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人民医院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吧，孩子烧了两天！”
江敬年迅速缩回手：“阿蕊，你先去鹤云家，我送完他们去医院再来接你。”
徐觅站在路边看着飞速开车离开的男人，心里怅然至极。
江敬年一直和表姐家有联系，她却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来到姜嘉瑞家，家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全被砸完。
姜嘉瑞坐在床上哭红了眼睛，苏鹤云却不见人影。
“阿蕊，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了。”姜嘉瑞见到徐觅，坚决开口。
徐觅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碎了的结婚照，声音微颤：“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姜嘉瑞吸着通红的鼻子，鼻音重得很：“喜欢是一回事，可他心里有别人，我膈应。”
徐觅抖着婚纱照上碎玻璃的手一颤，倏地被割了一下，指尖冒出血来。
耳畔的姜嘉瑞哭声又响起：“阿蕊，我真的好羡慕你，周营长心里只有你，对你这么好，结婚三年了还是这么恩爱。”
徐觅捏住血口，忍不住内心回答：可是他心里好像也一直有别人。
姜嘉瑞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昔日泛着光的眸子只剩绝望：“阿蕊，我后悔当初嫁给他卖了厂里的工作，现在要离婚，人财两空，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徐觅放婚纱照动作一怔，若是自己和江敬年也是如此，她还是从村来的，能在城市立足吗？
可嘴上却劝着姜嘉瑞：“苏鹤云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同意离婚的。”
心也跟着说：那都是过去了，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徐觅又劝了姜嘉瑞好一会儿，见夜色已晚，那孩子的烧也不知退了没有，江敬年怕是在医院忙，所以才没来接她。
于是一个人踩着冰凉的夜色回到了军区大院。
快到家门口时，徐觅瞧见家里亮着灯，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江敬年回来了？
徐觅揣着凌乱的心疾步走近，轻轻推开门，江敬年抱着表姐的孩子逗弄，那孩子活泼得不像烧了两天不退该有的样子。
江敬年听到门响，抱着孩子起了身：“阿蕊，你回来了。”
徐觅刚要答，却被江敬年怀里的孩子出声打断：“爸爸，她是你给我找的后妈吗？”
第3章
徐觅呆愣在原地，呼吸一窒：“他叫你什么？”
“爸爸？”
难道这个孩子是江敬年和表姐的？
话哽在喉咙。
这时，姨妈吴水红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打断：“徐觅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
徐觅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水红见状连忙走上来歉疚道：“小蕊你不要误会，小孩乱叫的。”
话落，她又轻瞪了眼江敬年怀里的孩子：“念博，以后不准乱叫听见没？”
念博？
徐觅心猛一颤。
念博念博，思念远峰……
这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过呢？
一旁的江敬年却是开口护道：“没事，小孩子不懂事，叫什么都可以。”
话落，又看向呆滞的徐觅求认同：“阿蕊，你说是吧？”
徐觅木然地点了点头，呼吸有些困难。
江敬年却是视若罔闻，高兴地举起念博转身：“小姨跟你开玩笑的，吃饭咯！”
饭桌上。
念博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血肠，吃的时候还爱吃两口饭就喝一口水，这副样子几乎和吃饭时候的江敬年一模一样。
以前江敬年也有这个毛病，但徐觅怕长此以往他的胃会坏，花了好久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
徐觅抿着唇，心里乱做一团，竟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吃饭习惯却出奇相像。
“念博，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多吃点念博，你看你现在都瘦了。”江敬年一口一个念博，叫得格外亲切。
徐觅如鲠在喉，特别是看着念博和表姐长了张一样的脸，更是味同嚼蜡。
她不经看向江敬年，心里忍不住去想：他看到念博时，心里想到的人是表姐吗？
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也是表姐？
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
吴水红轻蹙眉头，夹菜送进江敬年的碗里：“念博他姨夫，你别光顾着孩子，自己也吃。”
江敬年回过神：“吃。”
随后伸出手夹了筷子腊肉递到徐觅碗里：“你不是就惦记这口？姨妈带来的，你多吃点。”
徐觅咬碎心里的酸涩，道了声谢。
饭后，徐觅洗完碗，习惯性给江敬年烧了壶热水泡脚，他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拎到门口，徐觅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了屋子里姨妈哽咽的声音：“远峰，你是个好男人，是我女儿没福分，你对念博比他那个混蛋爹还好，但你可千万不能让小蕊知道你跟念博妈的事。”
徐觅一愣，手里拎着的暖水壶差点掉到地上。
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屋子又传来姨妈坚定的劝声：“小蕊要是真的知道了念博妈和念博的事，你们这家非散了不可！你千万要答应我！”
什么叫做这个家就非散不可？
难道念博真是他和表姐生的孩子……
徐觅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江敬年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
“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念博，我可以离婚。”
第4章
可以离婚？
徐觅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晚上，卧室。
江敬年洗漱完时，徐觅还在叠衣服。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嘉瑞劝好了吗？”
徐觅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
江敬年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
再续前缘……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
顿时徐觅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
江敬年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蕊……”
徐觅身体一顿，她知道江敬年想和她欢好的动作。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博，我可以离婚”那话，徐觅拨开了江敬年的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声没多问，只当她来了月事，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徐觅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
第二天，徐觅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
屋子寂静得很，她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江敬年留下的纸条：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
徐觅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
徐觅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嘉瑞红着眼睛来了家里。
“怎么了？”徐觅疑惑不解地看着姜嘉瑞。
姜嘉瑞拉着徐觅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蕊，你能不能让远峰去部队找找鹤云，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
姜嘉瑞边说边哭，哭得徐觅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小瑞，会没事的，我等远峰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