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芯一张嘴，一下咬住男人的手。
顾墨擎吃痛，松开了她。
“我看你根本不是眼瞎，是整个脑子坏掉了，你没看到她的行为已经不正常了？孩子在她身边很危险？”
他紧抿唇，一如既往严肃的样子，也表明，一如既往相信白珊。
陆梓芯感觉心口不是破了个洞，而是早就碎成渣，怎么也捡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孩子的哭声格外痛苦，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白珊疯疯癫癫地抱起孩子，完全不顾宝宝哭痛得撕心裂肺！
“乖弟弟啊，你哥哥说他很冷，想要你去陪他，大伯母疼你，送你去见大哥哥好不好？”
“来，大伯母抱，大伯母可会抱小孩了，你哥哥就是大伯母抱着长大的……”
陆梓芯听着孩子的哭声，整颗心被切成片，又被卷紧的痛楚，她再也忍受不了。
顾墨擎此刻也是眸色深沉，直接绕后到了白珊身旁，一下子控制住了她，把孩子救了下来。
转过身刚想把孩子递给陆梓芯，却看到她决绝地抽过一旁的水果刀，指着自己。
一瞬间，他的身体僵在原地。
“顾墨擎，我不过去吓坏你的心肝宝贝，你把宝宝给我抱过来。还有，安排车！”
“立刻！马上！”
她必须带着宝宝离开！实在受不了这种心惊胆战了，连好不容易打个盹，都能被这两疯子钻空子！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闹出人命！
“梓芯......”顾墨擎看到她晃动着刀尖，一颗心早就悬了起来。
可是陆梓芯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状态也开始逐渐不受控制。
“你最好祈祷宝宝没事，你那么喜欢办葬礼，就给你的好阿珊，好好寻一处处风水宝地。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我以前很相信法律人情，但我知道你顾总的实力，就算你们被判，偷盗器官那么大的罪，也不会是死刑，但你们别低估了一个母亲的战斗力，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顾墨擎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只能让陆梓芯带着孩子，离开了。
.......
坐上车，陆梓芯才稍稍松一口气。
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老宅，她的恨意简直无法平息，再看怀里连睡去都在嘤嘤呜咽的小可怜，像一只受伤的小狸猫，更是心疼得无法呼吸。
“以后你就叫小阿狸好不好？”
“妈妈的小阿狸。”
......
老宅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特护救护车闪着警示灯消失在浓墨般的黑夜里，顾墨擎的脚像是生了根，半天没挪一步。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迟来的离婚协议书。
甚至都没有去弄打印版，是陆梓芯刚刚现场，一笔一字亲手写的。
他注意到她落笔的力度，一笔一划，都像是戳在他的血肉上，痛得深刻。
“少爷。”福叔心焦得很，“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少夫人呢？”
“少夫人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我都震撼了，小少爷被抱走后，我以为少夫人会消沉，或者大吵大闹，但是她除了独自流泪，当着众人的时候，还是能面带微笑，像是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处理公事。”
“还有看着她大口大口，填鸭似的吃东西，那口气堵在胸口，我难受啊少爷。”
“所以我觉得少夫人知道真相后，未必会接受不了……”
顾墨擎一记警告的眼神，杀伤力十足地看过来，吓得福叔后面要说的话，立马识趣地闭了嘴。
半晌，空中才飘来一句，“你不懂，她将来会明白。”
福叔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不在原地。
陆梓芯回了别墅，小阿狸也安排在家里。
房间里装了监控，她让秘书把文件全部送到家里，不去公司。
老宅的经历让她不停地后怕，她哪里敢让小阿狸离开视线。
医生团队是之前顾墨擎安排的，陆梓芯想要换人，但筛选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一是顾墨擎的医疗团队能力无人能及，还有就是他们最了解孩子的情况。
现在非常时期，换医生，无疑风险也最大。
几天后。
电话里。
“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字？”陆梓芯耐心耗尽。
她看不懂顾墨擎，既然那么在乎白珊，就早点签字啊，拖了这么多天，到底在等什么？
“最近比较忙，你明天回老宅，我们当面谈。”
他一个清闲少爷，除了白珊那点屁事，还有什么可以忙的？
“不用谈，我说了，顾家的一分钱我都不要，不涉及财产纠纷，很简单。”
“孩子的抚养权归我。”顾墨擎开口道。
陆梓芯一愣，差点怀疑自己听岔了。
顾先生，你是哪里来的脸？
“这个问题，我以为顾先生您早就做了选择题，怎么？难道现在洗心革面，要做一个好的便宜爹了？”
“我只有明天有时间。”他说。
“来不来？”
“随你。”
霸道的顾氏回答后，电话被挂断。
第二十一章 原来失望，是没有下限
陆梓芯从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好的事情，就没必要留恋。
所以一大早，她就赶到了老宅。
和以往很多次不通，老宅今天冷冷清清的，下人都少了好几个。
院子里，只有管理院子的老园丁冯叔和他的接班儿子在。
“阿爸，我真替陆小姐不值，你说她那么漂亮，又能干，人也温和，每次见到我们，都会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完全不像白珊，人刻薄又不懂得尊重人，除了会在两位少爷面前扮柔弱演戏，人也长得丑，为什么擎少爷就被迷得不行呢？”
“你看家里出事后，擎少爷就日日夜夜陪着，两人晚上甚至都睡一个屋！完全不顾别人怎么看。你看把老夫人和继老爷气得，都走了。”
“你闭嘴吧！”冯叔呵斥，“做好自己的事，少管别人家闲事！”
说着又叹息，“有那个时间抱怨，还是想想以后我们去哪里？我看这个家啊，很快就不需要我们了，这样高工资的人家，去哪里找？”
“对哦阿爸，老夫人气到搬到继老爷老家去了，白珊要回澳洲，擎少爷也要陪着去，以后这个宅子，就没有主人家了。”
陆梓芯没想到一大早就吃了个大瓜，不过也在意料之中，白珊的去留，她不感兴趣。
但是顾墨擎，也要陪着去？
.......
陆梓芯在书房内找到了早就等着的顾墨擎，书桌上摊开放着两份协议，是新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房子不要，公司不要，只要孩子户口在你名下？”
陆梓芯清点着离婚协议书的附加条款，感觉顾墨擎简直在痴人说梦。
“我们都离婚了，你还要孩子姓顾？而且，你不是要离开了么？”
顾墨擎伸手，点了一下烟灰，“看来你都知道了，阿珊的状况不太好，我必须带她离开，顾家需要一个继承人。”
陆梓芯以为自己的心早就不会痛了，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难言的窒息。
白珊刚刚失去孩子，顾墨擎就迫不及待带她离开。
自己的亲儿子却只当作顾家延续香火的工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她眼圈泛红，望着他：“公司不要，资产不要，你对白珊还真是真心真意。”
“可以的话，就签字吧。”顾墨擎淡淡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陆梓芯只觉得很荒谬：“你想过没有，你的顾氏现在面临着很多危机，你走了谁替你收拾烂摊子？”
他轻蹙着眉，紧抿着唇看着她，只说了一句：“顾氏有你的一份子。”
又补了一句，“照顾好爷爷奶奶。”
那目光，仿佛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陆梓芯被看得心烦，“顾墨擎你清醒一点，两老人从小栽培照顾的人是你，顾氏是你的责任，给老人养老送终这样的孝顺事，我们离婚后，我和顾家就没关系了，别指望我来替你尽孝。”
他把她的话，当成空气：“总裁任命书明天就会下达，股份转让书闵律师也会转交给你，你如果觉得累赘，也可以不管，或者随便甩给职业经理人。”
他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让陆梓芯很无语。
原来对一个人失望，是可以没下限的。
她懂了。
他有了他要守护的人，还在乎什么责任道德底线？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的人，别人死活，自然不会在乎。
第二十二章 世界都亮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你，要求你做一个人，太难了。”
说完，她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一句废话，签了字。
孩子姓顾就姓顾吧，就当她对两个老人的交代。
顾墨擎终于利落地签了字，陆梓芯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拿后，转身，就要离开。
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她捏着门把，攥了攥拳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回头。
像是自嘲般，喃喃开口，“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自卑，很烦自己‘恋爱脑’的那一小部分人格，就像你以前希望的，我应该‘懂事’，‘识大体’，不能感情用事，因为我们终究扛着的，是很多人的生活。”
“我那时候是多么佩服你，仰望你，觉得要是像你那么自律自强就好了，现在看来，我终究变成了你，你却变成了我鄙夷的‘我自己’。”
“顾墨擎，我都不知道，我们能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悲哀？”
男人垂在桌下的拳头，渐渐收紧，她眼里的失望，像是融化的铁水，一颗颗落在他的心上，烫得生疼。
顿了一会儿，他强压住喉头的腥甜，自以为很潇洒地，说，“你不懂！等你遇到对的那个人，你就理解了。”
“如果真遇到，你也可以再嫁。”他又补充一句。
对的人？
白珊吗？
他终于肯承认，他和白珊是那种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