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鸢歌早已哭红了眼睛,她看着他打着钢钉的腿,满是心疼。
“你现在怎么样?”
郑子轩拉过轮椅坐下来,“还走不了,但你别哭了,我没什么大事的。”
“你没什么大事你要这样吓我?”严鸢歌瞪他,“我还以为你真的又要抛下我去深市了。”
原本下定决心不想拖累她的。
可此刻郑子轩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心里只有无尽的后悔,他将她搂在怀里,语气也低了很多:“对不起,是我不该这样做。”
“知道就后,再有下次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严鸢歌没有客气,狠狠拧了他的手一把。
两人相视一笑。
郑子轩长长叹了口气,“行,我就是真成残废了我也一定要缠着你!”
“别乱说话!”严鸢歌忙瞪他。
郑子轩弯弯眉眼,也就噤声了。
这天过后。
郑子轩被接回了家里休养,但他每天都需要到医院康复室来做康健。
严鸢歌也就每天推着轮椅送他去,又送他回来。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
高考结果出来了。
那天。
天气很好,郑子轩也已经能够独立站起来了。
严鸢歌正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邮局的送信员就到了郑家门口——
“严鸢歌!你的清北大学录取通知书!”
邮递员的声音洪亮大声。
不仅让郑家人听了个仔细,还让周围邻居也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在严鸢歌和郑子轩跑出来收信的功夫,郑遭的邻居也都聚集过来。
其中以徐富康为首,他眼里充斥着不信任。
“真的假的?清北大学哪儿有这么好考?”
邮递员正替严鸢歌开心,一听这话当即就不开心了,他替严鸢歌高声回:“清北大学的邮戳谁能冒充?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录取通知书!”
“我们又没有见过,谁知道呢?”
徐富康高声叫住正要回屋去的严鸢歌,看热闹地说:“你别进屋拆呀,就当着我们大伙儿的面拆开看看,让我看看是真的录取书还是别的什么!”
比起徐富康的恶意,倒是也有好心的邻居。
“月娇,让我们见见清北通知书长啥样也成呀!”
见所有邻居都好奇,严鸢歌倒是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拆。
反正也是喜事。
当录取通知书出来时,徐富康眼疾手快一下抢过去看了一眼。
“恭喜严鸢歌同学被录取至清北大学数学系!”
第42章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的嘈杂人群当即没了声音。
郑子轩靠在门口,利索将通知书从徐富康手里夺回来还给严鸢歌。
他哼笑:“我媳妇儿以后可是清北的高材生了!”
郑遭的邻居们陆陆续续传来了道喜声。
可徐富康显然脸上过不去,他摸摸鼻子,很快又找到了新的针对点:“哎呦,厉害是厉害啦!不过这好不容易考了个清北,怎么连专业都选不好呀?选了个数学系哈哈!”
这话很快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好奇不已:“是哦,数学系以后能做什么呀?”
“去当数学老师吗?”“还是做帐?”
“做帐那叫会计,财务!”
“说起来,还真不知道数学系怎么就业!”
“郑家媳妇儿,你要不赶紧去问问能不能选别的专业吧!”
他们说着说着就热心地想帮严鸢歌改专业。
严鸢歌神色淡然,没有受他们任何影响,她说:“我没有选错专业,我就是要学数学的。”
“哎呦,这专业能干啥?”
徐富康眼里的轻蔑几乎要呼之欲出,他指着郑子轩还没恢复好的双腿:“你看看你们家,别以后一个残废,一个书呆子,要养家都难哦!”
“郑家媳妇儿,我也劝你换个专业!省得以后你们连个糊口的工作都没有!”
他们七嘴八舌的,吵得郑子轩头都大了。
郑子轩拧着眉头一把将严鸢歌护在身后,冷声道:“你们与其来关心我们夫妻两的生活,倒不如先管好自己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再说了,我就算残废了也不会愁吃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靠的是jsg脑子赚钱,不靠腿!”
“也是,我跟你们这种没脑子的人说再多你们也不能理解!”
郑子轩竖起刺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在场的邻居纷纷脸色难看至极。
就在这时。
郑母兴奋地从门外冲进来。
“月娇!你快看今天的报纸!”
郑母欣喜地将报纸递给她。
严鸢歌接过报纸,一眼就看见了林序维带着奥数竞赛队伍又一次获得了冠军。
“哇!林院长又获奖了!真厉害!”严鸢歌忍不住夸赞。
郑子轩笑容一下就耷拉下来了:“谁让你看他了?”
“那让我看什么?”
严鸢歌不解。
郑母忍着笑,替小两口解决‘矛盾’,她将那页报纸翻到正面头版。
——国内顶级数学家陈老正式公布收清北大学数学系严鸢歌入数学研究组。
霎时间,刚刚还在说严鸢歌考了数学系没有用的邻居们哑口无言。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严鸢歌。
部队大院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是有些文化的,陈老的名字自然知晓。
严鸢歌更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是我?!”
“对!”郑子轩笑着看她,“卢大数学家,恭喜你!”
严鸢歌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她兴奋到不停确认:“真的是我?陈老真的收我了?”
“是你。”
门口倏地传来林序维的回答,他笑了笑,“当初陈老就说了,你考上了他就收你,他没食言。”他的出现给这个消息加了确定性。
那些说闲话的邻居彻底心服口服,没人敢再乱说一句话,纷纷真心道贺后散去。
待院子里安静下来。
郑子轩低头看着怀里的严鸢歌,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恭喜!”
严鸢歌脸上当即绽放出灿烂的笑意来。
第43章
十年后。
1994年的深市,流行港曲响彻在大街小巷。
在这片吵闹中,处于市中心的深惠百货大楼人流量最多。
车窗外的景色往后倒退,严鸢歌眸色恍然。
不知道是不是身份不一样,感受就不同的原因。
这次她来深市,似乎跟记忆中很不一样。
前两世,她踏上深市时,是胆小畏惧的;可如今,她身份地位都变了,看世界的态度就变得淡然许多。
“卢教授!到了!”
身旁的人喊了她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严鸢歌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数学家,这次过来深市,是要去大学做宣传讲座的。
下了车。
身旁的接待人一边引着她去礼堂,一边说。
“今天我们还请了深市著名企业家跟您同台。”
这样的事也算是正常,本地企业家常会对大学做投资,也时常会有出现同台的时候。
对此,严鸢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随口又问了一句:“请问是哪位企业家?”
“深惠百货的郑子轩。”
许多年没能听见的名字骤然入耳。
严鸢歌脚步停顿,眼眸深处有诧异和无奈涌动。
接待人疑惑看她:“卢教授,怎么了?”
“没事。”
严鸢歌笑了笑,继续跟着接待人往前走。
而接待人便继续为她介绍起郑子轩来。
“我们这位郑老板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如今已经是身价过亿了。”
这个年代的千万富翁已经足以叫人艳羡,郑子轩身价过亿,已经是全国排行榜上前几名的程度了。
严鸢歌只笑着点点头,并不多说。
听着别人夸奖自己的丈夫,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些年,严鸢歌定居沪市做研究,郑子轩在深市做生意,大部分时间都是郑子轩去沪市见她,过年就一起回首都,过着虽然异地忙也还算幸福充实的日子。
他们没有特意在媒体面前提过对卢的名字,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
见她神色淡淡,接待人眼神思绪微转,很快了然过来,这卢教授是数学家,是文化人,最是清高,自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是他不该在卢教授面前乱说话才是。
这样想着,接待人关于郑子轩的话也就少了很多。
礼堂内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看见这么多的学生求知若渴,严鸢歌的神色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在他们的身上,她也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也知道了如今的自己站在这里是有意义的。
一个小时后。
宣传讲座正式开始。
严鸢歌一身正装,短发微卷走向台前。
沉静有力的声音缓缓讲述着专业上的知识。
待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礼堂里掌声雷动。
严鸢歌笑笑,可目光却莫名被右边后台吸引了视线——
灯光昏暗,那里正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
礼堂的音响传来了激昂的欢迎词。
“我们深市大学资金受郑总投资,文化有卢教授传授,两人是我们深市大学的两位贵人!”
“今天,两位贵人正好都莅临于此,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深市著名企业家郑子轩郑总!上台来跟我们的卢教授一起同台合照!”
话音落地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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