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央和姜衍认识了四年，从未听过他如此冰冷的语气。
一瞬间，空气都凝结住了。
姜衍摩挲着这手腕上的那块旧手表，喃喃出声：“你为什么非得晚上去见顾烨霆，合作的事不能白天谈吗？”
“还是说你们不是在谈生意，是在谈私事？”
最后两个字，姜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沈穗央想起顾烨霆那番话，气得想回去再扇他一巴掌。
她好言好语解释：“顾烨霆故意让你的手下以为我们之间有猫腻，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听到这话，姜衍心中终于拉回一丝理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有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沈穗央几乎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在一起？”
姜衍没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
沈穗央心中一动，鼓起勇气拉过姜衍的手：“回到京市之后，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
她踮起脚尖，亲在姜衍的唇上：“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让我变成你的人吧。”
国内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都很内敛保守，就算是亲吻，也该等到结婚之后再做，更别说更进一步的行为了。
沈穗央知道国外风气开放，和国内大不相同，但姜衍还是选择尊重她，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做什么。
她原本想把这些事放在结婚后，但现在，她急于挽回这段感情，也急于证明自己。
姜衍推开她，眸子冷得能结出霜：“这句话你也对顾烨霆说过吗？”
只是这一个吻和这句话，就耗尽了沈穗央所有的勇气。
可现在，姜衍的态度却让沈穗央如坠冰窟，心痛不已。
有一瞬间，沈穗央觉得很累，不想再解释了。
她攥紧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才拉回理智。
要是就这样离开，不是正中顾烨霆的下怀吗？
她绝不能让顾烨霆如愿！
想到这，沈穗央看着姜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来没有对顾烨霆说过这句话，我只对你说过，我和他在晚上出去，是因为……”
“沈穗央——”
姜衍打断她，拉过她的手，一点点掰开，眼中满是心疼。
沈穗央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掌心的伤口越来越深，右手已经浸满了血。
第39章
这样的情形，姜衍见过一次。
沈穗央刚创业的时候，供货商的交付数额对不上，却不肯承认失误，非说是沈穗央自己弄丢了。
沈穗央百口莫辩，不知怎么反驳，脸色苍白，掐着掌心，一遍遍重复着：“我没有弄丢。”
后来才发现，确实是供货商的问题。
那时姜衍发誓，今后绝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现在，他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伤害了沈穗央。
沈穗央顾不上手掌的疼痛，着急解释：“我没打算和他在晚上见面。”
“可我弄丢了那条珍珠项链，顾烨霆告诉我，他知道项链在哪里。”
“对不起，阿衍，我应该告诉你的，可我实在没有勇气。”
姜衍没有说话，找来医药箱，仔细地给她缠绷带。
沈穗央只能看见姜衍的后脑勺，却敏锐地察觉到，姜衍的动作还是有些怒气。
沉默一瞬，沈穗央开口：“阿衍，你别生气。”
姜衍叹了一口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明明下定决心不让你受伤，可你还是因为我受伤了。”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穗央没再说话。
明明误会已经解开，可是两个人好像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以往车上都是说说笑笑，可这次，车里安安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灌进来，沈穗央冷得打了个寒颤。
以前夏天的夜，有这么冷吗？
接下来的几天，长虹步入正轨，沈穗央也开始忙起来。
因为上次的事件，沈穗央特别防备顾烨霆。
除了必要的生意往来，基本上不和他接触。
顾烨霆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那天我的计划成功了。”
“姜衍生气了，所以你才要减少和我的来往。”
沈穗央压着火：“这是我的私事。”
顾烨霆看着沈穗央的眼睛：“沈穗央，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都不用说什么，只要减少和你的来往，那些企业老板就会察言观色，也跟着减少，甚至是杜绝和你的合作。”
“然后，你的长虹就会破产。”
沈穗央回瞪回去：“顾烨霆，你试试看。”
“我能在沪市白手起家，就能让长虹在京市扎根。”
顾烨霆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轻蔑地瞥了沈穗央一眼：“话别说太满。”
说完，出了办公室。
顾烨霆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两个月，根本不跟沈穗央来往。
那些商人见风使舵，也纷纷放弃和长虹的合作。
沈穗央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休息，更别说和姜衍见面了。
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在下班后一起吃饭，散步，聊天，只是频率少了很多，有时候一两周才能见上一次面。
有几次，明明是难得的约会，却被姜衍看出精神不济，被送回家好好休息。
这天，沈穗央刚刚拿下新合同，提早下班，兴奋地前往姜衍家，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姜衍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压了下去：“恭喜你。”
“今天难得下班早，就在家里吃饭怎么样？我和我妈学了几道菜，刚好可以做给你吃。”
沈穗央满脸兴奋：“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姜衍转身去了厨房：“不用了，你累了这么久，好好休息吧。”
等姜衍端出第一盘菜的时候，沈穗央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姜衍放下菜，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穗央，叹了口气。
等饭菜全部做好，姜衍才喊醒沈穗央。
饭桌上，沈穗央胃口很好，一边夸姜衍的厨艺，一边大快朵颐。
姜衍神色恹恹，似乎有什么心事。
沈穗央注意到了这一点，停下筷子：“阿衍，怎么了？”
姜衍放下筷子，看着沈穗央：“你不累吗？”
沈穗央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念头：“我不累，你为什么这么说？”
姜衍摘下腕表，放在沈穗央面前：“沈穗央，别逞强了。”
“我们的婚姻，还是算了吧。”
第40章
沈穗央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凭什么算了？”
姜衍看着她：“这几天你有照过镜子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辛苦成什么样了？”
“顾烨霆针对你，长虹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
沈穗央拍案而起，怒火涌出胸口：“所以你就替我做决定？”
姜衍揉着额角，语气有火，更多的是无奈：“你不肯离开京市，就只能活在顾烨霆的威胁之下。”
“我尝试说服爸妈，可他们已经不肯再退让。”
“一年的时间，长虹在顾烨霆的打击下，根本发展不起来。”
沈穗央怒火更胜：“你怎么知道发展不起来！我已经在努力……”
看着姜衍悲凉的眼神，沈穗央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
姜衍苦笑道：“对，你已经在努力了。”
“努力的代价就是你的健康，还有越来越少的见面时间。”
“这样的关系，对我们来说都是折磨。”
“放手吧，沈穗央，趁我们彼此还有最美好的回忆，趁我们留着最后的体面。”
良久，沈穗央才挤出一句话：“阿衍，等等我好吗？”
她拉着姜衍：“即使是折磨，我不想放手。”
她眼眶发红，好像多说一句话，眼泪就要掉下来。
要是以前，姜衍早已心疼不已地答应了下来。
可这次，姜衍没有心软，毅然决然地抽出手：“没有我，顾烨霆就不会针对你，你也能轻松一些。”
“我宁愿你拥有健康和事业。”
说着，姜衍把那只腕表塞进沈穗央手中：“很抱歉，我只能陪你走到这。”
那只腕表是沈穗央用自己的第一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