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了自己体面,即使她的心再次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躺到床上,将床头灯调到最暗。
季狇还没有回卧室。
桑渝不禁想,他或许在书房跟他的情人诉衷肠,在谈他的柏拉图式的恋爱……
书房内,烟雾缭绕。
季狇确实在想白筱筱,但他也在想桑渝。
他靠着沙发吸烟,修长手掌握有一份体检报告,是陆氏医院的专家组出的,经过多次会诊,白筱筱已经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
两年,算是乐观的了!
很可能,只有一年的生命。
白筱筱,她有很多缺点,但是她救过自己,季狇曾经是想过娶她的,但正是因为这份想法,让白筱筱走到了如今的田地。
季狇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但有愧疚。
他答应过桑渝不再见白筱筱,其实他只需要硬起心肠把白筱筱扔给秦秘书和医护人员,他便会拥有一个温婉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他不需要冒险让桑渝发现。
但总归,桑渝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桑渝只是他想要拥有,却并不爱的女人……若是哪天她发现了,顶多哭闹顶多心冷,他们之间最差回到从前那样子。
季狇不是太在意。
季狇剖析了自己对桑渝的感情,他权衡了利弊,最后他摁熄掉香烟,回了医院主治医生一个电话;“我一会儿就过来!”
挂上电话,季狇却并未立即走。
他在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是桑渝那张睡颜照。
他静静看了半晌……
……
回到房间,室内一片幽暗,桑渝似乎睡了。
季狇坐到床边。
他注视着她恬静的小脸,伸手轻摸,大概是睡熟的原因带了一丝温热。他看了许久正要轻声离开,桑渝醒了声音微哑:“季狇你又要出去?”
季狇仍碰触她的脸。
他嗯了一声,很温柔地说:“公司有点儿急事。”
桑渝贴在雪白枕上,静静看他,似有失落。
季狇低头亲她一下:“很快就忙完了!到时多陪陪你,嗯?”
桑渝勉强一笑。
大概是因为她柔顺,季狇情不自禁又低头吻了她许久,他跟她说了些情话,若是平时她定是脸红心跳,但现在她只剩可悲。
她不想试探他,但是她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季狇要离开时,
桑渝捉住他的手臂,她跪坐在床上搂住他的腰身,她喃喃地跟他说舍不得他走……
季狇心里柔软,摸摸她:“今晚怎么这么缠人?刚刚没有喂饱你?”
桑渝贴着他的小腹,她的声音沙沙的:“后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季狇,那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只是这个?”
季狇失笑:“当然好,一切听陆太太的安排。”
桑渝在他怀里仰头,恬淡地笑:“那天我会刷陆先生的卡,包下全市最贵的餐厅。”
季狇手机响了,
他知道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他倾身吻了桑渝一下,匆匆离开!
下楼上车,正要发动车子时,季狇猛然一顿。
那张请帖!
他侧身,从副驾驶座上拿过脱下的外套,摸了摸请帖还在。这是魏老师发给白筱筱的私宴邀请函,他答应了白筱筱陪她参加。
因为是不公开私宴,没有记者。
他想,桑渝不会知道。
虽然这样,季狇还是摸了根香烟,有些烦躁地点上……
……
季狇离开,桑渝起身走到露台上,吹着夜风。
她心中可悲。
刚刚她其实有赌过,赌季狇对她有一点真心,赌他会发现她的异样,但是没有……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心里只记挂着白筱筱的病情。
爱跟不爱,如此泾渭分明。
第62章他说的重新开始,只是一场笑话
约莫是季狇陪伴白筱筱太多,沈清都听见风声。
她想起季狇上回在家中的殷勤,很不放心桑渝,特意约她出来单独喝了一次咖啡。
沈清冷笑:“听说活不长了!她那样儿的人‘红颜薄命’四个字都不配用。”
顿了顿,她又问桑渝:“你怎么打算的?”
沈清毕竟是老思想,总觉得若是拴不住男人的心,拴住他的钱袋子也是好的,最好就是先生个孩子巩固一下陆太太的地位。
桑渝低头,轻轻搅着咖啡。
事实上,季狇也想要个孩子,但桑渝不想。
她现在很清醒,她拿到了陆氏集团的百分之二的股权,她下半辈子已经不需要再辛苦,何必生个孩子再跟季狇当一辈子的怨偶呢!
她萌生了去意。
只是,还需要慢慢打算,明显季狇现在不想放手。
她半天不说话,沈清有些着急:“桑渝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告诉阿姨,这些天季狇待你怎么样?”
桑渝撩了下黑色长发,浅淡一笑:“他忙着为他心肝伤心呢,哪里有心思应付我?沈姨你别为我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说着,她双目湿润。
她说:“从前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不算什么的。”
见她这样看得开,沈清欣慰又心疼,她握住桑渝的手:“明天是你跟季狇的结婚纪念日,你们好好谈谈!”
桑渝嗯了一声。
她说她订了最豪华的餐厅的烛光晚餐,她已经跟季狇约好吃饭庆祝,沈清稍稍放心了,但是桑渝自己心里却清楚,这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不是夫妻间的约会,而是等一个心如死灰。
她对季狇的心如死灰!
……
公历10月28号,季狇跟桑渝的结婚纪念日。
夜晚八点,桑渝坐在康莱德酒店的顶级餐厅里,今晚她斥资百万包下了全场,刷的季狇的卡。
她一身名贵衣裳,戴了最贵重的珠宝。
但是她的脸上,写满了落寂。
季狇还没有来,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是秦秘书接的,秦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避着什么人:“陆总还在开会可能无法准时准时赴约了,陆太太您看是不是……”
“我等他!”
桑渝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黑夜,很轻地开口。
秦秘书一时语塞。
她心情蛮复杂的,季狇跟桑渝两人之间她一直是最清楚的旁观者,她爱慕过季狇、她更是深深嫉妒过桑渝,但是现在看着季狇守着白筱筱的病床,她觉得可惜……因为季狇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轻易放弃了。
他放弃桑渝,选择补偿白筱筱。
秦秘书沉默片刻,她低声说好:“陆太太放心,我会带话给陆总!”
桑渝挂上电话。
她请服务生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红酒注入杯身,给这原本该是旖旎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浓艳,她瞧得出神。
等到夜晚九点整,服务生都不忍心了,上前轻道:“陆太太,要不先上前菜吧!这个点了肚子早该饿了!”
桑渝抬眼微微一笑,她说好。
精致的前菜陆续上桌,但桑渝一口都没有碰,她没有胃口。
……
季狇过来时,将近深夜11点,城市的繁华已快落下。
他英挺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秦秘书不是跟你说了,公司最近会议多可能来不了!怎么还等到现在?”
他大概也饿了,开始用餐。
桑渝静静地看他,从他进来到现在大约两分钟,他说了两句话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可见他心里有多焦虑,可能在责怪她这个妻子不懂事儿吧!
他这么忙,还敢拿结婚纪念这种小事烦他。
桑渝低头,漂亮的纤细手指轻摸耳垂,她像是寻常贵妇人那样应对着丈夫的抱怨,她甚至没有一点点委屈,还能浅淡地笑。
她低声说:“难得跟你一起庆祝!你再不来我是准备走的。”
她又柔柔开口:“季狇,烦到你了真是抱歉!”
季狇抬眼。
他在那些璀璨的水晶灯下,看自己的妻子,她实在美丽贵气。
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他又想到医院里,那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让人不愉快的各种药味,白母每日的哭诉、白筱筱青白交加的病容跟小心翼翼的讨好。
季狇神情缓和了些,他适当安抚了桑渝:“怎么会?是我太忙食言了!”
桑渝见他心情好,
她恬静地笑,说出了她等了一晚上想说的话:“季狇,这周六我有个重要的人想介绍给你,你这几天能不能把时间排一下?周六本来就是休息日,资本家也是要休息的,是不是?”
她说得体贴又俏皮。
季狇端着红酒,脑子里过滤了下——
周六很特殊,是他答应白筱筱赴宴的日子,那天是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