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嘉心想也许是因为听见应善远的名字，他才会这样。
但很奇怪，她并不是那种很着急解释的心情，反而是觉得黎言庭不相信自己。
他们都在商界打拼，难道还能永远不打交道？
更何况她家和应善远家还在一个大院，那房子是不可能卖的。
还有刚才那奇怪的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他砸了什么。
张雨嘉突然觉得烦极了。
她随意擦了擦头发，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丢去了床上。
刚躺下，门却被敲响。
她以为是秘书有事找自己，没多想就直接打开了门。
“怎么……”
话音在看见外面的应善远戛然而止。
张雨嘉想也不想直接甩上了门，差点撞上应善远的鼻梁。
几分钟后，她穿好衣服这才重新打开门。
应善远果然还等在外面，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
张雨嘉抱起手臂：“你有什么事？”
应善远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指刮了刮鼻梁：“我就是来告诉你，MXC的合作意向我已经拒绝了，估计他们不敢再找别的公司，等下应该就会给你打电话确认之后的合同。”
这倒是张雨嘉没想到的。
她怔了怔，慢慢放下了手臂：“你主动去说的？”
应善远点头。
不想张雨嘉反而皱起眉：“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根本就不用你去拒绝，我也能把这个项目重新拿回手里，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你……你是不是根本就瞧不起我，觉得我没能力？你……”
她还想继续说，这时应善远却抓住她指着自己的手：“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张雨嘉，从你接管倪氏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厉害。”
第39章
应善远的眼睛很黑，黑到里面能看出里面有没有掺杂别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抓着张雨嘉的手，眼神是那样的真诚。
张雨嘉的心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随后便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他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在他跪在佛堂里，在他跪在静室里，他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佛像，看向他心中纯洁的念。
可现在，应善远正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好像……她现在是他心中唯一的戒律一样。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张雨嘉突然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从应善远滚烫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而她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要回房间：“我累了，我要……”
应善远却再次抓住她：“今天在飞机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他问了什么问题？
张雨嘉大脑一片空白，注意力全都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上。
烫死了……他的体温怎么就那么高？
“你问什么了？”她顺着他的话问，但其实这话根本没从大脑过。
应善远薄唇轻启，正想说话。
走廊里却传来哪个房间开门的声音。
他微眯了下眼睛，没犹豫，带着张雨嘉走进她房间，然后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摁在了墙上：“我问你，黎言庭他对你好吗？”
张雨嘉的鼻间被他身上独有的檀木香给占满了。
她有些恍惚，根本没发现两人现在是个什么姿势，更没想起来黎言庭现在是她未婚夫：“挺好的吧……他很温柔，做饭也很好吃。”
应善远极轻的抿了下唇：“你喜欢他温柔和做饭好吃？”
张雨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而应善远手指顺着她的小臂往上攀爬，五指伸进她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紧紧抓住：“那如果我也温柔，我也做饭好吃，你还能再喜欢我一次吗？”
张雨嘉下意识摇了头。
应善远的动作当即停滞了瞬：“为什么？”
张雨嘉像掉进了他眼睛里的深潭，潭水温暖，让人意志沉迷，无法自拔。
她好像被蛊惑了，在他的引诱下一点点说出那个被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因为我本来就喜……”
喜欢你。
喜欢应善远。
张雨嘉双眼在一瞬间清明，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应善远，想也不想用力想把他给甩开：“放开我！”
如果是之前的每一次，那应善远真的会听她的话，把她给放开。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听到了她的答案，哪怕她没有说完，可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在两人纠缠的手指就要分开的那一瞬，应善远手追上去，霸道不讲理的又重新和她十指相扣。
“把话说完。”他抓住她，另一只手也揽在她的后腰。
张雨嘉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为了扶住她，应善远带着她一起摔在了床上。
不偏不倚，正好他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一点。
这样亲密的距离，自从他们分开之后就不再有过。
张雨嘉清晰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迅速的开始发烫起来，她身体的每一处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而是跟着应善远的动作而产生变化。
应善远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身上：“把话说完。”
张雨嘉从来没这么悔恨过。
她偏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应善远却轻笑了一声：“张雨嘉，就算你不承认，我也听见了。你说你本来就喜欢我。”
“你不需要再喜欢我一次，因为你本来就喜欢我。”
心里的真实想法被这样坦然说出来，张雨嘉羞愤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可应善远压她压得死死的，她根本动不了。
两人无声对峙着，张雨嘉深吸了口气：“你先把我放开。”
应善远却摇头：“不要。”
张雨嘉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徐舟野的名字。
应善远帮她把手机拿过来接通，还没说话，对面先响起徐舟野沙哑沉重的声音。
“雅雅，来墨尔本一趟吧……贝瑶没了。”
第40章
在徐舟野说完那句话之后，张雨嘉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他后面又说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怎么坐上去墨尔本的飞机的。
等她忽然反应过来徐舟野说了什么时，她猛地惊醒，浑身狠狠打了个颤。
下一秒，她就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那股熟悉的檀木香莫名其妙就安抚了她的情绪。
她下意识握住应善远搂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声音颤的听不清：“是假的对不对？”
应善远喉间发涩。
他也很想坚定的告诉她：对，是假的，秋贝瑶没事，是她开的一个玩笑。
但真的不是。
秋贝瑶死了，死在墨尔本。
那几个白人青年闯进商店，不分男女，不分老少，用冰冷的金属穿过他们的身体。
秋贝瑶正好在里面买东西。
她在墨尔本填的紧急联系人是徐舟野，所以警察通知他去认领了尸体。
那张像花一样的面孔再也没办法露出笑容。
那么爱美的一个女生，苍白的身体上却全是伤口。
应善远很庆幸当时张雨嘉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他也不会再告诉她这些事情。
他买了最快一班去墨尔本的航班，不知道还能不能带张雨嘉去见秋贝瑶最后一面，因为离火化之前，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张雨嘉缩在应善远的怀抱里瑟瑟发抖，应善远就一遍遍抚她的背，口中轻声的安慰。
“没事儿的，没事儿……”
纽约飞墨尔本也要十三个小时。
落地时是白天，刚下飞机应善远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张雨嘉往徐舟野那边赶。
他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绝不让任何意外耽误一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