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慌了,云珞知道丁杰的特征,那就是代表确实撞见他跟丁杰密会。
听她这语气,似乎已经查到了丁杰,而丁杰为了自保,将全部的罪推给他了!
等下来当堂对质,他该怎么辩解,毕竟丁杰知道所有流程,完全可以嫁祸给自己。
心思百转之际,云珞忽然压低了声音,“只要你如实说出,大人可以酌情处罚,但若是你拒不悔改,待会儿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又是诛九族!
齐宇听到这几个字毫毛直立,看着外面走进来一身藏蓝罗缎,瘦高的男人,额头冷汗直冒,掌心攥的死死的。
终于,在云珞最后一句诛九族可是要诛到多少多少人之时,大喊,“不是我,我只是帮人家翻译了个书信而已,剩下的步骤都不是我做的,是他!”
他指着远处的人影,“是丁杰说跟萧长昱有仇,自己想报仇,能力不够,我只是在翰林院帮他把书信塞进萧长昱的书里,其余的都跟我无关,那些密信也不是我弄来的,是他在军营盗的。”
“而且将书信放到萧长昱的书房也是他去的,我根本不知道萧长昱书房暗格,是他说曾随着人进顾府,无意间得知的。”
等齐宇话落,远处人证也逐渐走上前。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只是远看身形酷似丁杰。
云珞是根据老鸨子描述那日的嫖客改造的一个人证。
她猜,那个嫖客可能是易容,因为这时代有易容术。
既然是易容,肯定也会用这个模样跟齐宇密会,因为换面皮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她说出雀斑时,齐宇才慌了,都没注意,她连对方的名字都喊不出。
齐宇看着这个证人,怒目圆瞪,“云珞,你诈我!”
云珞冷哼,“若不是你做了这些事,何惧怕一个人影。”
虽然齐宇疑点很多,但是第一个发现萧长昱通敌的小厮已死,目击证人也被毒蛇咬,这些证据都是主观猜测,并不能立时给他定罪,所以云珞才诈一下他。
再者她想诈一下,看能不能得到多一点那个雀斑男的消息。
云珞知道,齐宇是被利用的,可惜线索都只能查到齐宇,再查不到任何多余的消息。
云震听完女儿辩驳,第一次露出了赞赏神情。
陆行止则面色不明,似乎真的只是来当一个旁证。
人证物证齐全,犯人还亲自认罪,毫无疑问齐宇被收监。
但是不知齐宇到底用什么方法盗取了国公爷的密信,云震暂时请求死缓,待细细查证是否有内奸再判死刑。
太子爷没异议,案件就这么落实下来,萧长昱无罪,当堂释放。
门外围观的人逐渐散去,没人注意流鹰悄然而去的身影。
此时街头巷尾到处都津津有味的讨论这桩差点酿成满门抄斩的冤案。
但是讨论最多的还是云珞郡主,竟然敢为了夫君,抛头露面,击鼓鸣冤,还暗地里搜集了这么多证据。
有人赞叹,“不愧是国公爷的嫡女,到底遗传了几分魄力。”
“是啊是啊,你看公堂上一套一套的,别说齐宇没接上话,就是胡大人都跟着她思路走呢。”
“啧啧,如此看来郡主也不是单单好色,人还挺聪明的。”
“确实,我对郡主有些改观了,突然觉得能当她男宠也不错。”
“你可拉到把,郡主要求高着呢,至少得是顾大人那种样貌。”
春风茶楼,一位身穿月牙白袍的贵公子听着茶楼里的议论,悠哉的品茶。
晨光温润着他的眉眼,儒雅端方,可是细看,水波的眼底带着丝丝冷漠,连光都照不进。
流鹰推门进来,将公堂之上云珞与齐宇的对话细细复述。
贵公子挑眉,竟然是云珞救了他?
早先听到云珞马场豪掷五千两,还以为是被云熙激的,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那时就有端倪了。
流鹰道:“主子,齐宇现在已经暴露,需不需要灭口?”
贵公子掸了掸杯盖,发出轻轻的碰撞声,“不用,这时你出手,我们就暴露了。”
流鹰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贵公子摆了摆手,很是随和,“变数不在你,现在断了和齐宇的一切关联,全部推给他即可。”
“是。”
天边朝阳映在刺破云层,洒落一地光辉,贵公子微微眯眼,云珞吗?
虽然没有陷害成萧长昱,但是到发现了另一个变数,也不算没有收获。
萧长昱被当庭释放以后,就适时晕了过去,毕竟一个在大牢被受尽“刑罚”之人,理应虚弱。
云珞急忙命人用马车将萧长昱送回府,云震起身,也跟着去了顾宅。
萧长昱这孩子于他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现在发现一切是冤枉,自然是愿意扮演一个慈祥的岳父。
再加上,他发现女儿很是重视萧长昱,也乐意见两人关系亲密。
太子陆行止也适时起身告辞,回去跟圣上复命,走时,特意跟云珞多说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