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糖果饼干在乡下根本买不到,她都舍得不随便吃的!
宋荔冷冷地道:“这是我亲人从沪上寄来的东西,我怎么不能吃?”
“你撒谎,这是我家里人从沪上寄来的!”唐珍珍冷笑。
宋荔给了她就是她的!
黄学红也捂住脑袋上的包大声道:“对,我们都看见了,是珍珍家里人寄来的!”
黄学红一说完,周围人又议论纷纷。
“这下不知道宁知青还有什么话好说,还下乡支援农村建设,不来偷我们的东西就不错了。”
“啧……”
宋荔突然没什么表情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包裹单:“这是我的证据,上面有沪上寄来的邮戳,你们可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唐珍珍一愣,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荔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包裹单,几个月前,她看着对方扔进垃圾桶里的!
李延伸手接了过来,看着包裹单,念起来:“万年青饼干一盒,大白兔奶糖一包,收件人……宋荔。”
话音一落,众人都面面相觑——
宋荔是有证据,糖是她的啊。
“好了,我已经证明我有糖有饼干,你呢,你怎么证明东西是你的!”宋荔冷笑一声。
她自己舍不得吃的,送给唐珍珍的饼干和糖,倒是成了这个女人诬陷她的证据。
好在后来,她为了集邮,留个沪上邮戳邮票,把包裹单捡回来了没扔。
唐珍珍脸色有些发白,她下意识捏紧了黄学红的胳膊:“那也只能证明你有过糖,有饼干,你已经吃掉你的饼干和糖了,这是我的!”
黄学红胖胳膊被捏得发疼,忙不迭点头:“啊,对对对。”
陆华隽靠着板车,忽然又冷不丁地道:“谁主张,谁举证,现在她已经证明了,该你提出证据了,你有吗,那个翡翠辣椒上有什么标记?”
唐珍珍恼恨地盯着他:“晓霞和学红都看见我收到包裹了,何况,这里轮不到你这个坏分子说话!”
她怎么知道那个翡翠辣椒的雕件上有什么标记!
李延再次警告性地看了一眼陆华隽,意在让他闭嘴。
但他还是对着唐珍珍正色道:“唐知青,谁主张谁举证是对的,除了你同屋的知青,还有什么书面证据证明这些饼干、糖和翡翠辣椒是你的吗?”
唐珍珍咬着唇,在众人的目光下,红了眼:“有人证还不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饼干和糖、甚至翡翠辣椒都是她的,是我误会了,行了吧!”
说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转身就想跑!
她有人证,宋荔有物证,反正这事儿说不清,宋荔名声也好不了。
可宋荔不知什么时候,几步过来挡在她面前,冷冷的道_
“等一下,唐知青,你就想这么走了?”
唐珍珍没好气地看着她:“我不计较了行么?”
宋荔冷笑了一声:“可我计较,我也不见了五块钱,现在我怀疑你手里那五块钱就是偷我的!”
不光唐珍珍,就连黄学红、李延等一帮子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陆华隽遮了半张脸的镜片后眸子闪过异样的光,盯着宋荔,若有所思。
唐珍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第11章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宋荔看着她:“你的盒子里如果就剩下一张五块钱,那就是我的!”
唐珍珍气恼极了,从饼干盒把五块钱拿出来:“宋荔,你瞎说八道,这张大炼钢的五块钱是我的,你有那么多钱吗?!”
这张印刷着大炼钢的五块钱,是她专门放在盒子里,平时几毛几分零散的钱,她放在身上。
如果不是她太信任这几个住一起却只会讨好自己的跟屁虫,她也不会没好好锁箱子。
谁知宋荔这只跟屁虫居然翻了天了!
宋荔微微一笑:“我家里人能给我寄万年青的饼干和大白兔奶糖,我当然有生活补贴。”
这话瞬间让众人都面面相觑,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也是,宋荔家里能给她寄那么高级的饼干糖果,有五块钱也不奇怪。”
“那到底是谁偷谁的啊?”
知青们吃住劳作都是在村里不花钱,但一个月家里会给个两三块钱做生活补贴,买点香皂、火柴、盐巴什么的。
五块钱可不少了。
黄学红也都有点懵,下意识地指着宋荔,学着刚才陆华隽的口气:“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
唐珍珍也冷笑,把那张五块钱往她脸上晃:“对啊,你有证据吗,还是你叫它,五块钱它会答应你,你这种和坏分子混在一起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宋荔趁机一把抢过在她面前晃的钱。
唐珍珍又惊又怒:“你竟敢抢劫……”
下一刻,宋荔拿着钱对大家展开:“大家看好了,这五块钱上可还有我的名字,这是我怕丢钱写的!”
大家伙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宋荔手里的五块钱上。
果然,印刷着大炼钢工人的五块钱右下角花纹上有两个字——宋荔。
众人都呆了一呆,这钱还真会“答应”宋荔啊。
村里人看唐珍珍的眼神,甚至看黄学红、覃晓霞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了。
“原来这钱真是宁知青的?!”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证据都在别人手里,自己一点证据没有,还说别人偷她东西……”
男知青们也为这诡异的反转,面面相觑,自己队里的一枝花,居然人品那么差?
唐珍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伸手就想去抢:“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在我的钱上写名字!”
宋荔立刻退了一步,冷冷地把刚才那句话扔了回去:“你敢抢劫!”
唐珍珍气急败坏伸手继续去抓她:“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李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脸色严肃又难看——
“唐知青,你闹够了吗,随便诬陷扣帽子是犯罪!”
唐珍珍看着李延眼底的嫌弃,秀气的脸涨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
她很想崩溃地大喊——你们这群蠢货,她才是诬陷我的人,钱是我的,是我的!!
可是周围人的眼神,甚至覃晓霞都拉住了她的胳膊。
唐珍珍眼泪瞬间下来了,委屈地哽咽:“李延……李副书记……我知道了,我或许是记错了,我的五块钱放在覃晓霞的学习本里。”
覃晓霞感觉唐珍珍的手指掐着自己的胳膊肉,疼得她倒抽气,只能点头:“对对对……我也记起来了,在我的学习本里有珍珍的五块钱。”
这个理由如此拙劣。
但……这事儿闹大对希望回城的知青们并不是好事。
李延看了一眼宋荔,又看向哭泣的唐珍珍:“把钱还给宁知青,并且为误会道歉,大队可以当你是初犯,不记档。”
唐珍珍指尖都掐的手心要出血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能当场崩溃,更不能去宋荔手里抢回五块钱。
她朝着宋荔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宋荔,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宋荔淡淡地看着她:“好好做人,少生歪心思,才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今早她拿走饼干和奶糖的时候,就猜到唐珍珍的个性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提前在五块钱上不起眼的地方写了自己的名字。
说完,她转身回了牛棚边上的小屋。
唐珍珍听着她意有所指的嘲讽,恨不得冲上去抓花宋荔的脸。
可到底是覃晓霞拉了她一下,她一咬牙,含泪转身捂住脸就匆匆跑了。
黄学红看着唐珍珍跑了,不甘心地嘟嘟哝哝:“宋荔泼我一身臭水……”
“李书记,那……我先带着学红去洗澡!”覃晓霞对李延干笑了下,硬拖着一身滂臭的黄学红跑了。
事主儿们都不在场了,李延看了眼其他看热闹的知青和村民:“都散了吧。”
大队领导一发话,大家伙面面相觑,一边低声议论着这事儿,一边都散了。
李延看着陆华隽,脸色冷硬地道:“好好对待宁知青,不许欺负压迫妇女,好好学习领袖思想,大队随时会检查你的思想改造情况!”
陆华隽垂下冰冷幽深的眸子,轻哂:“是……”
这年轻的副书记话里的重点应该是——好好对待宁知青,不然就是思想改造不到位?
小特务还挺有魅力和手段,迷惑人厉害。
李延看向宋荔,表情缓和了不少:“宁知青,白姨下午从公社过来了,应该是给你送生活费来的,她在生产队办公室里等你。”
白姨是宋荔的大姨,就嫁在隔壁乡,但和她都归一个公社管,也是白姨撮合的他和宋荔。
宋荔一听到自己大姨的名字,背后一僵,心烦意乱地点头:“好。”
李延点点头,领着宋荔准备离开,只当陆华隽完全不存在。
陆华隽看着他们和几个红袖章一起走远。
宋荔的大姨?
他冷冷地推了下自己的旧黑框眼镜,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摸清自己所谓的‘妻子’底细的机会,不是么?
……
宋荔跟着李延两个人一路默不作声地走着。
李延想问她,为什么明明相处了好些天,约好再见面就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