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祖制皇长子周启彻继承皇位,皇次子……本该出生起便溺毙!
为的就是担心两兄弟太过相似,日后会出现混淆帝王的事情发生。
可先皇仁慈,将皇次子养到十二岁,才忍痛送去皇家寺庙出家,誓要保住这个孩子性命。
众臣担忧多年,发现二皇子玄明一直安分守己对陛下恭谨有礼,便也逐渐遗忘了这件事,可眼下他们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他早已经谋划着造反,而且还在暗中策划,只等机会成熟,他一定会篡夺皇位。
这种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二皇子玄明此人,几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招惹祸端。
可没想到四大世家却在暗中帮助他!
众臣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跪倒在地。
“臣等,请陛下降罪世家,以儆效尤!”
而此时,那道不起眼的宫门处。
于逢以及他带来的人手,纷纷晕倒在地。
俞姝宁撩开轿帘,便撞上秦时野那双黑漆漆的眼。
“菲月,跟我走,周启彻假造世家谋逆证据,他要对世家动手了!”
第37章
俞姝宁的心猛然一沉。
看着秦时野焦急担忧的双眼,再想起周启彻前几日提起世家的冷漠,俞姝宁没办法不信。
她咬咬牙,跟上了秦时野的脚步。
可这时,盛绵绵在她身后喊道:“姐姐,带我一起走吧。”
秦时野没料到还有人在,他猛然回头,看着盛绵绵顿时提起了手中剑。
“秦时野,住手!”俞姝宁断然拦在他面前。
她回头看向盛绵绵,沉声道:“你可想好,跟我走了,此生此世,你便只能被安上谋反逆贼的名义,再不可回头了。”
盛绵绵眼中闪过一道迟疑,随即坚定道:“姐姐,我跟你一起走,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有可能,让我回府带上我娘。”
俞姝宁不由看向秦时野。
秦时野沉默片刻,道:“只要你想,便可以。”
在盛绵绵期待的目光中,俞姝宁抓住她的手腕,温声道:“那便走吧。”
于逢已经将她送出了宫,宫外不远处便停留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秦时野将俞姝宁和盛绵绵送上车,定声道:“我会让车夫带你们去安全地界,世家众人已经在城外聚集,至于你……”
他看向盛绵绵,道:“给我一件信物,大理寺卿的夫人我会找人去接洽。”
盛绵绵没犹豫,从脖颈上扯下一根挂着玉坠的红绳,冷静道:“你将此物给我娘看,她一定知道。”
说着,她又补了句:“带上我,对你们绝无害处!”
秦时野什么都没说,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俞姝宁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宋家的处境,心里慌乱一片。
赶车的车夫应当对京城十分熟悉,专挑那种偏僻无人的小路走,半个时辰后便出了城。
周启彻应当还未发现她的离开,是以城门处松懈的不可思议。
很快,俞姝宁便看到一个破庙,而在庙前,正是翘首以盼的楚母。
俞姝宁眼眶一红,还未等马车停稳便跳下去,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楚母面前。
“娘亲!”
楚母见到女儿,也激动得眼泪直流:“菲月!”
俞姝宁扑到母亲怀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楚母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泪中带笑,满脸慈爱。
楚父则沉默的站在一旁。
楚母看向楚父,说道:“菲月,你爹他,有话要跟你说。”
俞姝宁这才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楚父,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之前入宫为妃时,楚父便劝过她,说若是她不肯,宋家便为她抗旨一回。
可当时俞姝宁却拒绝了……
“爹……”俞姝宁怯生生的唤了声,然后又低下头去,不敢看楚父的表情。
楚父上前一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沉声道:“回来就好,宫中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听着自己父亲的关怀,俞姝宁鼻子酸涩,眼眶发红。
楚父见状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是爹当初没跟你说明白利弊,才让你踏入了那个火坑,爹一直派人看着宫里,却没想到,还是让你出了事。”
“菲月,从今日起,为父会派人放出话去,你是宋家女,非皇家之人,如何?”
俞姝宁怔愣片刻,重重点头。
“好。”
第38章
自从周启彻决定对宋家动手开始,俞姝宁便彻底将他从心底剔除。
她想起那晚周启彻问她,选宋家,还是选他。
俞姝宁心里的第一答案,是宋家。
她受够了周启彻给自己的伤害,可笑他竟还觉得爱意能超越一切。
和楚父楚母回合之后,一行人便准备依照秦时野的计划前往阳城。
那里,是四大世家最后的栖身之地,因为阳城,是太祖皇帝专门划分给四大世家的一座城!
这边大部队的迁徙暂且按下不提,皇宫之中简直是山雨欲来。
勤政殿内。
周启彻看着跪在下方,满身伤痕的于逢,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你说,俞姝宁被人劫走了?”
于逢虚弱开口:“回禀陛下,奴才刚带着贵妃娘娘到宫门口,便有一群黑衣人早就等在那里,奴才无用,敌不过他们,被生生敲晕,等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贵妃娘娘的身影。”
于逢头重重磕在地上:“奴才,万死不能赎罪!”
周启彻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暴怒,他冷声道:“此事你秘密安排人去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置世家,这件事,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于逢知道,这算是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而在于逢出去后不久,宫中内侍收到了宋家消息,急步踏入勤政殿。
“陛下,四大世家尽聚阳城,贵妃娘娘也在其中。”
周启彻呼吸一窒。
那内侍继续开口:“宋家放出话来,贵妃娘娘自此回归宋家女的身份,不再算皇室中人。”
周启彻气的将手边的折子猛地砸在地上,他怒声道:“好一个宋家!真想造反!”
宫人战战兢兢跪在那里,周启彻怒喝:“滚下去!”
人走之后,周启彻胸腔中的怒意一点点冷下去,最后,他轻声低喃:“菲月,最后你还是没选朕。”
片刻后,他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既然如此,那便莫怪朕无情了。”
整整五日,宋家和其他世家的人才终于在阳城集合,而盛绵绵的母亲,也被秦时野喊人带出了京城,安顿在阳城。
这天,俞姝宁正跟楚母说着话,却听门被敲响。
伺候的人去拉开门,转身道:“夫人,小姐,是盛姑娘。”
俞姝宁站起身来,热情的将盛绵绵迎了进来。
“来找流景玩的吗?她在后院练字,我让人去叫她。”
俞姝宁也是后来才知道,盛绵绵竟跟楚流景是同窗好友,只是进宫之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她也从楚母口中得知,盛绵绵的父亲是周启彻手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而盛绵绵的母亲,却是罪臣之女,而判她全家流放的,正是盛绵绵的父亲。
这是上一代的恩怨纠葛,俞姝宁也只是当个八卦听了,只是心中对盛绵绵的疼爱,又多了几分。
盛绵绵摇摇头,道:“菲月姐,我是来找你的。”
俞姝宁一怔。
盛绵绵小声开口:“我在宫中时,只要避开陛下,便没人敢管我,那日我去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偷听到几个宫人说话,陛下赐给瑶华宫的檀香里,有令人无法生育的药物。”
“我本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但那日沈答应和陆贵嫔都去了,我便也找不到机会说。”
俞姝宁以为自己听到此事会很生气,可实际上,她心如止水。
周启彻那些肮脏手段,前世今生,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俞姝宁笑着摸了摸盛绵绵的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盛绵绵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