身：“看来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还有力气说话。”
说完，她冷着眼，将最后的药水注射进唐小曼的体内。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痛苦小了些，可随之而来的快感让唐小曼更加害怕绝望，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堕落，成为一个瘾君子！
看着唐小曼把嘴唇都咬破了，姜小苒笑了笑：“别挣扎了，其实你现在很享受啊……”
说着，又不解气似的用针头疯狂往唐小曼身上扎，红着眼痛骂：“你该死，你该死！唐小曼，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
唐小曼眼神涣散，浑身踌躇，意识已然不清。
姜小苒似是扎累了，喘着气放下针筒，慢慢抬起枪抵在唐小曼脑门上：“玩够了，你就去死吧。”
“砰——！”
枪声在整个厂房内震响，温热的血洒在唐小曼煞白的脸上。
姜小苒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僵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木然回过头。
门口，秦振业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她。
泪水瞬间淹没了姜小苒的眼眶：“振业哥……”
她没想到，秦振业会对自己开枪，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
血染红了姜小苒的白色棉衣，‘咚’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第34章
看着姜小苒倒地，秦振业目光落在她身边的唐小曼身上。
他呼吸猛地一滞，立刻脱下外套冲过去把唐小曼裹住，匆匆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小曼，小曼，我来了……”
秦振业说着，声音中含着遮掩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体温像是把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
可任秦振业怎么呼唤，唐小曼表情呆滞，冰块般的身体不断抽搐，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的像个假人。
“我带你回去，坚持住！”
秦振业红着眼，竭力忍住心脏致命的紧缩感，将人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东海军医院。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往抢救室跑，秦振业握着唐小曼冰冷的手，几乎失了声：“小曼！坚持住！”
唐小曼半睁着眼，伴着身体的颤抖抽动，刺眼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顷刻染红了枕头。
秦振业瞳孔一紧，只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挖空了一角：“小曼！”
护士拦住他：“秦旅长，请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
秦振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唐小曼惨白的脸。
如果……如果他能堤防姜小苒，不相信姜小苒，如果他能能点找到唐小曼，她就不会……
‘砰’的一声，秦振业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满心的懊悔和害怕如万千只蚂蚁般啃噬着骨血。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唐父和许少聪赶了过来。
“振业，小曼怎么样了？”
一向沉稳的唐父此时慌得不行，生怕从秦振业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秦振业声音嘶哑：“还在抢救……姜小苒把她带到河上游林子里的旧砖厂，周围都是垃圾，影响了军犬的嗅觉才找不到人，是姜小苒开枪杀了人，我们听到声音，才找到了她……”
“姜小苒……又是姜小苒！”
唐父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半辈子的怒火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许少聪立刻问：“那姜小苒呢？”
“她想杀小曼，被我开枪打死了。”秦振业低低回应。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姜小苒，只有提着一颗心等待唐小曼抢救结果。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唐父率先迎上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他突然停住，看着唐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受什么刺激。
“但是什么？”唐父脸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叹了口气：“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之后肯定是要进行戒毒干预。”
一句话，像是道响雷震响在三人的脑子里。
他们无法想象被注射可卡因时的唐小曼有多绝望，在毒枭身边卧底大半年也能保全自身，可却在这儿被强行注射了最恨的东西。
唐父身形踉跄，硬朗的身躯仿佛一下就瘫软了。
“唐军长！”许少聪忙扶住他，红着眼安慰，“小曼那么坚强，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秦振业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眶像是被火烧着，又热又疼。
恍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小曼。
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源于他，是他的放纵，让姜小苒一次次伤害唐小曼，以至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咚’的一声，秦振业突然跪在了唐父面前！第35章
许少聪一下愣住：“秦旅长，你……”
秦振业低着头，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军长，是我对不起小曼……”
唐父看着他，眼中有恨有怨，更有无奈。
他哑着嗓子，一字字说：“作为小曼的父亲，当初我真是想一枪崩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交给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可我不能这么做，别说军唐不允许，这一次你到底也是救了小曼的命，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说到这儿，唐父疲惫地捂了捂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帮她渡过这道难关吧。”
许少聪听着，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加深。
当初唐小曼那么坚定地加入野战队，可现在出了这事儿，别说野战队，可能连兵都当不成了。
对她来说，这打击太大了，她能不能承受？
……
三天后。
天空下着雨，黄胶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落着。
唐小曼缓缓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缓了会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可浑身上下就像被绑着似的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思绪慢慢回想昏迷前。
姜小苒好像拿枪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了枪响……
可她似乎没有枪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拿着热水壶的秦振业走了进来。
见唐小曼醒了，他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神一亮，立刻上前放下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唐小曼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秦振业……”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秦振业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唐小曼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姜小苒她……她给我……”
秦振业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唐小曼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秦振业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唐小曼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唐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唐小曼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秦振业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唐小曼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秦振业，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秦振业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
唐小曼苦笑：“说起来，其实是我自己蠢，轻信了姜小苒。”
秦振业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她却摇摇头，不太想吃。
这几天，她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像那些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她不敢去想，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突然间，唐小曼眼神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下来。
秦振业一怔：“小曼？”第36章
许少聪跟谭燕拎着水果来看唐小曼，刚走到病房外，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心疼的护士，病房里还传出唐小曼痛苦的嘶吼。
两人心一沉，连忙跑过去冲进病房。
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散落在地，椅子和桌子被推倒，满地都是药片和药水。
秦振业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叫喊的唐小曼。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脸色青白，头发凌乱，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疯狂的困兽，拼命想挣脱秦振业的束缚。
谭燕被这从没见过的一幕震的整个人都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