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柏忽然开口：“听说你不想干了？”
孟楚茉心一紧，一下子跪在地上给程川柏磕头：“程总，求求您，放了我。”
她卑微的匍匐在地上，身上全无那个说着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程川柏的孟家大小姐的傲气。
程川柏的脸瞬间乌云密布，出口讽刺：“放过你？那你把季涵推下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她呢？”
孟楚茉的心里无奈万分，她没有推季涵下楼，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在说谎。
她忍不住又开口为自己解释：“程总，我真的没有推她。”
程川柏忽的站起身来，将她拉到窗边。
冷笑出声：“既然如此，那你就从这里跳下去，证明你的清白吧。若你敢跳，那我便相信你。”
第四章
窗外的寒风扫在孟楚茉的心上，她看着楼下，心猛地往下一沉。
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我不能跳。”
她不怕死，但一想起为了自己而东奔西跑的妈妈，她更要为了妈妈顽强的活下去。
程川柏挑眉，早就知道孟楚茉不会跳，他冷声道：“你不愿意跳，那就换种方式吧。”
孟楚茉的呼吸一滞，仰头看向程川柏。
程川柏的眼神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你不是挥金如土的孟大小姐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会所夜场唱跳，要是有谁愿意拿出五百万买你，我就放过你。”
五百万……
这对于五年前的孟楚茉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功夫。
他强调五百万，怕是因为五年前她拿着五百万去季涵面前，让她离开他。
程川柏只晓得她用五百万侮辱季涵，却没有想到季涵看到那五百万眼冒金光的样子。
孟楚茉敛眸，苦涩的说：“好。”
昨晚那样的屈辱都受得了，不过是去唱跳，又有什么难的呢？
可谁会愿意花五百万买她这个容貌尽毁、身体残疾的人呢？
程川柏的决定，让红姐听到都有些吃惊，但她没多说什么，安排好一切之后，将孟楚茉带到了夜场舞台。
夜场的上方也贴上了鲜红的条幅“买佣人，五百万”。
孟楚茉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没想到会所的夜场会有这么多人。
她心里一紧，但还是摆好了姿态，沙哑的声音响起，舞蹈动作也歪七扭八的。
下面原本带着期待的人，都“嘘”声一片。
“就这样还想要五百万？想钱想疯了吧？”
孟楚茉置若罔闻。
她就一直跳着，底下的人看够了热闹，都纷纷散去自己的包间，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孟楚茉毫不在意的继续跳，忽然，她的视线落在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乍现。
她动作一僵，停了下来，她的父亲面带嫌恶的站在台下看着她。
就在她愣神之际，孟父从台下冲到台前，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孟楚茉的脸上。
“不孝女，我们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孟楚茉的脸被猛地扇到一边，她抬眼看去，眼角泛红：“爸……”
孟父暴怒出声：“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此以后，你休要在外面说是我孟家的女儿！”
说完，孟父又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随后，孟父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了。
孟楚茉只觉得心脏剧烈的疼痛，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的难受。
她看着孟父冷漠的身影，只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爸。”
孟父在她的视线内消失，程川柏忽然出现，眼带嘲讽，薄唇轻启：“活该。”
孟楚茉的心一紧，想要找程川柏，刚爬起身，一道略显油腻的男声在她耳边炸开。
“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身材还不错。只要你肯陪我，我就给你五百万，如何？”
男人掺杂着烟臭味的浑浊鼻息都扑在她的颈侧，她侧目一看，来人是有些肥硕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猥琐的打量她。
她脸色苍白，喉间隐约想要作呕，她往旁侧一避。
男人紧紧拉住她的手：“逃什么？”
然后他转头跟程川柏说：“程总，你看，这小妞还玩欲拒还迎那一招。”
程川柏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孟楚茉恳求的看向程川柏。
程川柏却无视，幽幽开口：“既然李总愿意救你，你就从了吧。”
孟楚茉的心仿佛受到重锤，希望湮灭。
想到母亲，她紧闭了眼，声音从喉间挤出：“好。”
第五章
在此刻，对孟楚茉而言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她跟在肥头大耳的李总身后一起往会所内的包间走去，径直路过了程川柏。
程川柏幽深的黑眸定在两人的背影上，面色渐郁。
他忽然启唇，对身后的助理说：“去盯着。”
助理闻言称“是”后疾步往前，如门神一般站在包间门口。
程川柏眯了眯眼，转身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闭目养神着，时间悄然而逝，助理依旧站在包间门口没动。
他不耐的睁眼，抬脚往包间处走。
忽然，包间被人从里拽开，李总一脸不爽的从房间里走出，他冲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真晦气。”
程川柏快步走来，进到包间里，见到房间里的一幕他的瞳孔紧缩。
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和鲜红的血交织在地面。
而孟楚茉则垂着头，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腹部血迹斑斑。
“你在这装什么烈女？刚刚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他刺耳的嘲讽传到孟楚茉的耳里，孟楚茉头也没抬，指了指桌面，麻木的说：“他只答应给我一百万。”
程川柏看见桌上放着的支票，顿时脸一沉，将人从地上提起，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颈。
“就因为他给少了？孟楚茉你……”
孟楚茉抬起头，呆愣的看着他：“你说过，要五百万才能放过我……”
程川柏一愣，叫来红姐，让她带孟楚茉去医院后，冷脸离开了。
才刚走出房门，程川柏对助理说：“去告诉李总，在我的地盘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医院。
孟楚茉没想到程川柏会让红姐带她去医院，她以为他会对她不管不顾。
怕不是想要继续折磨她吧。
她自嘲的笑了，红姐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直接割伤李总？”
孟楚茉转头看向她，一双眼里满是悲戚：“红姐，我只剩自己一条贱命了。”
红姐默然，咽了咽口水，细细打量着孟楚茉，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妒忌，就把别人推下楼的人。
“你好好养伤吧。五百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说完，红姐带着不忍离开了。
孟楚茉躺在医院病床上，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五百万，谈何容易……
在医院暖烘烘的床上，她终于犯起了困意。
朦胧间，她好像又回到了监狱那段黑暗生活。
她在角落处独自静卧着，忽然袭来几名囚犯，嘴里嚷嚷着：“外头程家大少爷吩咐了，不让你好过。”
她们对她拳脚相加，甚至从地上捡来石块，残忍地划上她的脸。
陷入梦中的她下意识的将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不要！”
她惊醒过来，对上程川柏的眼，她惊魂未定的抱住了自己：“别打我！”
程川柏皱眉，他何曾打过女人？
“谁打你？”
孟楚茉忽然缓过神来，敛眸，将手放下，轻声说：“没有谁。”
程川柏挑了挑眉，没多问，这种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的模样，冷声道：“等好了，就回来继续跳，直到有人买你为止。”
孟楚茉的心一顿，点点头：“好。”
十天后，孟楚茉回到会所，继续开始跳，一连好几日却都无人问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