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沅坐到琴凳上的那一刻，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调整好了后她才开始练琴。
演出结束后，许心沅去了趟警局。
她是特意去见那个肇事的服务生的，她想是时候让他认清现实了。
审讯室里，男人的手被手铐紧紧铐住，动弹不得。
见到许心沅的那一瞬间，男人有些愣神。
许心沅坐在男人对面，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几分。
“李子盛。”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些寒意，李子盛的眼神不断打量着许心沅。
“你认识我？”
他的眼神里闪过几分算计和危险的精光。
许心沅只觉得无所谓：“应该很多人会说你和你妹妹长得很像吧。”
李子盛闻言瞳孔猛地一颤：“你怎么会……”
“双胞胎很好认，有点怀疑就去查清楚就好了。”
许心沅长腿交叠，整个人身上喷涌而出的气势像是寒冬里最冷的风雪。
她眼里依旧是一种淡然地神情：“所以你和你妹妹，收了叶朝语多少好处？”
李子盛有种被戳穿的慌张，怒喝道：“你胡说八道！”
许心沅眉宇间透露出一些嫌弃：“声音大你就有理了？”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这都是违法的，你和你妹妹一个都跑不掉。”
“但是叶朝语就不会了，她想要全身而退很简单。”
李子盛仍旧不相信许心沅的话，咬死了不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许心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吗？如果我说的不对，那你为什么还会被关在这里，为什么你妹妹还是只能做个替补甚至要被乐团开除了。”
李子盛闻言眼神慌张了一瞬：“你什么意思！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她无关！”
许心沅被他的大嗓门吼得心里窝了一团火。
她直接站起身，面色不虞地盯着李子盛，居高临下地像是看一只蝼蚁。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的老板做了什么。”
“该怎么办，我想你已经清楚了。”
第30章
许心沅没有给李子盛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警局。
回家的半路上，她接到了沈怀川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沈怀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许心沅垂眸：“有什么事吗？”
“我母亲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许心沅在心中思索着，随后才回答：“我知道了，言司有时间了我们会一起回去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正当许心沅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沈怀川才开口。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许心沅轻叹了口气：“沈怀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接你回家吃饭。”
沈怀川说得平常，就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一样。
可是许心沅心里却没有那么轻易就翻过去。
她还是还不留情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会找时间回去的。”
“沈怀川，不要当做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其实并没有。”
说罢许心沅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怀川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握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气。
他的心中一片荒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是想把许心沅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他忘了，许心沅是个多么倔强的人，骨子里的骄傲是不会让她轻易低头的。
在他选择一次又一次拒绝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有今天。
或许他再也不会有机会。
可他终究还是要选择陪在许心沅的身边，为她做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沈怀川开车去了许心沅的公寓楼下。
等了几支烟的时间才终于等到了许心沅的身影出现。
他拿上副驾驶上的那只檀木盒，手脚麻利地开门下车。
许心沅看清车牌的时候，沈怀川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心沅。”
沈怀川的声音不像平常的那般冷漠疏离，反而是多了几分从前的意味。
许心沅看出来他想要将这段关系修复到从前那样。
可他最后还是要失望的。
她不是没给过沈怀川机会，甚至是给过很多次。
但都被沈怀川自己一一放弃了。
所以这怪不得她。
她想躲过去，可沈怀川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沈怀川，你能不要再打扰我了吗？”
许心沅说得决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沈怀川闻言面上的表情到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心尖刺痛一阵。
“我，上次婚礼有个东西还没给你。”
“我母亲让我务必交给你。”
许心沅听是贺老太太，面色缓和了几分：“什么东西？”
沈怀川将那只檀木盒递到她手上：“一只镯子。”
许心沅心中不明，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却险些没拿得住。
这只翡翠手镯她认识，是贺老太太从来没摘下来过的。
许心沅几乎是下意识还了回去：“这东西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你还是拿回去还给贺奶奶吧。”
说着她就把盒子推了回去，而后便就要离开。
沈怀川见状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不等许心沅反应过来，那只手镯就戴上了她的手腕。
许心沅急得喊了出来：“沈怀川！你神经病啊！”
“这镯子不是我能收的，但凡是个别的我就不会推辞，可这是传家的。”
“我知道这镯子意味着什么意思。”
沈怀川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沉声道：“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个镯子只有你有资格拿着。”
第31章
许心沅对上沈怀川的眼睛：“你认真的？”
沈怀川松开了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又被许心沅截住了。
“我结婚了，你把这镯子给我？“沈怀川，你疯了？”
沈怀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许心沅退后两步，手上的镯子被她强硬地取了下来，手都勒红了。
沈怀川想要制止她，可却有不敢上手触碰她。
许心沅将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沈怀川手中的檀木盒里。
她轻声说：“不要再给我制造麻烦了。”
“你难道还想上次的事情发生吗？”
沈怀川手里紧紧抓着那个盒子，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阿意？”
许心沅身后忽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看过去，是全副武装的祁言司，沈怀川的眼神忽而变得警惕起来。
祁言司走到许心沅的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贺先生，你也在啊。”
沈怀川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
许心沅看见他有些讶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回不来吗？”
祁言司笑的眉眼弯弯:“结束的早，就赶回来了。”
“贺先生要上楼喝杯热茶吗？”
许心沅脸上的笑意凝固一瞬：“不用了吧，天色这么晚了。”
沈怀川感觉心中有些堵得慌，黯然开口：“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沈怀川便转身上了车。
祁言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心沅直接拉走了。
看着两人成双入队的背影，沈怀川就想起了从前和许心沅在一起时的日子。
那时候无论有多忙，他总会挤出一点时间来陪许心沅吃一日三餐。
因为许心沅的饮食习惯不算好，吃了撒好难过顿不吃下顿的。
所以沈怀川只好亲自监督她，陪着她按时吃好每一顿饭。
那时候许心沅总会跟他闹些小脾气，耍小性子。
很多人都说许心沅会被沈怀川宠坏。
可沈怀川却乐在其中，不停地满足许心沅提出来的每一个要求。
除了毕业晚会那一天。
一切的美好都终止在那一个晚上，终止在沈怀川的冷漠里。
在许心沅离开的那四年里，每一天沈怀川都在懊悔着。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沈怀川都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么选择。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两人之间的位置忽然就倒转过来。
从前是许心沅一直在围绕着沈怀川转，因此之前被别人说是牛皮糖。
而现在，沈怀川只能在许心沅的身后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怀川头一次被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坐在车上，昏黄的路灯倾洒而下，有些刺眼。
沈怀川抬起手来遮蔽住视线，在车里坐了整整一夜。
烟灰缸内的烟蒂渐渐堆积起来，沈怀川的手指间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眼底下的一片乌青衬得他有些颓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