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罂怔了怔。
她很快就意识到,是家里阿姨听见了医生的话,跟小季言说的。
她有些不高兴。
她想,明天该跟阿姨谈谈了。
但在孩子面前,桑罂没有流露出半分。她亲亲小季言的脸蛋,很温柔地说:“是,言言很快就能看见爸爸了。”
小季言不禁高兴,穿着小花睡衣,在床上翻了个跟头。
桑罂心中酸楚……
今天,她欺骗了季宴礼。
她说小季言还在香市,事实上小季言跟她一起回来了,B市的气候更适合小季言养病,当然,在她身边也方便照顾。
她想用不了多久,季宴礼就会碰到小季言。
……
深夜,小季言睡着了。
桑罂洗过澡,躺在孩子身边,她心里潮湿所以在接到季宴礼的电话时,心里总归是怪他的,所以语气冷淡:“季宴礼有事吗?”
那边,季宴礼躺在床上跟她说话,卧室里没有开灯,四周都是幽暗的。
他嗓音微哑:“桑罂,我现在住在秦园。”
桑罂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她轻声说:“那是你名下的产业,你当然可以住,不需要特别告诉我的季宴礼。”
季宴礼也沉默片刻。
而后他苦笑:“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你又会让我不要跟你联系,不要打电话给你,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桑罂其实你还恨我,是不是?”
桑罂直接挂了电话。
她静静躺在黑夜里,她在想季宴礼的话,她在想她跟他之间的种种,又怎么会是一个恨字可以表达的?
但她确实恨他!
黑夜里,桑罂将脸埋到枕头里——
她恨季宴礼,可是她却必须要跟他再孕育出一个小生命出来。她想做试管,但是医生说她的身体不能做这个,她只能跟季宴礼用自然方式受孕,也就是做夫妻之间的事情。
桑罂觉得造化弄人,
他们之间分开得那样不体面,她走得那样决然。现在,她却不得不重新回到他身边,回到他的床上……
桑罂侧过脸,将脸蛋深深地埋到枕头里,红唇轻颤。
她怎么会情愿……
……
那边,季宴礼申请加微信,被桑罂拒绝了。
他不禁失落。
但他想她总归是回来了,来日方长,等过些日子再将小季言接回来……只要她身边没有旁人,他们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他穿着浴衣,躺在床上,握着她的珍珠耳钉。
他是个正常男人,这几年或许是心理上的原因,他自渎都很少,但是这晚他却难耐至极……很想释放。
良久,卧室里浮动了淡淡男性麝香。
很是浓烈。
季宴礼微微喘息着,侧过身子,身体有着释放过后的不知餍足。
是,他不满足!
他的身体反倒更空虚了,他渴望拥抱着桑罂,渴望她白皙细腻的身子,渴望被她紧紧地温暖着,他想得身体都痛了……
平息过后,他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冲洗身体。
……
次日清早,小季言又流了鼻血。
桑罂不放心,带她去医院看了相熟的医生。对方是贺季棠介绍的,医术和人品都很贵重……小季言回到B市后,一直在她那儿治疗。
周医生看过以后,轻声说:“能手术的话,还是尽快手术。”
说着她摸摸小季言,很心疼。
桑罂听出意思来,她让沈清抱着小季言先出去,等人出去了她才问周医生具体情况。
周医生苦笑:“6周岁前手术最好!基本不会有后遗症!再说,孩子总这样流血也受罪,长期下去也会贫血。”
她知道桑罂的情况,温言:“让孩子爸爸配合配合,都是为了孩子好。”
桑罂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周主任!”
出了诊室,她走到过道尽头平息心情,她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桑罂?”
季宴礼到这家医院来,是看新上市药品的使用情况的,不想在这里撞见了桑罂……
他再三确定,
是她,是让他彻夜难眠的女人。
桑罂眼圈发红,她心里更是一惊,她不愿意让季宴礼看见自己这样,她更怕他看见小季言,知道小季言生了那样的病。
她声音哽咽:“季宴礼你别过来!”
她又重复一次:“你别过来!”
季宴礼却动容:“你不愿意看见我吗?桑罂,你是不是哭了?”
她说没有……
但季宴礼却轻步走过去,他轻轻扳过她的薄肩,然后就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跟伤心,脆弱得不成样子。
季宴礼心脏,在瞬间,像是被击中。
他永远只对她有感觉……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大概是皮肤太娇嫩了,一擦就将那里弄得更红了。
季宴礼心头柔软……
他不顾身后十来个高层,声音低而温柔:“现在生意做那么大,早就是女强人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一碰就哭了……桑罂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桑罂垂眸,她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那些过去,她更不可能忘了!
她抬起泪眼,正要说话。
身后,小季言软乎乎地叫着妈妈,然后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扎进她的怀里……
季宴礼如遭电击。
他注视着小季言,不敢相信。
三年了,他只在照片里看过她。
他透过照片想象过无数次,小季言的真实样子,但是他想象的都没有现在好看……她太像桑罂了,像是桑罂小小的翻版,但是神情间的傲娇又像极了自己。
季宴礼蹲下身子,
他看着小季言,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言言,我是爸爸!”
第172章他越界了,他怕她跟旁人在一起!
小季言认出是爸爸。
小家伙委屈,因为爸爸长长久久不在身边,原本该欢天喜地地扑过去的,但这会儿只是抱着妈妈的腿。
季宴礼握住她的小胳膊,轻轻拽到自己身边。
到底是没能忍住,紧紧地抱在怀里,他闻着她身上带着的奶香味,心中酸涩……
当年离开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
小季言被爸爸抱在怀里,有些害羞。
但小孩子最是敏感。
爸爸好像在哭……
小季言捧住季宴礼的俊颜,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给季宴礼吹吹:“爸爸眼睛疼,宝宝吹吹,爸爸就不疼了!”
季宴礼摸着她的小胳膊小腿。
那么久不见面,他想得厉害,这时候怎么摸都是不够的,他恨不得将小季言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半晌,季宴礼温柔轻问:“宝宝怎么会的?”
小季言仍然捧着他的脸。
爸爸真好看啊!
小季言声音天真:“妈妈哭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给妈妈吹吹的,每次宝宝吹过,妈妈就说不疼了。”
季宴礼抬眼看向桑罂,目光略有深意。
他低声问:“你经常哭吗?”
桑罂不自在地掩饰:“那是沙子进眼睛了。”
“是吗?”
季宴礼嗓音低沉,透着一股莫名深意,稍后他把小季言抱了起来,目光盯着小姑娘话却是问桑罂的:“她哪儿不舒服?”
小季言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白白嫩嫩的却看着可怜劲儿:“宝宝流鼻血!”
当爸爸的很心疼。
在她小鼻子上亲了又亲,他看向桑罂:“检查下来怎么样?”
桑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身后,一道穿着白大褂的修长身影走过来,赫然是贺季棠。
他走到桑罂身边。
大约他听周主任说了小季言的情况,知道桑罂心里不好过,于是轻轻抚了下她的肩,动作总归是带了些男人的温柔。
季宴礼目光微紧,注视着桑罂,观察她的反应。
此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怕桑罂靠到贺季棠的肩上露出脆弱模样,他有多怕他们是一对!
所幸,桑罂只是仰头淡笑。
贺季棠亦是。
但他们之间的默契,也足以让季宴礼吃味。
可是他再吃味,他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因为他跟桑罂不是夫妻了!
这时,他怀里的小季言眼泪汪汪:“季叔叔!”
贺季棠从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哄着小姑娘,他们熟识的样子可以猜想是经常见面的……
季宴礼目光深深。
贺季棠抬眼看向他,淡声说:“每次去香市出差,我都会去看看她们!”
每次都去看望……
季宴礼心中介意,但面上却矜持极了:“多谢贺师兄的照顾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很是温和客气,但当年其实他们打过一次架,打得很凶……几乎逞狠住进医院的那种。
再见面,风轻云淡,但似乎只有季宴礼是外人了。
季宴礼心中酸涩,看着贺季棠离开,他抱着小季言侧头看桑罂:“他调到这间医院了?”
明知不该过问,但他还是忍不住了。
“这些年,你们经常来往?”
这时,桑罂已经整理好情绪,她从季宴礼怀里抱过小季言并低低地说:“季宴礼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
她碰到孩子的那瞬间,他轻捉住她细腕。
虽轻,但带着男人的强势!
桑罂不禁抬眼。
抬眼瞬间,她看见他深色的眸子暗藏深意……
目光纠缠,让彼此都想起那些夜深,他扣住她细细的手腕,将她压在枕间肆意侵占。
他们之间的回忆,除了伤害,似乎就是枕间之事。
桑罂悲凉淡笑。
她微微挣扎,声音压得更低:“季宴礼……”
他仍盯着她的眼,亦是声音低低的:“我知道我越界了!但我忍不住,桑罂,我怕你跟他在一起。”
季宴礼知道她反感,没有再问了,很有风度地送她们去车上。
沈清抱着孩子先上车。
桑罂在后面正要上车,季宴礼低声说:“我晚上去看她。”
桑罂稍稍犹豫。
季宴礼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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