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泼打滚一番还有回旋的余地。
宫明阙却突然上前，拿掉了戴在柳芸儿头上一只金钗。
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柳芸儿，别以为朕赐了这支凤钗戴在头上，就能山鸡变凤凰，你从前是何等身份，还用朕来提醒吗？”第14章
柳芸儿原名柳宁，是两年前叶棠与宫明阙去巡游时，在村中遇到的一位农女。
叶棠回想起来，当时柳芸儿的模样，的确与她曾经有几分相似。
所以当宫明阙说要将她带回宫中之时，也未多说点什么。
越到后来，柳芸儿披上华服，戴上金簪，那模样和她的相似度几乎降到了最低。
宫明阙却将她宠的无时无刻不宿在柳芸儿的宫中。
渐渐的，叶棠看到柳芸儿，便不再联想到自己。
宫明阙盯着她的脸，眼眸漆黑，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是个代替品，还想翻身为主？”
这句话，吓得柳芸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是臣妾忘了自己的本分，是臣妾逾矩了，求陛下饶过臣妾这一次！”
看来柳芸儿还是没有明白，现在该求的人是谁。
虽然叶棠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宫明阙为何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
但至少她知道，宫明阙现在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过，叶棠不管宫明阙是站在哪一边的，柳芸儿，她必须得付出代价。
宫明阙沉默许久，把视线移到她的身上，说：“你陷害的是皇后，应当向皇后求情。”9
她微怔，其实若是宫明阙心疼，随便赏赐点什么东西，或者对柳芸儿小惩小戒，她都不好说什么。
这次居然直接把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叶棠沉吟片晌，而后轻笑道：“陛下，还是那个问题，若是臣妾想要杀了柳妃呢？”
柳芸儿吓的一抖，也不敢说话。
宫明阙坚定地看向叶棠，很是认真：“朕还是那句话。”
坤仪宫陷入了一片死寂，叶棠不发话，宫明阙也坐那干等着。
她看着柳芸儿那害怕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心中很是高兴，突然觉得若是这么简单就让柳芸儿死在这，又显得太便宜她了。
她嗓音含笑，细心又温柔地安抚：“妹妹不必害怕，本宫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陛下，臣妾便罚妹妹吃斋念佛三日，如何？”
话落，宫明阙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没一会，他就收了回去。
柳芸儿也猛然抬头，看向她，眼中虽有疑惑，但答应的却很快。
没过一会便匆匆离去。
从前她与宫明阙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叶棠总会找些新鲜玩意和他研究研究。
毕竟他是皇帝，不是在忙政事，就是军事。
很少有机会花很长的时间陪着她。
现在宫明阙就坐在她的旁边，叶棠却觉得无话可说：“陛下还有别的事吗”
宫明阙的行为格为反常，面对她的逐客令，不生气，竟还在请求她的意见：“没事我就不能多陪陪你吗？”
……
从前她想要宫明阙多陪陪的时候，为什么却怎么也等不到呢？
又是等到她不需要的时候才知道要对陪陪她，倒是赶鸭子上架。
这又是宫明阙想要除掉楚家的什么新奇手段？
她望着对方不甘的眸子，冷声道：“陛下，今日臣妾还有别的安排，便不奉陪了。”
宫明阙哑着声线开口：“我也要与你同去。”第15章
宫明阙一直跟着，叶棠甩也甩不掉，干脆就一起到了将军府。
她回来的突然，将军府守在府外的小厮见到后，也是立马回去通报。
第一个跑出来迎接的就是元元。
“姑姑！姑姑！”
“姑姑终于回来看元元了，元元好想好想姑姑。”
叶棠将元元抱在怀里，再次感觉到这真实的触感，有些恍惚。
脑海中那副惨烈的画面还没有彻底的离去，刻在心底的痛，仍旧在灼伤着她。
出来的还有大哥、大嫂和母亲。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宫明阙轻道一声：“免礼，朕和皇后只是回家看看，倒不必如此拘谨，礼数便免了吧。”
回家？
今日的宫明阙，让她母亲和大哥嫂都有些无措。
叶棠直接抱着元元进了屋，顺带着陪元元玩会。
宫明阙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在不远处看着。
没一会，秦玉芝端来了点心和糕点。
楚晏扶着陶枫到宫明阙的旁边坐下，没一会开口：“陛下，您快有两年没来过将军府了吧？”5
宫明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收回目光：“朝中政事繁忙，实在抽不出身。”
“陛下是一国之主，朝中琐事众多，能来将军府已是不易，只是近些日子，臣妇听说，我儿害柳妃娘娘小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件事，居然已经传到将军府了？
宫里的人嘴碎，更何况又是这种大事，估计能传出来也不是很奇怪。
宫明阙的语气很平，却隐隐约约地带着点不痛快。
陶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尚有不妥，本想着补充点什么。
他摇头：“不是，不过是柳妃的嫁祸罢了。”
听到这，陶枫便放心了许多。
宫明阙偏头，一字一顿道：“不过楚楚好像在生朕的气。”
陶枫和楚晏对视一眼，神情诧异，似是有些不适应。
恰巧碰上叶棠抬眸，两人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后，叶棠抱着元元走了过来。
不知怎的，他方才好像在叶棠眼中除了恨意，还看到了恐惧。
她是在怕他吗？
为什么？
叶棠把元元放下，“陛下若是觉得无趣，就早些回宫吧，臣妾打算在府中小憩几日。”
果然，又是这种要求。
这两日，她都下了好几次逐客令了。
若早知道她会因柳芸儿的事生这么久的气，他定不会这般行事。
宫明阙抬眼，发觉陶枫和秦玉芝的神色有些慌张。
估计是生怕方才叶棠的那句话会令他生气……
他起身，“那我先回宫了，楚楚，要记得回来。”
刚回寝殿，宫明阙便心不在焉。
从前心中从未有过这么空落落的感觉，现在，只要见不到她，心总是慌的厉害。
悬挂在天空的明月瞧着也冷清，他扯下自己腰间的锦囊，跟宝贝似的握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