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遇水,疼得战归京脸色发白。
他应该回医院重新包扎,等到雨停再走。
可战归京没有去医院,而是前往营队。
医院无所事事,战归京总会想到沈穗央。
现在沈穗央和姜衍交往,闲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战归京来说都是折磨。
用任务和训练麻痹自己,就不会去想其他了。
与此同时,沈穗央家中。
沈序撇着嘴,扒着窗户:“妈妈,什么时候天晴啊?”
“小序乖,我们下次再去公园。”
沈穗央温柔安慰:“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好不好?”
沈序跳下沙发,闷闷不乐地抱着小书包上楼。
客厅只剩下沈穗央和姜衍。
姜衍解释:“刚刚亲你是我太小心眼了,没考虑到你能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这样。”
“只是战归京一出现,说他和你的过去,我就忍不住吃醋生气。”
想到刚刚落在脸颊上的吻,沈穗央的耳根还有些发热。
她摇摇头:“没关系,要不是那样,战归京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雨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姜衍走到钢琴旁,弹了几个琴键试音:“要一起来弹一首吗?”
沈穗央没有拒绝:“好。”
雨声伴着琴音回荡在客厅,两人都十分惬意。
不知不觉间,雨停了下来,太阳慢悠悠地露出头,将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曲毕,沈穗央看向姜衍,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剔透:“刚到沪市的时候,我也曾怨天尤人。”
“带着不能走路的父亲背井离乡,还怀着孕,口袋里没有钱,还没做过生意,被人骗了好几次。”
“很多个晚上,我都在想,卖了房子来沪市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姜衍静静地听着。
沈穗央接着道:“幸好我去了沪市,幸好我遇到了你。”
姜衍抚上沈穗央的手:“幸运的是我,谢谢你来沪市,和我相遇。”
几天后,外贸公司长虹。
秘书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沈总,一楼大厅有人找您。”
“知道了。”
沈穗央合上文件,走下楼,只见战父坐在沙发,怒气冲冲:“沈穗央,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要么把小序还给战家,要么和归京复婚!”
第21章
一瞬间,沈穗央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淡淡地看着战父:“为什么我必须要做选择?”
“我不会和战归京复婚,也不会把小序交给战家。”
听到这话,战父怒火更胜:“你到底给归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死心塌地,婚也不想结,孩子也不想生!”
“你要害归京绝后啊!”
听到这话,沈穗央笑出声:“伯父,你是不是忘了,战归京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你要真不忍心看战家绝后,就该去营队找当年抱错的孩子。”
战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哪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从前没离婚的时候,沈穗央也只见过战父战母一次。
俩人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沈穗央也不惯着他:“以前我和战归京是夫妻,叫你一声伯父,现在我和他离婚了,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战父被哽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囔囔道:“就你这泼辣的性格,除了归京,还有谁肯娶你?!”
“归京肯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村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
沈穗央心中毫无波澜:“那你让那些女人和他结婚,何必来找我。”
不等战父开口,沈穗央吩咐:“陈秘书,送客。”
战父骂骂咧咧地被请出了门。
沈穗央回到办公室,在看文件中度过了一上午。
中午十二点,姜衍带着下人来到办公室。
下人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殷勤道:“沈总,我们姜总听说这几天你胃不好,特地让厨师熬的鸡丝粥。”
沈穗央心中暖融融的,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点:“谢谢。”
姜衍抽走沈穗央手上的文件放在一旁:“先吃饭,工作是做不完的。”
“遇到了什么难题,也可以和我说。”
要是别人,沈穗央绝不会透露半个字,毕竟这些都属于公司机密。
但沈穗央和姜衍相处了四年,也合作了四年,公司创立最初,姜衍也帮了不少忙。
犹豫之间,姜衍已经打开饭盒,把勺子塞到沈穗央手里:“你要难以开口,也可以不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我只想让你知道,遇到困难,你还可以依靠我。”
沈穗央喝了一口粥,暖意从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看着姜衍:“你和其他留学归来的人有些不一样。”
姜衍对上沈穗央的视线:“哪里不一样?”
“有些留学回来的人,都带着一股傲气,总觉得留学过就高人一等了,国外的东西总比国内的好,但你不会。”
姜衍笑道:“学习是为了修身养性,约束自己,不是为了去蔑视他人。”
沈穗央放松下来,终于把遇到的难题告诉姜衍:“京市和沪市的市场不一样,我只是有点头疼。”
姜衍若有所思:“待在办公室也想不出来,不如下次去外面走走,看看现在京市流行什么样的布料,也看看别家是怎么宣传的。”
沈穗央当即答应了下来,约定明天出门的时间。
下午和晚上还有几场会议,沈穗央吃完饭,姜衍就离开了。
晚上十点半,沈穗央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结束最后一场会议。
她走出公司,刚坐上车,猛地被人捂住口鼻,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2章
沈穗央再次醒来,是在废旧仓库里,一股呛鼻的灰尘味直钻鼻腔。
她手脚都被麻绳捆着,嘴上也贴着胶布。
不远处,几个男人正在谈话:
“抓这娘们有用吗?”
“肯定有用。京市的人都知道,战归京找了她五年,现在她被我们绑了,战归京肯定会过来。”
见沈穗央醒了,秃头男过来,手上的尖刀亮得晃眼:“醒了?”
“别怪哥几个,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战归京那小子抓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老子只抓你一个,不过分。”
沈穗央满脸惊惧,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瘦高个不耐烦道:“我给你扯下胶布,你别叫,知道了吗?”
“别想着求救,这仓库在深山老林里,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沈穗央强行稳下心绪,重重地点头。
瘦高个这才扯下沈穗央嘴上的胶布:“有什么遗言,快点说。”
沈穗央脸色苍白,绞尽脑汁斡旋:“你们这么做不划算,不如放了我,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嘴上这么说,沈穗央却暗暗记下了两人的面容。
要自己能够回去,就揭发他们!
秃头扯出一个狰狞的笑:“老子不在乎那几个臭钱,老子要战归京的命!”
沈穗央还想说点什么,下一秒,门外传来战归京低沉的声音:“我一个人过来了,让我先看看沈穗央。”
瘦高个脸上闪过一抹惊喜:“我就说咱们没有抓错人!”
秃头咬牙切齿:“让他进来。”
仓库门被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战归京逆光而立,沈穗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为何,沈穗央能感受到战归京有几分怒火和愧疚。
沈穗央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自己说过,和他再无半分钱关系,可他还是来了……
秃头扬着下巴,示意瘦高个去收身。
瘦高个搜完身,确定战归京没有带武器,才把他押过来。
秃头的刀压在战归京的脖子上,笑得阴森:“战归京,当初你抓我的弟兄们,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战归京墨色的眸子沉了下去,没有反抗。
沈穗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红了眼眶:“你不该过来的。”
下一秒,战归京瞬间夺过秃头的尖刀,闪到他身后,一手勒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刀划开沈穗央身上的麻绳。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形势已经完全逆转。
战归京以秃头作为人质,带着沈穗央走出仓库。
“别管我!今天一定要给被抓的兄弟报仇!”
秃头这一喊,众人又围了过来。
战归京冷汗直冒。
不是因为现在的局势,而是因为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
上次淋了雨,战归京的伤口就一直没有好,反反复复发作。
沈穗央注意到了战归京的脸色,咬牙没出声。
要是让秃头和众人注意到战归京现在的劣势,他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对峙半晌,战归京道:“沈穗央,你先走。”
“沿着这条路往外跑两公里,那里有站岗巡逻的队员。”
他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