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进屋了。
沐梨怪异的睨了卫绮霜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唤沐梨?”
随即又欣喜:“是不是毕寒柏告诉你的,他说了什么?”
卫绮霜见她欣喜的样子,心底冷笑,面上却配合她道:“他自然与我说过你。”
可仅仅只是一句话,便让沐梨飘飘然。
卫绮霜听到她兴奋的呢喃道:“我就知道,他不是这么狠心忘记我的,我还有儿子。”
随即便趾高气昂起来:“我与寒柏青梅竹马,你识相点,便离开他,否则等日后我儿子继承了将军府,我不会放过你。”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卫绮霜勾唇一笑,朝着她走去,“和从前一样,怂恿我母亲给我一刀?”
轻飘飘一句话,却令沐梨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转动僵硬的脖颈望着卫绮霜。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是卫绮霜,不可能,她已经战死了……”
沐梨踉跄着退后好几步,似乎看到鬼一样,慌不择路,脚下一乱就将自己绊倒在地。
卫绮霜蹲下,俯身上前,让她躲无可躲。
“怎么不可能,当初你还逼我辞官,深怕我抢走毕寒柏,这些年看来你也没过得很好。”
沐梨这才确认,眼前之人,就是卫绮霜。
这件事情,只有她们二人知道。
沐梨想到自己如今狼狈的样子,所有的底细都被揭穿。
可还是不想在卫绮霜面前露怯,凑上去报复道:“卫绮霜,你应该感谢我,我还帮你杀了你的疯子娘。”
卫绮霜闻言,当即就抽出一旁侍卫的刀,要朝沐梨刺去。
可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将她格挡开来。
卫绮霜低头一看,便对上一双稚嫩却如同狼一般凌厉的眸子。
正是毕霖!
卫绮霜一顿,便听不远处毕寒柏的声音传来:“毕霖,让开。”
第39章
卫绮霜这才感觉到在她身前的力道撤掉。
毕霖拱手作揖,赔礼道:“卫郡主,我娘若是有何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您赔礼道歉,希望您能饶她一命。”
卫绮霜看着面前诚恳的少年,将剑扔下:“沐梨,你有一个好儿子。”
随后看向毕寒柏,毕寒柏身上还穿着朝服,应当是刚面见完陛下。
这种时候,毕寒柏面前陛下做什么?
难道边关又起战事了?
只见毕寒柏上前,来到她身边站定,脸上不掩嫌恶的看向沐梨。
“你为何跑出来了?”
沐梨却不回答,只是上前,抱住毕寒柏,哭得梨花带雨:“寒柏,这些年来,你为何这么狠心不见我?我好想你,我错了,你不要再关着我了,好不好?”
和从前一样的手段,只是如今效果大打折扣。
卫绮霜看见毕寒柏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手抽了出来。
身后,毕霖厉声提醒:“娘,父亲问你是如何从院子里出来的?”
沐梨见毕寒柏不为所动,又瞥了瞥卫绮霜,紧咬下唇:“知道我这些年都被关在院子里,你开心了?”
卫绮霜冷冷瞥她一眼,随即看向毕寒柏:“你们一家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就不掺和了。”
言罢,卫绮霜便自顾自进了院子。
还未进屋时,卫绮霜还能听到身后隐约传来毕寒柏不悦的声音。
“若是在院子里带着还不满足,想死我也可以满足你……”
卫绮霜掏了掏耳朵,身后这些事,与她都没有关系。
屋内,毕念念扑进她的怀里:“娘亲。”
她的小脸扑进卫绮霜怀里,卫绮霜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声音闷闷的,透着不开心。
卫绮霜将毕念念的脑袋从她胸前挖出来,却发现毕念念流泪了。
她心中一紧,温柔擦拭毕念念的泪水:“怎么了?”
“刚才那个姨姨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是野种,不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
从小听这些话长大的卫绮霜心中对沐梨的厌恶更多了一份。
她抱住毕念念,温柔宽慰道:“念念,你不是野种,每个还有都有爹爹娘亲,你的爹爹和娘亲一定很爱你。”
“娘亲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娘亲,但是娘亲给你的爱是真实的,所以念念,忘掉那些话,好不好?”
毕念念虽然小,可心里跟明镜似的。
随即烦恼一扫而空,将头埋进卫绮霜怀里。
“那娘亲,你可以一辈子当我娘亲吗?”
卫绮霜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念念有没有听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念念知道,那一日为娘亲,便……永远是娘亲,拉勾。”
“终生”这个词对念念来说有些难,就换成了永远。
卫绮霜笑了笑和毕念念拉钩上吊。
安抚好了毕念念,这边,毕寒柏便进来了。
卫绮霜的笑容凝固,将毕念念放下去:“念念,出去玩吧,娘和你爹说两句话。”
毕念念跑出去。
毕寒柏听到卫绮霜自称“娘”,冷峻的嘴角轻勾:“看来你的身份适应得已经很好了。”
可一上前,卫绮霜忽地拔剑,指向毕寒柏:“我娘的死,你有没有参与?”
第40章
卫绮霜目光凌厉的看向毕寒柏。
大有只要他承认,她就会毫不犹豫将剑刺进他的心口的意思。
只是剑还没刺进去,毕寒柏就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他垂了垂眸:“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卫绮霜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撞破沐梨与你母亲谋害你一事,还没来得及处置,便听说幽城出了事,我只能回来再处置她们二人。”
“可等我回来时,你母亲留下一封认罪书,便畏罪自杀了。”
卫绮霜眼眶一点点变红,无力的将剑放下。
毕寒柏招手,命小厮去将认罪书取来。
屋内寂静非凡,两人都未曾说话。
直到认罪书取来,卫绮霜迫不及待一把夺过。
认罪书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鲜红刺目。
刺得卫绮霜眼眶猩红。
“毕寒柏,我母亲神志不清,她的脑子里只有恨我这一件事,我不相信她会忏悔。”
“这分明就是沐梨为了脱罪,而做下的事。”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中还是有一分期待,这上面的话,皆是卫母的真心话。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或许临死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呢?
不很她这个女儿了。
可卫绮霜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卫绮霜攥紧认罪书,放在心口,低眸垂泪:“娘。”
“绮霜……”毕寒柏见她这样,上前想要安慰。
可卫绮霜却重新提剑指向他:“沐梨不管做什么,我都不在意,可她杀了我娘,我定然要她付出代价。”
她一字一句,说得决绝,是在通知。
毕寒柏心中有些无力,他知道她说出这话,就是在与自己划清界限。
“我不会保她。”
“记住你说的。”
卫绮霜扔下剑,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只认这句话。
“铿!”
卫绮霜将剑扔下,发出剧烈的声响,她背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毕寒柏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伸手,却不敢触碰。
那一向坚毅的目光,眼底困惑不已:“我究竟要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
卫绮霜背影轻颤,半晌,感觉到毕寒柏离去。
自这日后,卫绮霜想要逃离的心越发的强烈。
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只有毕念念陪伴。
这日,卫绮霜望着窗外出神。
毕念念爬上她的膝头,捧着她的脸,小脸满是认真:“娘亲,你不开心吗?”
“娘亲是想家了。”卫绮霜回过神来,抱住她。
毕念念小小的眉头蹙起:“娘亲的家不在这里吗?”
卫绮霜看着她:“娘亲也有自己的娘亲,爹爹,她们知道我不见了,定然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