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当暗卫,离开王府……”
话还未说完,苏荔便急急打断:“不可能的,这是叛逃,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青松不再开口,眼神哀伤。
寻常十七八岁的小娘子,该是待字闺中,家里备好了丰厚嫁妆,活在满是期许与希望的明媚阳光下。
可苏荔却只能走在这暗无天日的路上,不知哪日就死无全尸……
苏荔最怕疼,敷完药身子在抖。
青松看在眼里,便拿起竹片,编织风车哄她。
“还记得吗,每次你受伤我都编风车哄你,你玩着风车就忘了疼。”
闻言,苏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那是小时候,如今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了。”
话这样说,但她还是珍惜的将风车收好。
隔日。
苏荔照常去侍奉祁长渊。
忽地,祁长渊注意到什么,目光落在她脖颈,用笔柄挑起她的下巴,认真端详。
那是他昨日赏下的狰狞鞭伤,从耳下到肩背,可怖至极。
苏荔屏住呼吸,除了床上之外,这是她第一次靠他这么近。
祁长渊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叫她心如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祁长渊吐出一句:“真丑。”
苏荔心陡然收紧,低头要往后退。
“别动。”
旋即,一抹冰凉触感从脖颈传来。
祁长渊竟然亲手在给她上药!
苏荔呆住,眸光看见他手上拿的是价值千金的金创药,不禁下意识躲开。
当即被祁长渊不悦抓回来:“干什么?”
苏荔脸色涨红,连话都说不利索:“奴婢不配……”
“闭嘴。”
祁长渊本只是觉得苏荔伤口碍眼。
可现下看见苏荔整张脸都是红的,这种仓皇无措的反应,竟让他倍觉有趣,生了几分逗弄念头。
“给你你就受着。”
祁长渊冰冷的指尖触到着她炽热的脖子。
苏荔僵直的身子战栗了下,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声音都带着抖:“多谢主子。”
祁长渊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
门外陡然响起慕晚琬声音。
“长渊!我能进来吗?”
下一瞬,苏荔只觉面前人影骤然撤离,祁长渊随意将药膏丢给了她。
声音也在一瞬冷冽下来。
“滚吧。”
第6章
苏荔神色恍然捧着药膏离开。
跟慕晚琬行礼错身而过之际,慕晚琬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什么,往苏荔离开方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站住。”
苏荔脚步顿住,“慕小姐有何吩咐?”
慕晚琬狐疑盯着看苏荔,想说什么。
祁长渊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晚琬,怎么了?”
听见祁长渊声音。
慕晚琬神色缓和,摇头:“只是觉得这婢女眼熟,下去吧。”
“是。”
苏荔攥紧了怀里的药瓶,离开。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传来慕晚琬同祁长渊的撒娇声:“长渊,我那日同十王爷只是聊了几句寻常话,你别再同我置气了。”
祁长渊如何回应的,苏荔没再多听。
想也知道定是同慕晚琬说笑了。
那是自己永远无法见到的柔情。
苏荔低头握着手里的药瓶,仿佛还能感受到祁长渊刚刚替她擦药时的温度。
心底酸涩带甜。
不敢奢望,却总是会为他不经意的举动沦陷。
她一介奴仆,却偷偷喜欢着遥不可攀的主子,实在是卑劣。
……
祁长渊和慕晚琬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王府内开始忙活置办纳吉礼,聘礼,大婚所需。
直到这日,祁长渊在陪慕晚琬游玩回来却大病了一场。
苏荔听说是两人都淋了雨,回来后慕小姐当晚就病了。
祁长渊守了她一夜,等她痊愈后才回府,可这就导致向来体格极佳的祁长渊这次也感染了风寒。
请了太医来看过,也开了药。
然而一连几日,祁长渊也没好。
傍晚,夜色正浓。
苏荔端着新煎好的药走过来,只见祁长渊躺在病榻上,床头那碗药放凉了也没喝。
“主子,奴婢来送新煎的药。”
祁长渊不耐地蹙眉:“放着吧。”
俨然没有要喝的意思。
苏荔知道,祁长渊不爱吃苦药,若是这么放着,只怕很快,这碗冒着热气的药,就会沦落成旁边凉透了的药一个模样。
一个恍惚间,便听祁长渊又咳嗽起来。
苏荔心揪起,迟疑片刻,大着胆子从怀里掏出松子糖递过去。
“主子,试试这个就不苦了。”
祁长渊看了一眼,接过糖。
苏荔欢喜端药,却被祁长渊偏头躲过:“先放着。”
他吃了她的松子糖,却没有打算喝药。
神色间带了几分恶劣的得意。
分明是故意戏耍她,苏荔无可奈何。
她守在旁边,没多时,祁长渊睡过去了,药也放凉了。
屋子里没有别人。
苏荔趴在床沿,静静看着祁长渊那张熟睡的俊美脸庞。
心底滋生出汹涌妄想。
目光一寸寸从他眉眼掠过,停在那张薄唇上。
许久,许久。
仿若本能驱使,她弯腰俯身,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下。
又在一瞬猛地清醒,倏地撤离。
心如擂鼓,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所幸,祁长渊依旧熟睡,并未有所察觉。
做了亏心事一般,苏荔再不敢多留,忙起身离开。
祁长渊的病拖了两三日好了。
苏荔这些时日伺候他时小心谨慎,见祁长渊一如既往,她羞愧,却也终于落下心来。
那夜的逾越只她一人知晓。
就让它永远只封存在她一个人的脑海里,便足够了。
就这么过了大半月。
这天晚上,苏荔正要关上门窗休息时。
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尖锐的哨声,那是暗卫的紧急召集令!
这种哨声只响过两次。
一次是五年前,暗卫营出现了内贼。
再便是这次。
苏荔心神一绷,匆匆赶去了暗卫营。
营内鸦雀无声,满是肃杀气氛。
苏荔在最末端同所有人齐齐跪下,一身玄色衣袍的祁长渊就坐在最高处,睥睨下方。
就在这时。
一个一身黑衣,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从外缓缓走近,他手里提着一个人头,人头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
可苏荔却认出来,那是青松。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青松!
他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跟在她面前的温良和煦完全不同!
苏荔的心陡然收紧,就这么呆呆看着青松走到祁长渊面前,将人头呈上。
“这是属下完成的九十九道肃杀令,请主子赐第一百道。”
周遭气氛瞬时紧绷。
在暗卫营里,曾立着道久远的规矩:完成百条肃杀令,即可赐自由身。
这条规矩自立下起,无人能做到,于是便早被人当成传说遗忘。
可如今,却有人真的做到了!
在场所有的暗卫面上不敢多发一言,气氛却透出种被压抑的、古怪的撼动!
苏荔骇然过后却是害怕!
营内第一人,听起来是青松厉害,可一名追寻自由的暗卫,对祁长渊而言,却是叛离!
她不禁凝神抬眼往高位看去。
祁长渊此刻神色冷凝,眸色阴沉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青松。
片刻后,才听祁长渊漫不经心开口:“完成最后一道,你要什么?”
青松跪地叩首,道:“主子,属下斗胆想将替他人求这份自由!”
气氛好似一瞬冻结。
祁长渊毫无温度的嗓音传来,他问:“替谁?”
苏荔心猛地提起,她能听出祁长渊语气中透着极其不悦。
可抬眼却对上了青松看过来的温柔目光。
旋即,她听见青松缓缓启唇,说出了她的名字——
“苏荔。”
第7章
苏荔不敢置信地呆住了!
祁长渊看了她一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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