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引力吸入了一片黑暗里，再亮起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爸爸正坐在对面，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她拉扯长大，她终于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他却离开得那么突然。

温婳宜鼻尖突然间酸涩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去触碰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

手心空空，摸不到，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温婳宜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父亲急忙开口，像小时候那样哄她：“柠柠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这哄小孩的语气逗得温婳宜忍不住噗嗤一笑：“爸爸不是说，柠柠是最漂亮的吗。”

父亲包容的笑着点头，他伸手指了指温婳宜的肚子：“我的小外孙，柠柠不喜欢吗？”

温婳宜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喜欢，但这是周衍行的孩子。”她眼眶红红，语气哽咽：“要不是他不愿意给您做手术，您也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爸只是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周衍行在温婳宜家楼下停车，转头就看到她眉心皱成一团，他伸手想帮她抚平眉间的皱着。

手刚碰到她的脸，温婳宜就睁开了眼。

她眼中闪烁着迷惘和隐隐约约的泪光。

周衍行轻咳一声将手收回，温婳宜调整座椅，坐起身来。

“孩子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男人的声音响起。

温婳宜想起梦中父亲的脸，手紧紧捂着小腹，轻嗯了声：“没有。”

周衍行颓丧地收回视线，从后座拿出一袋药，声音沙哑：“这是你这一阵子的阻断药，你记得吃，会有些副作用，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我会安排。”

温婳宜应下，接过袋子下了车。

看着周衍行的车越驶越远，温婳宜眼眸闪烁，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