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煽风点火吗?
团长办公室。
严团长坐在红木椅子上,一旁的电扇吱呀呀地响着。
不等严团长发问,沈穗央率先开口:“我们是夫妻,闹矛盾了,归京并没有非礼我!”
此话一出,战归京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色。
严团长也愣了一下:“你们是夫妻?”
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怕战归京这小子公报私仇?有我给你做主,你不用怕!”
诬告上级肯定会受到惩罚,放在平时,沈穗央肯定不会承认。
可现在,沈穗央深深地看了眼冷峻的战归京,坚定回答:“我们真的是夫妻。”
严团长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沈同志,这是营队,军纪严明,由不得你胡闹!”
“你们夫妻二人的事自己处理,别再有下一次!”
两人就这样被赶出了团长办公室。
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士兵们都已解散,赶着去食堂。
张婉玉走了过来,娇滴滴道:“战营长,一起去吃晚饭啊?”
她是文工团的,不用剪短发,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眼睛又大又亮,时常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沈穗央不知道被她这副模样骗了多少回!
上一世,就是张婉玉在自己面前抹黑战归京,害他们离婚!
想到这,沈穗央愤愤开口:“归京是我的丈夫,你别老是约他吃饭。”
张婉玉愣了一瞬,随即嗔怪道:“小央,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总跟我说战营长凶神恶煞,还把我推出去和他吃饭,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
这些上一世的自己确实做过!
沈穗央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旁,战归京深邃的眼眸彻底暗了下去:“沈穗央诬告上级,擅自出逃,罚跑5公里,打扫卫生一个月。”
说完,就和张婉玉一起离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沈穗央心中阵阵酸胀,又不敢不跑,生怕战归京对自己的印象更坏。
等好不容易跑完5公里,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每走一步,沈穗央都疼得浑身冒冷汗,仿佛走在刀尖一般。
等到卫生队,沈穗央的脚已经和袜子粘在了一起,血肉模糊。
卫生队的队员们看到这一幕,冷嘲热讽:
“这不是经常装病的沈同志吗,这次怎么真受伤了?”
“就这副德行,不如趁早滚回家。”
沈穗央也知道因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营队里的人都不待见自己。
她抿着唇,脸色苍白。
军医上药的时候,沈穗央疼得直冒冷汗,却没有喊出声,只能死死地攥着凳沿。
直到上好药,军医叮嘱:“这两天你别训练了,在卫生队休息几天。”
沈穗央点头答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
沈穗央躺在病床上,想到战归京冰冷的眼神,心中就阵阵钝痛,怎么都睡不着。
这时,卫生队的屋门被打开。
战归京提着煤油灯,和张婉玉一起进来。
煤油灯光微弱,张婉玉看不到黑暗中的沈穗央,对着战归京一阵关切:“归京,你伤到哪了?我帮你上药。”
借着光,沈穗央却看得一清二楚。
张婉玉手里的动作不安分得很,不仅环住了战归京的腰,还想去解他的皮带……
第3章
没等张婉玉做些什么,沈穗央“啪”地打开灯:“张婉玉,你干什么?!”
张婉玉受到惊吓,触电般收回手:“我帮战营长上药……”
沈穗央跳下病床,拽着张婉玉的手腕,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你怀着什么肮脏的心思自己清楚,还好意思说那是上药?”
战归京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拉开沈穗央,把张婉玉护在身后:“肮脏的是你。”
这几个字仿佛一把淬火的刀,狠狠地扎在沈穗央的心脏上,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烧成一片。
不知哪来的力气,沈穗央一把将张婉玉推出卫生队,“嘭”地关上房门。
她回头瞪着战归京:“张婉玉想解你的皮带,你怎么还向着她?!”
战归京冷峻的眉眼间染上怒色:“沈穗央,你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说完,拿着上衣就要离开。
沈穗央气上心头,想去拉战归京,脚底的疼痛却让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刺痛,这些天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战归京僵了一瞬,余光瞥到了地上带血的脚印,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只见沈穗央脚上的绷带已经渗血,眼里也噙着泪。
战归京气还没消,绷着脸把沈穗央抱上床,给她换药。
灯光下,战归京冷硬的面容好像蒙上层温柔。
上一世的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没发现战归京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呢?
想到这,沈穗央忍不住握住战归京的手:“归京……”
话没说完,沈穗央却先看见了窗户外模糊的人影。
张婉玉还没走?!
刹那间,沈穗央把那些温情的话都吞了下去。
在战归京疑惑抬眼的瞬间,直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她要让张婉玉看看,战归京到底是谁的男人!
屋外的蝉鸣静了一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战归京推开她,目光一沉:“沈穗央——!”
他似乎想骂她些什么,但最后只哽出一句:“再有下次,我会亲自给沈旅长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
撂下这句话,战归京狠狠把门摔上!
沈穗央坐在病床上,望着脚上换了一半的药,心中五味杂陈。
她好像又做错了。
可一直到沈穗央伤好,战归京没再出现过,她也没有解释的机会。
这天,沈穗央正在营房外做卫生,几个文工团的女人当着她的面道:
“张同志和营长情投意合,偏偏你来掺和一脚,前几天在学习室学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水性杨花!”
沈穗央当即抬起头:“别学了几个词就瞎用,我和归京才是情投意合!”
女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就你,也配得上战营长?”
正赶上战归京下训路过。
沈穗央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归京,你跟她们说,我们是夫妻对不对?”
战归京目不斜视:“叫我营长。”
那公事公办,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把两人的关系撇了干净。
女人们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哄笑着离开了。
只有沈穗央像是被冻住。
她不可置信地抓着战归京的手臂:“为什么不承认?”
战归京抽出手,眸光闪着冷意:“隐婚是你提出来的。”
沈穗央算是彻底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归京,你就当以前的我发疯,我们不隐婚了好不好?”
战归京漆黑的眸子盯着沈穗央,不知道她这次又要作什么妖。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战营长,晚上文工团来表演,您怎么还在这?”
“现在过去。”
战归京跟着士兵走了。
沈穗央被扔在原地,只能将没说完的话都咽回去。
晚上,凉风习习。
沈穗央坐在草席上,看着文工团的表演。
张婉玉唱着情歌,时不时深情望着战归京。
战归京没什么表情,却也在回视着。
营队的人都窃窃私语,似乎默认张婉玉和战归京是一对。
可明明她才是战归京的妻子!
沈穗央心中涌上一团火,等张婉玉唱完歌就站起身:“明天是我和归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张同志能唱首《甜蜜蜜》送给我们吗?”
第4章
空气顷刻安静下来。
片刻后,人们才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张婉玉的笑僵在了脸上:“我嗓子不舒服,唱不了。”
说完,匆匆下台。
不知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战营长,你真和沈穗央结婚了?”
战归京远远地望了一眼沈穗央,眼神比月光还凉:“对。”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可沈穗央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心里只有战归京那双冰凉的眼眸。
演出散场后,战归京拉住了沈穗央。
他不悦皱眉:“沈穗央,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见面的时候,沈穗央有千言万语想说。
可现在看着战归京冷峻的面庞,沈穗央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本来就是我的丈夫。”
战归京没说话,墨色的眸子幽幽地泛着冷诮。
被这态度刺到,沈穗央一把抓住他手:“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归京,再信我一回可以吗?”
在沈穗央赤诚期冀的眼神中,战归京刚要说话。
一名士兵跑了过来:“营长,传达室有您的电话。”
这年头能用上电话的,非富即贵。
战归京的养父母是乡下农民,家中没有电话。
会打电话给他的,只可能战归京的亲生父母,顾军长和顾夫人。
上一世,战归京根本没有回顾家的打算,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沈穗央。
等沈穗央发现后,借着由头发了好一番脾气,闹着要和他离婚。
重点是,沈穗央记得上辈子顾家人并不喜欢战归京。
眼见着战归京匆匆离开,沈穗央想跟上去,却被士兵叫住了:“沈同志,这里还有您的信。”
沈穗央接过,便瞧见父亲的署名。
信中大意是,看沈穗央在营队中表现不错,现在也没什么任务,让她和战归京一起休假回家看看。
和战归京一起休假,就不用担心张婉玉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还能借此和战归京缓和关系。
想到这,沈穗央兴高采烈地赶往传达室,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可战归京已经离开了。
沈穗央只能转头去了宿舍,也没人在。
她在紧闭的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