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问道,“娘亲,他说了什么?”
沈夫人道,“他先是问你爹爹和你在不在家,又说有急事要与你说。我让他在厅中等你。”
沈曼起身往院中快步走去,侍从见到她,快速说道,“公子请沈姑娘一家简单收拾行李,天黑后出城,城外有人接应姑娘。”
沈曼听完后,面色冷若冰霜,元宵节这一家欢乐的时候,于柏洲让他们一家再次避难!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向侍从问道,“能否告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缓声说道,“非公子所愿,只是为了姑娘一家的安全。公子让我转告给姑娘,您一家只要往外说,当年泸州城城破,为了逃难与亲人分开。今日忽然收到亲人消息,心中挂念往丹州探亲。另外,家中和店里我们会给姑娘一家善好后的。”
沈曼不由担心赵思和店中的伙计绣娘,还有李芙一家。
她和爹娘走了,其他人呢?
想到此处,她的眉头不禁锁了锁。
侍从看出沈曼的担心,“沈姑娘放心,与您相关的其他人与事情没有牵连,您一家离开,他们也不会有事。另外,公子早有安排,我们的人会保他们安全。”
沈曼闻言沉默良久,见他不肯再透露只言片语,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
沈夫人在沈曼后面跟着,听到两人对话,心中忐忑不安。
没一会儿,沈颂也回家了。
沈曼将爹娘带回房间,将话转述一遍,接着说,“爹娘,于柏洲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青州城里肯定要出事了,我们还是先出城。”
沈颂上次这样紧急离家的,还是遇到鞑虏攻城那样吓人的场面。
沈颂对于柏洲的印象很好,知他不会无缘由的让他们一家避难。
沈颂将家中现有的银钱全部带在身上,沈夫人和小云收拾了下行李。
沈曼也回房将自己的私房钱悉数放在身上。
小云给每个人下了一碗包好的汤圆,几人简单地吃了饭,静静等候天黑。
一家人心跳的越来越快,处于毫无头绪的惊慌失措之中。
而沈曼在绞尽脑汁的苦想,她不记得上一世的这时候青州城中有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暮色已经模糊,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西边是落日残照,东边天空正在升起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辉——一个渐渐消退,另一个渐渐亮起来。
沈颂夫妇、沈曼、加上小云,侍从暗中护送他们四人乘马车往城外去。
果然,有相熟的人好奇他们怎么往城外方向驶去。
沈颂便将那番话说出,对方与沈颂相识自然知道他家的情况,听完沈颂的话唏嘘感慨。
沈曼一路上不敢放松半刻,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在侍从的指引下,沈曼他们来到了城门三里外的一处隐秘小树林。
马车停下,侍从说,“沈老板、沈夫人、沈姑娘,我们到了。”
沈曼奇怪怎么停在小树林里,率先从马车中下来,却意外地看到于柏洲站在一辆马车旁,笑盈盈地看向她,“沈姑娘。”
然后对下车的沈颂夫妇问礼,“沈老板、沈夫人。”
沈曼看到于柏洲满脸歉意地对爹娘说,“柏洲无意间得知青州城内将会发生一件大事,为了您一家的安全,也是受人所托,无奈只能出此下策。请您见谅。”
沈曼心中“呵”的一声。
无意间得知?应该是他精心谋划的吧!
沈曼隐隐感觉冯晖和刺史府也参与到了于柏洲的计划中。
他们到底谋划了什么!?
沈颂笑着说,“柏洲太客气了,我们一家要多多感谢柏洲才是。只是不知青州城中到底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冯晖语气变得严肃,“此事事大,似与青王有关。”
沈颂听到与一位王爷有关的大事,当下屏住气息,不再开口询问了。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知道太多对他们有害无益。
断断不能因为好奇,将一家人的性命置于险地。
冯晖眼角一直在注意着沈曼,见沈颂不再询问,“沈老板和夫人先在此处休息片刻,我有些话与沈姑娘说。”
冯晖看向沈曼,示意她往右边的方向,沈曼跟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津州城
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此刻正挂在梢头,氤氲的月色透过树叶儿,洒在大地的每一片土地上,给黑漆漆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光亮、一丝温暖。
在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的星星在闪闪发亮。
于柏洲静静地望着皎洁明亮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沈曼走到他身边,见他没动静、也不说话。
她看看他又抬头看看月亮,心想,才多久没见于柏洲,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不是有话和她说?
说啊!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沈曼没忍住先开口了,“于公子?”
于柏洲终于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了,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沈姑娘没什么要问的吗?”
沈曼一愣。
她问了,他就会说吗?
那她可就真问了啊。
“于公子要带我们一家去哪里避难?”
于柏洲的目光落在沈曼的脸上,轻声说,“津州。”
沈曼微敛神色,“青王将要发生的事情与于公子有关?”
于柏洲嘴角微微上扬,“是。”
“冯晖也参与了其中?”
于柏洲看着沈曼的眼睛说,“不。应该说,刺史府也参与了其中。”
沈曼顿觉心惊肉跳。
于柏洲、津州、津王、青王、刺史府,这些字眼混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到一州之内、各州之间的权势争夺。
他们不会是要对青王下手吧!?
她知道于柏洲在谋划什么,但没有想到他这么胆大。
前世也没这出啊。
他们敢这么做必定是早早有所谋划。tຊ
他们一家确实是借探亲的借口紧急出城避难的好,青王出事城内必定会风雨一片。
万一有人查到来青州城与她做生意的于柏洲,再她也参与了他们谋划的事情,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念头,她和爹娘的下场必然凄惨。
沈曼微微垂下眼帘,瞬间怂了,不敢再问了。
于柏洲见沈曼不再开口问了,出声道,“沈姑娘似乎问完了?那我也有一个问题,困在心中,一直想问沈姑娘。”
他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邃,说话的语气显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沈姑娘对我是津王的人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他自问没有露出破绽,无人告诉沈曼,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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