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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来来往往的满是学生，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发黄。
厉司程仰着头，透过车顶上的天窗看着发蓝的天，嘴里满是苦涩。
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原来如此。
宋歆站在车边良久，迟迟没有得到他的答复。
半响后，厉司程打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宋歆给老师发完信息后坐上车，低头不语。
其他去宣传的同事还没回来，厉司程不想再等。
他拿出手机，跟宣传部门的负责人说了原因之后，一脚油门带着宋歆去往墓园。
一路上，车内的氛围都很奇怪。
两人只见过三面，却因为叶舒言紧紧联系在一起。
宋歆看着厉司程的后脑勺，轻声说道：“我……自从表姐做消防员开始，我就没和她再见过了。”
厉司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得是6年前的事情。
他知道林母不同意叶舒言做消防，所以每次逢年过节，连门都不曾他们进过。
所以林家那边的亲戚关系，他一点也没了解过。
怪不得从没见过这个和叶舒言那么相似的表妹。
宋歆没想过厉司程会搭话，她继续自言自语：“因为姨父是救人牺牲的，所以表姐才在姨姨的要求下学了医，没想到她后来还是选择做了消防，肯定要付出很多努力吧。”
她说着，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来，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刚刚给厉司程的纸巾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宋歆是因为叶舒言才学的医，因为仰慕她，想像她一样救人于水火。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墓园。
厉司程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前方。
温暖的阳光照在深蓝的制服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十分钟后，他停在叶舒言的墓碑前。
几天没来，上面已经落了灰尘，灰蒙蒙的如同落在厉司程的心上。
他脱下外套，用里面的衬衫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
宋歆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她蹲在墓前，轻轻摸了摸墓碑上叶舒言的照片。
“你别太难过，表姐心里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轻声安慰。
厉司程大檐帽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知道。”
“你之前是把我认成表姐了吧。”宋歆突然问了奇怪的问题，“我们长的很像。”
“你不是她。”
厉司程说出这话时，心如刀割。
天知道他有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匆匆一面，什么话都不说。
只要能知道她很好，这颗心也能得到些许慰藉。
可是再也没机会了。
厉司程弯腰拿起外套，整齐的穿上：“我送你回学校。”
他没有安慰宋歆，甚至都没问她叫什么。
两个人就像两条线，短暂的交叉之后结束。
厉司程将人送回去，还没到学校，就收到了上级的短信，解除停职，组织医学院的消防演习。
他捏紧了方向盘，前方堵路的车变得异常碍眼。
厉司程用力按下喇叭。
没知道宋歆和叶舒言的关系之前，他或许能自欺欺人。
安慰自己叶舒言或许在某个地方活着，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敢想。
谁也无法体会失而复得又再去失去的巨大落差感。
厉司程心里紧绷的线再次断开，一股尖锐的痛在心上蔓延，不可控制。
于是将宋歆送到目的地后，他给上级拨去电话：“我拒绝参与医学院的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