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克劳斯说,傅璟天是技术人员,让克劳斯不要让傅璟天碰电脑,我说傅璟天是修电脑的,他说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啊?程序员不是修电脑的?”
“他就是修电脑的,你说得对。”徐栀初还用力的点头,加深王千雪的印象。
王千雪相信了,“我就说,程序员不就是修电脑的吗?李离自己没读过几天书,还要把我带偏。”
徐栀初笑而不语。
傅璟天虽然没说他是干什么的?
但是那天他打开李离的电脑,二十几秒都破戒密码开机。
他最少是顶尖级别的……黑客吧!
至于为什么要用黑客来形容,那是因为徐栀初觉得这个词酷。
再看看身旁的傅璟天敲打的字,她百分百肯定,那头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和他的聊天记录。
如今可以打着工作的名头,光明正大的和他的同事联系。
克劳斯真是个好人。
徐栀初已经想象出,那头和傅璟天联系的,一大堆警察凑在一起的画面。
这一刻,她对未来无比的有信心。
至于李离,想不到,他居然一直防着傅璟天。
果然,人心隔肚皮。
傅璟天说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他却相信了她。
徐栀初很满足。
克劳斯的到来,让园区所有人都斗志昂扬,一个个不要命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
借钱、骗钱、骗来工作……什么办法都用,毕竟没人想要被割腰子。
重拳之下,的确出现成效了,一周时间,做了五百万业绩!
他每天早上用十分钟的时间给大家演讲,鼓舞士气。
徐栀初感觉得到,他想要重回当初的荣光。
那么唯一能爬上去的办法,就是做业绩。
如果按照克劳斯现在这股劲,一年五个亿还是差一点的。
所以,他着急了。
周一一早,他又拿着喇叭讲话。
“诸位,为了咱们园区业绩,我决定做一下工作划分,不会敲键盘打字的站在这一边。”
他指他的右手边。
“残缺的人站在这一边。”
他指了他的左手边。
其他人立马听着他指挥。
徐栀初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人。
克劳斯很满意,拿出手机捣鼓半天,然后嘴角勾起了算计的笑容。
“你们几个不错,我给你们安排了轻松一点的活,你们现在就跟着马克走,有人带你们去。”
那些人松了一口气,以为真的有什么轻松一点的活,都跟着走了。
徐栀初看着厚重的铁大门一开一合,心沉到谷底。
她知道,这些人有去无回了。
他们会被送上‘诺亚方舟’……
缅北的冬天,风很大,大门被风刮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整座监狱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徐栀初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克劳斯来第十天,整个园区都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
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以前经常有人死了,埋在外面,风里也会夹着尸臭。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味道越来越重,王千雪突然说了一句,“是不是从小房间传来的?”
顿时,所有人才想起李离这个人。
于是,徐栀初和王千雪进了小房间。
李离活活饿死了,身体以奇怪的姿势扭曲。
因为天气不热,还没有长蛆,外部看起来还好,内部却腐烂了。
他肚子胀得很大,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
王千雪跑出去喊人,付愧他们都来了。
因为屋里太臭了,大家也顾不得以前的情分,当然,本来都没什么情分,看一眼就跑了。
最后没办法,还是徐栀初叫来傅璟天,他们三人一起,把人和铁笼子一起抬出去。
马克带着一群雇佣兵跟着他们。
到了门外的小树林,挖了一个巨大的坑,把铁笼子和人一起丢下去。
徐栀初拿着铁锹填土,一边填土一边用力的踩。
实在是太臭了,把土壤踩紧一点,就没那么臭了。
今天风和日丽,乌鸦在树上嘎嘎地叫,声音悲鸣,像是在为李离默哀。
徐栀初学着克劳斯的手势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上帝,愿你下地狱。”
她清楚的记得,第一天来,李离说他是他们的上帝。
王千雪站在坑上面,狠狠的跳。
仿佛要把李离给踩成肉泥一般。
“李离,你终于死了,祝愿你全家永不超生。”
风很大,树叶落下来,飘在半空中,像是跳舞的蝴蝶。
一片树叶落在也徐栀初头上,傅璟天伸手拿下来,“回吧。”
“嗯。”徐栀初主动抓住了傅璟天的手,拉着他回去。
进门就看见所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楼上的一个人。
徐栀初眼睛有点近视,还没看清,就听见王千雪激动道:“是袁媛。”
徐栀初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这一天,还是来了。
张强站在楼下,对着上面喊道:“婊子,你他妈的跳啊!站在那里干什么?威胁谁呢?”
付愧道:“她肚子里面有一团肉,以为就上天了,妈的,谁他妈在乎。”
其他人符合。
“是呀,我最讨厌这种挟天子令诸侯的女人,以为怀孕就了不起,是个女人都能生,再说,这个年头,养孩子多费钱啊!丁克不香吗?”
徐栀初推开人群,冲上顶楼。
袁媛站在栏杆上,大喊道:“别过来。”
徐栀初停下脚步,“袁媛,你冷静一点,我们一定可以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袁媛摇头,“没有办法了,婉婉,是我活该,是我骗你,遭到报应。”
第98章烛光晚餐
“有什么话下来再说。”徐栀初向前走了一步,袁媛就后退一点,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了。
王千雪丢吓地尖叫了一声。
而楼下那群看戏的疯子,居然还在喊袁媛跳。
在这个全员恶人的园区,日子过得太枯燥,有人这么闹一场,他们很兴奋。
张强中气十足的吼道:“你他妈的跳啊!老子脖子都抬酸了。”
“大家让开一点,免得她等会跳下来,把我们砸死。”
楼下什么声音都有,袁媛却冷静的可怕。
她光着脚,穿着单薄,眼中一片生无可恋。
“婉婉,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姐姐出生就心脏发育不良,从小需要大笔的医药费,掏空了家底,我爸妈认为是我在娘胎里,抢走了我姐姐的营养,导致她发育不好,他们恨透了我,从小不给我吃饱穿暖,动不动打我骂我,我像乞丐一样长大。”
“我考上大学那年,我姐姐重病,父母为了给我姐姐治病,不惜设计开车撞我,想要等我死后,把我心脏移植给我姐。”
“我无意中听见了,吓得逃离了家乡,去打工上大学,恰好这时候,东承老板厉锦天来我们学校演讲,我求他帮我,他答应出资供我读完大学,但是,我这一辈子,都要为他效力,毕业了,就要进入他公司。”
“我今年刚毕业,厉总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来缅北盯着你,把你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他,而我一直都这样做的。”
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缅北的冬天仿佛突然下降了几十度,明明是艳阳天,风却比寒冰还要冷。
袁媛惨笑道:“我对不起你,我一直自责,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现在遭到报应了,我怀了一个垃圾男人的孩子,我活该!”
“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真相,我死后,才能安心。”
言毕,她没有任何迟疑的往后倒下。
“不要!”
徐栀初冲过去,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入目的是袁媛倒在了不知道哪来的空气垫上一动不动。
徐栀初掉头往楼下跑,冲到袁媛面前,看着她泪流满面,崩溃的看着天空。
“天啦!我想死都不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袁媛捶打着空气垫,“难道这就是老天对恶人的惩罚吗?为什么这些人还活着?”
她看着眼前那些嘲笑她的脸,发疯一般尖叫。
徐栀初太清楚袁媛现在的无助和崩溃。
她是过来人,她也是这样走来的。
徐栀初感觉得到,袁媛真的活不下去了,她不想活了。
正如王千雪所言,没有人能阻止一个想死的人活下去。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袁媛发疯,看着她崩溃,看着她在炼狱挣扎。
一个个的表情,冷漠的不像是人。
过了许久,袁媛平静下来,徐栀初才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工作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我在第一天就被张强给玷污了。”
徐栀初那时候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袁媛会在张强要强奸她的时候,扑上去讨好张强。
为什么在她激怒张强的时候,她要帮她。
原来这一切,是她的工作。
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结果是徐栀初的确得到了好处。
袁媛眼泪含在了眼眶里,忘了落下来,“你真不怪我?你骗我的吧?”
“不怪你。”徐栀初一笑,努力地安抚她。
“可是厉总说你睚眦必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不怪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