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年转身出了病房,而病房里的两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尴尬中。
过了好半晌,周母才回过神来,对着一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陈云暖说道:“你看我住院,连贺川年的事情都了解的不多,你别怪阿姨啊。”
陈云暖放在一边的手心,都多出了几个月牙印,闻言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会,阿姨别这么说。”
何况是住在医院的陈母,就连她跟在贺川年身边,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交好过!这个以结婚为前提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贺川年走出病房,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他拨通柳南的电话,说道:“把萧家的老宅买下来。”
挂了电话,贺川年的眼神看上去清明了几分,他拿着手机,手指微动,将萧岑也的头像,置顶。
周母的手术安排在三天后,贺川年这几天日夜不休的陪着她,陈云暖也在作陪,只是压根就没找到一个跟贺川年单独说话的机会。
陈云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有哪个女人突破了她的重重防备近了贺川年的身,最后只能心事重重的陪着笑脸,围绕在这两母子身边。
手术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周母打了麻醉,被推进了急救室,贺川年站在走廊上,耐心的等待着。
陈云暖站在他身边,本想跟他开口说两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贺川年神色如常的样子,竟隐隐间觉得有些畏惧。
手术进行了将近七个小时,当周母出来的时候,医生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取下口罩说道:“手术成功,接下来,只要静养就行。”
贺川年点了点头,又在医院陪了周母几天,直到周母出院,他将一切安排好,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萧家老宅。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贺川年心情极为不错,曾经的他,便是这样等着萧岑也出来,有时候等的久一点,有时候等的不久,但不管怎么样,他看到萧岑也的那一刻,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
贺川年笑了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说起来,他在没有被萧家找回去的时候,萧家的大门,他从未踏进过,在萧岑也的父母不知道他的存在之前,女孩提起过,让他渐渐父母。
那时,他忍下心中的渐渐生出的不安对满眼都是她的女孩说:“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踏进萧家的大门,那时候,一定是以你的新郎的身份。”
贺川年想,现在,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柳南找了个萧家原先的老人,虽然不知道周总这吩咐是什么意思,但他向来办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张林芳没想到,有一天她还有回到萧家的日子,本以为是萧家东山再起,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却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带她来的那姓柳的小伙子介绍道:“我们周总把萧家老宅买下来了,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薪资这块,不会亏待你的。”
张林芳年过半百,闻言就是一愣,随即有些局促不安的开口说道:“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吗?”
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合上手中的书籍,侧头看过来,张林芳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想了半天,突然瞪大了眼:“你…你是大小姐的……”
后面的话,到底没再说下去,她在萧家这么多年,萧岑也和贺川年这档子事,她是全程见过的。
张林芳闭上嘴巴,不再出声。
贺川年饶有兴致的问道:“阿姨见过我?”
张林芳抬头,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贺川年对她抱有善意,便没那么不安了,开口说道:“我原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保姆。”
贺川年了然,豪门大宅里,父母和子女关系向来淡薄,像萧家这样家大业大的,更是没什么时间陪伴孩子,这个时候保姆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贺川年给了柳南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说道:“阿姨,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带我在这座院子里,熟悉萧岑也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萧岑也的过去,他参与的极少,了解的也不多,只希望,现在不算晚。
张林芳点了点头,但又纳闷的问道:“那大小姐去了哪儿?”
柳南心里一紧,而后听到贺川年说:“她啊,在等着我去娶她呢。”
这一瞬间,贺川年神色柔和且柔软,可柳南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周总他,这是怎么了?
可是贺川年并没有给他探寻的机会,把张林芳留下来之后,便打发他走了。
周氏现在基本稳定下来,需要贺川年出面的大事已经不多,就算他不在,也能自如运转下去。
柳南走出萧家,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翻到手机上的某个号码拨了过去。
将情况说明之后,柳南挂了电话,神色已经十分凝重,再次看了一眼萧家,他驱车离开。
贺川年跟着张林芳来到萧岑也的房间里,看着这个房间,不由自主的皱眉问道:“这是萧岑也的房间吗?”
张林芳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轻叹了口气说道:“是的,这就是大小姐的房间,大小姐在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董事长和夫人,更喜欢二小姐一点。”
贺川年脸色微冷,但弋㦊也没说什么,跟张林芳说:“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在这个房间坐坐。”
萧岑也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连着衣柜的桌子,一片书柜,便没有其他的了,简单但也很整齐。
萧家出了事,产业被瓜分的差不多,但老宅因为年岁太久,倒是还没出手,里面的东西也没有被搬走,当然,一些值钱的古董,早就被银行的拿去抵押了。
贺川年走到萧岑也床上坐下,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这间房子主人的气息,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语音:“萧岑也,等你回来,我们把萧家重新修整一番,你的房间很小,放不下我的东西。”
发出去之后,贺川年也不在乎有没有回应,自顾自的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他躺了下去,盖上被子慢慢睡了过去。
另一边,柳南坐在一间纯白的办公室里,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确定周总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男人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的专业性,可以另请高明,我没见过你口中的周总,但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臆想症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