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馆却是被工作人员告知,乔星月送过来当夜便火化。
骨灰已经被人领走。
谢煊还想追问,孟航却进来道:“阿深,出事了,赶紧跟我回公司!”
星华公司内,众人脚步匆匆,公关部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直到天色暗下,神色疲惫地孟航走进办公室。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宛如游魂的谢煊道:“热度太大,其中还有不少对家在推波助澜,关于你和阿妤的词条根本撤不下来。”
“公司决定发声明,说你是因为工作过于劳累才会送医,至于阿妤,就说确实谈过,但几年前就已经分手。”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虽然肯定还是会有人黑你,但恋爱分手本就是正常的事,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就会忘记。”
总比背上将乔星月逼死的名声好。
谢煊脸颊肌肉一颤,抿紧了唇。
他眼眸沉沉,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这样!”
“我就是一直听你们的安排,才会让她走到如今这一步。”
孟航神色一变,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卑鄙又残忍,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眼下你新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下部男主电影也很快要进组,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大导演和制作团队。”
“再加上你身上的数不清的代言合约,你若是出了事,不知道多少人要丢了饭碗。”
说到这里,他眼里终于划过商人的精明冷漠:“阿深,在圈内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你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本。”
第14章
谢煊咬紧牙关,仍是倔强地不说话。
孟航再也忍不住,声音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谢煊,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年,真的还那么爱乔星月吗?你敢说你没有半分厌倦?”
“炒作,组CP,哪一样不是你亲自默许?就连郭芸妍处心积虑地爆出那些绯闻,你明明知道,不也还是冷眼旁观,没有阻止。”
“因为你知道这一切对你是有利的。”
“退一万步,你若是不想,你可以把这一切告诉乔星月,或是曝光跟她的恋情,以她的地位和名声,公司不会反对,可你也没有,因为你腻了,你也怕了。”
孟航丝毫不顾谢煊痛苦的神色,冷冽的,一针见血地开口。
“承认吧,你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自私无情,所以想把你的负罪感推到我们身上。”
谢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血淋淋剖开。
那些肮脏又龌龊的心思根本无所遁形。
他无法反驳。
谢煊曾天真地以为,乔星月会一直在他身后等着自己。
直到乔星月离开,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而乔星月,又是怎样爱着他。
可他配不上那份爱。
他曾经拥有多么赤忱的一颗真心,但他却毫不珍惜。
将那个人对他所有的好视为理所应当。
他欺骗她,背叛她,伤害她,直到那颗心伤痕累累,直到那个人彻底对他死心。
对这个世界再没有半分留恋。
谢煊捂住自己的脸,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又隐入地毯中消失不见。3
他声音闷沉沉,带着无尽嘲意。
“对,我才是那个无耻的罪魁祸首。”
“该死的是我。”
孟航发泄完心中怒火,看见谢煊的模样,理智回归,心中也酸涩起来。
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他也是真心将谢煊当成好友。
他拍拍谢煊的肩,低声道:“阿深,我……”
谢煊摇头阻止他的话,起身拿过衣服往外走去。
孟航急道:“你去哪儿?”
谢煊顿住脚步,却没回头:“孟航,那些事情交给你处理,给我七天时间。”
孟航看着那充满了周索和孤寂的背影,叹息:“去吧,别做傻事!”
谢煊开着车来到乔星月坠楼那个小区。
那下面已经堆满了乔星月的粉丝送来悼念的鲜花和蜡烛。
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地赶来。
谢煊将车停到路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楼发呆。
这么高的地方,是有多绝望,她才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来。
一定很痛吧?
谢煊想象不到有多痛。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割着,一下,又一下。
死不了。
可那痛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伴随着他。
等到深夜,人群逐渐散去。
谢煊才全副武装地避开人群,走进了他和乔星月住过的老房子。
一打开门,他便看见了在桌上还插着蜡烛,一口未动的草莓蛋糕。
那蛋糕已经有些变质,带着难闻的味道。
如同他腐烂的人生。
谢煊坐到桌前,盯着那蛋糕发呆。
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又是用怎样的心情拨出那最后一通电话?
如果自己接到了那通电话,乔星月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他拿过火机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火光亮起。
谢煊轻声道:“对不起,妤妤,生日快乐!”
他吹灭蜡烛,拿过叉子挖起那变质的蛋糕。
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蛋糕混着眼泪,腻到发苦,让人恶心。
像是乔星月那些永远吃不完的药。
突然,门被人推开。
谢煊心猛地一跳,转头看去。
看见来人,他失声道:“妤妤!”
第15章
下一瞬,那人影又消失不见。
门仍然好好关着。
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
谢煊吃完蛋糕,拿出手机,点出乔星月发出最后一个视频。
如精灵般的幽幽叹息响起。
“……对不起,我不为人知的爱人,这次换我失约,我曾说过,我只等你到三十岁,我永远到不了三十岁,所以,我永远爱你……”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他不可到现场,仿似白活一场……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一遍结束,又重复播放。
谢煊自虐般一遍一遍看着这视频。
天快亮时,他离开这里回到了市中心的家。
以往每次回来都有个人在家里等他,他从来没觉得,这房子大到如此空旷。
谢煊拨通安森的电话。
“安森,是你将阿妤的骨灰带走了吗?”
对面,阿森冷笑一声:“我们阿妤的事与你无关,高贵的周影帝不是发布声明与我们阿妤早就分手了吗?”
看见星华发出的声明时,他几乎肺都要气炸了。
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无情无义的人的丑恶嘴脸全部曝光给大众。
想到乔星月,他又硬生生忍下去。6
谢煊一滞,语气带上几分祈求。
“安森,我想看她一眼,你将她葬在了哪里?”
安森越发火大:“当初阿妤演唱会从高台上摔下来你都不闻不问,现在人死了,你倒是想起来装深情了,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谢煊顿时哑然无言。
那两天剧组拍摄出了问题在日夜赶工,他忙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等他知道消息时,助理告诉他不过是媒体夸大其词。
再看乔星月一个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也真以为如此。
不等他再说话,安森愤愤道:“我跟周影帝没有任何关系,也请周影帝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说完安森直接挂了电话。
谢煊怔怔发了半晌呆。
他跟乔星月在这世界的联结似乎在一点一点断绝。
只有将自己关在这还残留乔星月气息的房间里,他似乎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森*晚*整*理感。
他的心脏就快要无法负荷那沉重到几乎压垮他的痛苦。
电话一个接一个,他索性直接关了手机。
他从酒柜里拿出酒,连酒杯都不用,直接对着瓶口猛地大口灌下去。
辛辣入喉,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只有疼痛才能让谢煊觉得自己还活着。
几天后,一直联系不到谢煊的孟航终于在家里找到了他。
谢煊的脚边满是各式各样的酒瓶。
他胡子拉渣,狼狈又邋遢,丝毫不复影帝的光鲜亮丽,宛如一个没有家的流浪汉,又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见孟航,他迷蒙的醉眼分辨了好半晌,似乎才认出来。
“一起喝点?”
孟航蹙眉:“谢煊,够了!”
话落,谢煊手中酒瓶落地,直直地倒下去。
孟航恨铁不成钢:“你真行,喝到胃出血,想下去陪她是吗?”
自醒来后就没说过话的谢煊惨白着一张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孟航,她不要我,她不要我了!”
濒临死亡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乔星月。
那个从来都只会对他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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