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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柠想到之前的不顾一切，都那么久了，还是没能走进他的心。
既然这样，那就放弃吧。
既然放弃，那就彻底点。
抽了张湿巾纸，若无其事地摘下他手表。
肖南和知道她想干什么，摁住她手腕，“不用擦。”
蒋柠红唇轻弯，精致的眼眸里泛起几抹暗色，“要擦。”
要不然就不彻底了。
直到手背上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她才收手。
然后，拿走纸巾盒，“这个送给我吧。”
不能让他吃亏，从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丢在中控台上。
回礼。
肖南和下颌紧绷地看着她一举一动，握在方向盘的手格外用力，胸臆里一股复杂的情绪在翻江倒海，“小鬼，我——”
“别说了，我都懂。”蒋柠忍着酸胀打断他，想到车门上还有几只小黄鸭，又抽了张湿纸巾。
推门下车，擦得认真还仔细。
肖南和跟着下车，移步她身旁，声音低沉，“放那，别擦了。”
蒋柠没说话，情绪有些掌控不住，眼看眼泪就要流出赶紧侧过身，快速眨了眨眼，用眼眨的频率来克制。
又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再侧回身时她恢复了正常，弯起嘴角，对着男人笑了笑。
肖南和清楚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一点不想听，拿走她手上纸巾盒，自欺欺人，“明天我在律所等你。”
“不去了，”蒋柠把纸巾盒又拿回，“这段时间我为我没脸没皮的行为道歉。”
这一瞬，肖南和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攥住，收缩成一团。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别这么说自己，我没觉得你烦，不存在没脸没皮。”
蒋柠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那就行，从今天开始，我——”她哽了下，赶紧朝天空望去，想逼回眼泪。
肖南和握紧她手腕，看到她哭，心脏深处不由紧缩，“别说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等了。
也不想等了。
女孩强忍的泪眼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全力挣脱开被他的束缚，语气缓慢，却一字一句，“肖南和，我放弃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缠着你。”
话落转身，留下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裙摆轻轻擦过他的裤腿。
似晚风，没有任何流连。
肖南和内心最不愿听到的话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像定住一样，站那一动不动，心里各种情绪叫嚣着，最让他无力是刻入骨髓的失去感，心里变得空落落。
一阵风吹来，属于她身上那股清甜味彻底消散。
感觉到指间那处有潮湿的痕迹，他低下头，是她的落泪。
像开水，烫了他的心。
蒋柠沿着小道一路小跑，很快淹没在夜色里。
她是真的伤心了，在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靠在树干缓缓滑下，不顾什么形象席地而坐，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哭的一抽一抽，像被世界遗弃一样。
可不是遗弃。
从小妈不爱，爹不管。
唯一那么喜欢的人终究还是不喜欢自己。
真的好疼…
心脏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去，一下又一下，钝痛感袭来。
女追男，根本不是隔成纱，去掉所谓的纱，其实就是一堵无形的墙。
夜深了，吵闹的校园配合的安静下来。
四周除了轻微抽泣声还有躲在灌木丛里的鸣虫声。
蒋柠胡乱地抹了把眼泪，今天屁事全摊一块了。
手机忽然铃声响起，吓得鸣虫噤了声。
是黎星瑶打来的，都快十点了，还没回来，“柠柠，你在哪？”
蒋柠呼了口气，克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一会回，你先睡，不用管我。”
在石凳上又坐了几分钟，调整好心情。
失恋而已，别搞得像死了个人。
黎星瑶没听蒋柠的，挂了电话后移步楼下，在宿舍楼附近来回踱着步子。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声音靠近，她抬眸，是蒋柠的脚步声。
看到她这鬼样子，猜对了。
上前抱住他，“是因为肖师兄吗?”
蒋柠闷闷地嗯了声。
后面的黎星瑶没再问了，也没必要，她的表情已是答案。
翌日。
太阳照常升起。
蒋柠照旧美丽。
跟个无事人样。
对上黎星瑶担心的目光，她宽慰一笑，“没事，失恋而已，不至于。”
黎星瑶当然希望如此，“走，上课去。”
蒋柠低头在抽屉里找色号，“等下，涂个口红。”
她越是这样无所谓，黎新瑶越是担心，知道这是表象，“中午跟我一起吃饭？”
蒋柠对着镜子润了润色，“行，去小食堂，想吃水煮鱼。”
黎星瑶继续：“那晚上也一起？”
蒋柠把她的话说完，“只要在学校都跟你一起。”
黎星瑶暂时放心了，至少能看到她乖乖吃饭。
两人迎着朝阳往教室走去，走了一小段看到方亦安，蒋柠还没注意到，是黎星瑶提醒了句，“你小表哥在那。”
方亦安是过来质问的，“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给你发了那么多条信息怎么不回？”
蒋柠还真不知道，压根没看手机，“睡得早。”
方亦安能信才怪，敲了下她脑袋，“是不是跟那野男人聊天把我给忘了。”
黎星瑶秒懂他口里的野男人指的是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催促道：“走吧，都快迟到了。”
方亦安今天感官一般，没察觉出蒋柠有什么不妥，看了眼时间，“还早，”示意黎星瑶先走，“我得骂骂这鬼丫头，要不然谈个恋爱把我这个哥哥都给忘了。”
黎星瑶好想给他一脚，赶紧使了个眼色。
由于她正对着阳光，所以她的挤眉弄眼在方亦安眼里是因为太晒。
手指在半空绕了圈，“换个方向就不晒了。”
又继续说蒋柠，“那男的我看着一般般，要是能换就换个。”
黎星瑶：“……”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蒋柠语气平静，平静的不正常，“行，听你的。”
方亦安一愣，这么好说话？
就在他诧异时黎星瑶把他拽到旁边，语速极快，“柠柠失恋了，这事翻篇别提了。”
说完，拽着蒋柠匆匆往教室方向赶去。
方亦安：“……”
失恋？
不能够啊。
昨天那男人看他的眼神明明带着敌意。
自我怀疑，难不成看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