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过了用餐高峰期，这时候位置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在那用餐。
目送肖南和离开后蒋柠抬脚正准备下台阶。
忽地，背包的肩带被人一拽，她踉跄地往后一看，是方亦安。
怎么把他给忘了。
“眼睛长那男的身上了？”
蒋柠扯回肩带，开始她的兴师问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不是背着我和廖可欣有联系方式？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她一连三反问。
方亦安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鬼丫头没看到消息，“自己看群。”
手机就在手上，蒋柠划开屏幕，点开未读信息。
廖可欣不在群里了，是她那小伙伴发的，【今天食堂看见一个大帅哥。】
配上两张照片。
只拍到肖南和的侧面，而她是整个脸入镜。
不得不说抓拍技术还挺好。
画面里，她笑得两眼眯起，肖南和则是弯起唇角，与平时相比，照片里的他，添了几分柔和。
蒋柠个人觉得，照片上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配。
欣赏了两秒，把注意力回到问题的根本上。
还真会顾左右而言他。
不就想含沙射影她劈腿吗？
大概是考虑到方亦安这少爷的脾气以及男人那点隐晦的面子，照片发出来后没一个人敢接话。
既然这样，她就来添点色，【别在这兴风作浪，保不齐哪天都不知道怎么哭的！】
指名道姓，@发照片那人，【告诉廖可欣，脑子空不要紧，关键是别让它进水！】
发完，将手机放回包里，“我先回宿舍了。”
方亦安跟着一起走，“他是不是那头猪？”
蒋柠：“？？？什么猪啊狗的？”
路过灌木丛，方亦安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在指尖揉捏，语气不太爽，“拱你这颗白菜的猪。”
蒋柠：“……”
她这时候有点犯困，看起来恹恹的，索性一次交代完，“是我喜欢他，你骂我没脑子也好，神经病也罢，喜欢就是喜欢。”又说出重点，“这事我大哥知道。”
方亦安十分怀疑，“蒋大哥能同意?”
蒋柠没骗人，“他保持中立态度。”
方亦安看了她几秒，微扬下巴，“回头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
八字没一撇呢。
蒋柠直接拒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被骗。”
方亦安暂时作罢，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末了，还警告几句。
要是让他知道干了没脑子的事，那两条腿也别想要了。
过后又说：“下个月外婆过大寿，到时候我把酒店地址发你。”
说真的，蒋柠非常不想去，想当年妈妈能那么快再婚，她这外婆也出了不少力，至于选择那么果断不带她走，就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从中劝谕。
半响，勉强答应，丑话也说在前面，“我要是不开心，铁定会提前走。”
方亦安在心里叹了声气，“好。”
…
蒋柠回到宿舍差不多快两点，过了那个时间段。困意也随之消失。
找出下午上课的教材和笔记本。
见还有点时间，便凑到未来黎大律师面前，“瑶瑶，我打算修法学。”
黎星瑶正在看案例，她暂停视频，“认真的？”
“当然。”
蒋柠手肘抵在桌上，用掌心托住下巴，悠悠道：“为了以后能更好就业，我只能这样充实自己了，说不定还能涨几百块工资。”
黎星瑶呵呵了，“说人话，行吗？”
蒋柠傻笑两声，“不是完全为了肖南和，”给她一个特真诚的眼神，“就是觉得学法对我以后跑新闻有好处。”
黎星瑶还是不太信。
不过呢，行动上是支持她的，“那我每天抽一个小时陪你学习。”
蒋柠：“你忙你的，我让肖南和教。”
不用白不用。
说着翻她的书堆，“哪些适合入门？”
黎星瑶挑了几本，让她自己先选一本。
法律小白选不出来。
于是，蒋柠把这个问题抛给某人，“我问问肖南和。”
正准备打电话，想起他在忙，嘀咕道：“算了，发个信息吧，他现在跟向恒哥谈工作。”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落在黎星瑶耳里却格外的清晰，呼吸停了一秒，而后语气故作轻松，“叶向恒最近怎么样啊？”
蒋柠摇头，上次见面好像还是过年。
猜也能猜到，“应该很忙，毕竟管那么大一个公司嘛。”
黎星瑶很轻地嗯了声，偏过脑袋，望向窗外的枝叶繁茂的梧桐,春天好像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了。
就跟上次与他见面一样，那么匆忙。
真的只是匆匆一瞥，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忽然的安静让蒋柠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朝黎星瑶望去，定定地看她几秒，敏感地发现她身上有一层忧伤笼罩着她，惆怅这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现在的状态特别适合一个词：为情困扰。
倏然间，蒋柠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好端端的这小妮子怎么会这副表情？
刚刚她提谁了？
莫非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叶向恒？
顺着蛛丝马迹，以及被忽略的那些小细节，没准还真是他！
呦呵~
蒋柠考虑要不要上前去问的时候，黎星瑶移回脑袋，一不小心撞上她的视线，眼里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隐藏。
蒋柠回她暖暖一笑，挨着旁边坐下，“是不是想跟我分享你的小秘密呀？”
黎星瑶眸色微闪，咬着下唇，用了些力，唇瓣上出现明显的齿印，“柠柠…你是不是猜到那人是谁了？”
蒋柠实诚地点点头，看出了她内心的小心翼翼，“猜到那么一点，”放缓语气，“是…向恒哥么？”
黎星瑶面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嗯，喜欢挺久了。”
久到自己都不记得了。
戳了戳她胳膊，“记得帮我保守啊。”
蒋柠说不清什么滋味，比起她的明恋，暗恋才是最痛苦的。
暗恋会使一个人变得自卑，变得胆怯。
担心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他，更怕在突然某个时间，喜欢上了别人。
抱了抱她，“秘密我是一定会帮你守的，但我想跟你说，瑶瑶，别妄自菲薄，你配得上任何人。”
最重要一点，感情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不喜欢。
黎星瑶鼻子微微发酸，低声呢喃，“柠柠，我要是有你那么勇敢就好了。”
哪怕一半。
蒋柠听了这话倒是一笑，“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头破血流的那一天。
黎星瑶抽出情绪，转移话题，“肖师兄回你信息没？有没有建议你选择哪本书？”
蒋柠不慌不忙摸过手机，刚刚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还没问。
将几本书一一平摊，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肖南和正在看案子没注意到，坐旁边的叶向恒不经意瞄到屏幕，蒋柠的头像不仅个性，还显眼，是一只嘴巴比脸还大的卡通猫咪，旁边配了三个字：搞定你。
至于搞定谁，就看那人对不对号入座了。
叶向恒忽而一笑，笑得别有深意。
前段时间听橙子姐提过一嘴，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凑到一起。
特别是在知晓他和蒋家大哥之间的‘爱恨情仇’后，很难把他们之间划上等号。
这以后的称呼，多少还是带着点私人恩怨。
“师兄，有信息。”
虽然他们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但叶向恒还是随以前的称呼，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肖南和嗯了声，拿过手机修长指尖触开屏幕，【这几本都可以。】
案子基本了解完，是商业侵权案，有个高层携密跳槽，导致核心技术外泄，研发成果被盗。
他合上文件，“后面的交给我，这种情节已经是严重侵权，至少判刑7年。”
没把话说满，甚至是十年。
不管有没有这句话，叶向恒都很放心，肖南和不仅是齐和的招牌，在海城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律师，“那就辛苦师兄。”
肖南和轻言浅笑，“应该的。”
工作谈完，叶向恒扯起闲聊，调侃道:“是不是过段时间随柠柠喊我声哥了？”
肖南和眸光扫过他的脸，答非所问：“看来叶董应该彻底退休。”
叶向恒笑笑，拐着弯说他闲。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不过呢，以对肖南和的了解，这位严谨的肖师兄什么时候在工作时间回过私人短信。
两人有戏。
肖南和把文件递给一旁的姜助理，语气随意，“下一步叶董是不是考虑给你定门亲事？”
叶向恒顿了一秒，脑海里不自觉闪现出那丫头的身影，明明是个活泼的性子，在他前面却是抿唇不语。
“不急，她还没毕业。”
肖南和闻言抬了下眉骨，“那就提前恭喜。”
叶向恒真心谢谢了他这一句祝福。
来而不往非礼也。
回他一句，“同喜。”
肖南和揉揉眉心。
怎么都把他与那小鬼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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