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毕竟云城谢家太子爷重伤之后,身边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但直到看见谢谨川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苏若晚才终于确定,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是谢家太子爷谢谨川。
谢谨川正在她所照看的病房内,而他身旁既无亲眷,又没有朋友,岂不是上天都在帮她?
苏若晚当即便动了心思,谎称自己是谢谨川的朋友,此前一直没有相认,是因为还没有看见他的真容,所以不敢确定。
于是就这样,她主动将谢谨川冒领到了自己名下。
直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原本就快要被诊断为植物人的谢谨川终于醒了。
也就是这样,苏若晚在昆士兰州一家小小的医院里,陪着谢谨川度过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起初,苏若晚本只是想借着自己对谢谨川的这份恩情,从谢谨川那谋求一些好处。
毕竟像谢家这样的家庭,就算是从指缝中漏一点财出来,都能够让她这种普通人过上很好的生活。
可久而久之,苏若晚的心思便不再单纯。
她想要的更多了。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眉眼清隽的男人着迷,她想要当谢太太。
于是苏若晚便开始在朝夕相处之中,向谢谨川表达自己的情谊,二人便是水到渠成的确认关系,随后苏若晚跟着谢谨川回到了云城。
苏若晚本以为,自己和谢谨川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而她也会成功的坐上谢太太的宝座。
可回到云城之后,谢谨川过于陌生的生活环境和交友圈让苏若晚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即将脱离她的掌控。
所以她只好屡次任性的胡闹,来求证自己在谢谨川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直到前一段时间,她和谢谨川提出了想要快点完婚的意愿。
苏若晚在昆士兰州对他尽心尽力的那五年,谢谨川本就大受感动,因此在苏若晚提出这件事情之后,他虽然觉得进展太快,但也只能应允。
苏若晚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即将走进婚姻殿堂的时候,竟然还会来这么一出。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狠声道:“许菀,你怎么连死了都还要来坏我的好事!”
恰逢谢母已经折返回酒店内部,向今天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们表示歉意,这才没有听见苏若晚恶毒的话语。
但苏若晚实在气不过,便提着自己巨大的婚纱裙摆,跟上了谢谨川的脚步。
因为许菀生前喜欢花,因此何叶给她举办的葬礼,便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花园内。
和谢谨川婚礼现场的玫瑰气球不同,许菀葬礼的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大片大片的白色百合,是许菀生前最喜欢的花,同时也代表着吊唁的氛围。
与谢谨川那边的高朋满座不同的是,许菀本就没有太多的亲朋好友,这次的葬礼又办的仓促,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来参加。
会场之中只有稀稀拉拉的宾客就坐,倒像是更给这气氛伤感的现场蒙上一层悲剧色彩。
谢谨川穿着一袭黑色西服走进来的时候,因为过于格格不入,很快便引来了大家的瞩目。
而正在操控全局的何叶很快也发现了他。
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疾步朝谢谨川走来,冷声质问道:“谢谨川,你跟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谢谨川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只是哀伤的说道:“何叶,我只是想来送菀菀最后一程……”
何叶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无情的说道:“你一身黑西服出现在菀菀的葬礼上,是想宣告着自己有多与众不同吗?”
谢谨川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装扮似的,他连忙脱掉了自己的黑色西装,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衬衫来,奈何他的黑西裤却依旧扎眼,谢谨川不由得僵住了。
他像是在哀求何叶,又像是在恳求许菀,“我只是想送她最后一程……”
何叶拂袖离去,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菀菀她不需要你送。她自杀之前,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说她不会再等你了。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你和她之间再无关系。既然该在的时候你没有在她身旁,那么现在你也不必在了!”
谢谨川没有再前进一步,只是呆呆的看着葬礼现场内,那张巨幅的黑白色遗像。
他一眼便认出来,那张照片是刚刚满十八岁的许菀。
那时候的许菀,刚刚脱离家庭的牢笼,考上了大学,搬离了沐家,真正的开始了独自生活。
谢谨川还记得,那时候许菀笑靥如花,对他说道:“谨川,我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对不对?”
那时的谢谨川看着在朝阳下自在如风的少女,也被她脸上含着期许的明媚笑容所蛊惑。
他面上也浮起了一抹笑容,回应许菀道:“是啊,我们菀菀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巨幅的黑白相片上,许菀的眼神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让谢谨川又忍不住想起,五年前,他登上从云城飞往昆士兰州的飞机时,曾对在机场来送机的许菀许下承诺。
他说:“菀菀,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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