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韵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回到别墅,她越发不安。
果然,不过两个小时,黎若韵就接到了希姐的电话。
“若韵,你快看热搜!”
黎若韵闻言,打开手机,网上早炸了,舆论满天飞。
——黎若韵善妒骄纵,怎么配得上应淮琛,还好意思要世纪婚礼!
——应淮琛就是太纵容黎若韵,才养肥了胡氏的狼子野心!
黎若韵一条条看着,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一刻,她总算懂得,何谓笑里藏刀借刀杀人!
她这个小小的蝼蚁,如何斗得过权贵圈地位最高的应淮琛?
黎若韵浑浑噩噩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只觉得被人掐住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只能想到给胡父打去电话提醒。
可电话没打通,只能在微信上语音留言——
“爸,我在京海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我……现在网上流言对我们很不好,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补办婚礼这事就算了。”
应淮琛听着录音,看向一旁的段衣衣,嗤笑发问:“衣衣,你说她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段衣衣低头浅笑:“胡姐姐人美心善,不像我,嘴笨又不漂亮。”
应淮琛却眼神一沉,语气讥讽无比:“人美心善?她也配?”
第4章
别墅里,黎若韵只觉得眼皮狠狠一跳。
只希望爸爸看到自己的留言后,心中会有考量。
转眼到了晚上,应淮琛回来了。
上辈子,应淮琛每次到家,都会先拥抱她,他说这样就不觉得累了。
黎若韵因他这句话开心了很久。
可今早亲眼见过应淮琛从段衣衣房里出来的样子,现在只剩心凉。
应淮琛没察觉她的异常,长臂自然将她揽入怀,说起了事。
“若韵,快到中秋了,秦家要举办家宴,这次,你来负责吧。”
黎若韵抬眸问:“以前这些事不是……”
应淮琛却笑着打断她:“你是秦家的女主人,这些事早该你负责了。”
黎若韵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触及到应淮琛的衣领上,突然愣住。
在他白色衬衫上,衣领的内侧有一处浅浅的口红印。
应淮琛注意到她的目光,整理了下领带,那口红印便彻底隐藏了。
他转移话题:“中秋之后便入冬了,今年的京海肯定会下雪,若韵,给我织条围巾吧。”
黎若韵回过神,望着应淮琛依旧深情的眼眸,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默默点头。
第二天。
黎若韵刚吃过早饭,希姐就带来很多珍贵的羊绒毛线,嘴里还愤愤不平。
“若韵,我去找京海最厉害的手工师傅来,这次你织的围巾一定让应淮琛刮目相看!”
黎若韵笑笑。
她自小娇生惯养,根本就不会这些。
上辈子她为了应淮琛特意找人学,只要看见他露出的笑意,她就觉得值。
现在回想,她做的东西应淮琛总是丢三落四,但衣柜里却总放着那条缝着秦字的白色围巾。
原来,她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应淮琛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却那样小心翼翼。
黎若韵只觉鼻腔瞬间被堵塞,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拿起剪刀,将那些羊绒毛线,咔嚓咔嚓,全部剪断!
“若韵,你快放下剪刀,别伤到自己。”
希姐被她的举动吓到,立马从她手里夺走剪刀。
黎若韵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围巾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应淮琛来说,又何尝不是?
黎若韵闭上眼睛,深呼吸过后:“这围巾我不织了,希姐,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秦家老宅,只离别墅不足一公里。
走着走着,黎若韵不知为何,居然就走到了这,但好在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些。
她正要回去,却看见一抹靓丽的身影。
黎若韵一怔。
段衣衣上前打招呼:“胡姐姐好。”
黎若韵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强压着思绪回:“段小姐,你好。”
段衣衣撩了撩耳边的秀发,一抹星光骤然晃中了黎若韵的眼。
那戒指,跟应淮琛送给自己的求婚戒,一模一样。
黎若韵心中一窒。
她清楚记得,求婚时应淮琛说过的话。
“若韵,这枚戒指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独一无二,世上仅此一枚。”
黎若韵下意识摸上自己的无名指,她曾引以为傲的幸福,此刻却让她遍体生寒。
凉透全身。
而且她识钻,所以一眼就看出自己手上这枚,不过是段衣衣手上那枚戒指上的碎钻。
许是黎若韵沉默太久,段衣衣有些不知所措。
她轻言细语的开口:“胡姐姐,衣衣先走了,免得打扰到你和你朋友。”
黎若韵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段衣衣,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会无缘无故骂你。”
“衣衣没有……”段衣衣立刻低下头,声线微弱发颤。
黎若韵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却只说了一句:“你走吧。”
若是上辈子遇上这种事,黎若韵是绝对会争个输赢。
可现在的她,又怎敢对应淮琛心尖上的人动手?
黎若韵心里泛苦,瞬间没了逛街的心思。
“回去吧。”
黎若韵并没有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当天傍晚,应淮琛却气冲冲来找她。
“嘭”的一声推开房门!
黎若韵浑身一震,对上应淮琛冰冷无情的眼。
“黎若韵,你居然为一件小事,吓得衣衣病发进了ICU,谁让你这么嚣张的?!”
第5章
应淮琛勃然大怒,少有的对她发火。
黎若韵这才知道,在她走后,段衣衣竟发病昏倒了。
她只觉荒唐,解释道:“淮琛,我没有对段衣衣做什么,你就只听段衣衣所说的吗?”
应淮琛黑眸微眯,带着冷意:“你是什么都没做,可你那些羞辱的话害得衣衣担惊受怕,吓得心脏病直接复发!”
“要不是救护车来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目中无人的妒妇!”
‘妒妇’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支离破碎。
她之前确实性格强势,但那都是应淮琛亲手一点一滴惯出来的啊!
可今天,‘受伤’的人成了段衣衣,她就成了十足的‘妒妇’!
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黎若韵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应淮琛锐利的眸子寒光毕露。
“我从前只知道你任性骄纵,从没想过你心眼恶毒,现在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胡伯父就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吗!”
‘胡伯父’这三字如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黎若韵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楚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黎若韵咬紧贝齿,眼眸微垂:“我认错,对不起。”
“我看你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你去秦家祠堂跪一晚上,好好想想!”
漆黑的夜里,窗外狂风呼啸。
黎若韵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青石地板传到膝盖再遍布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秦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是啊,她是错了,错在不该相信应淮琛的真心。
错在自己识人不清……
第二天,当黎若韵从祠堂出来时,腿都在打颤,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
赶来的希姐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地说:“若韵,我送你回去吧。”
黎若韵心头一暖,微微点头。
希姐带着担忧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