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芳更开心了。
那时候她和许诺是好朋友,天天往许家来。
所以许从阳一直把她当妹妹。
而钱文芳早悄悄喜欢上许从阳,在得知家里要把她以高彩礼嫁给一个老头子时,她不顾一切的向许从阳表白。
许从阳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明艳大方,和妹妹玩得特别好的小姑娘突然会说喜欢他。
他的眼光高,在村里也相过几个,他都觉得不太合适。
可眼前的姑娘。
他一直当妹妹的呀。
所以第一回许从阳拒绝了。
钱文芳当时就哭了,拉着他的衣角说:“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可我现在和你表白,我是有私心的。
如果我不嫁给你,我就会被我娘以高彩礼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从阳哥,你娶了我吧。
我会好好的和你过日子,我会勤快的下地赚工分,我会把叔婶当自己亲爹娘一样照顾。
还有救了我性命的诺诺,她是我的亲妹妹,不……比亲妹妹还亲。你不管娶了谁,对诺诺都会生了其他的心思。
可我不一样,诺诺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做她的大嫂,最合适不过。”
众所周知许家上下把小闺女当宝贝疙瘩。
许从阳在相亲的时候,很多姑娘都会提及他的妹妹,他也是察觉到她们不可能像他们那般的对小妹……
所以便一直犹豫。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钱文芳的话打动了他!
而且看着她哭得像个泪人,还要被爹娘嫁给老头儿,他的心就没来由的不忍。
当即就答应,“好,我娶你,晚上回去,我就与娘说这事儿。”
钱文芳哭得更厉害了,“从阳哥,遇上你,遇上诺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许从阳木讷老实,看她哭得稀里哗啦,心有不忍,却也只是轻拍拍她的肩,“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钱文芳抹了抹泪水,看着许从阳破泣为笑,然后主动的扑到他的怀里去。
当时她真的是喜极泣泪。
根本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她当记得扑到许从阳的怀里时,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忘掉了,就那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钱文芳一度以为自己解脱了。
可没有想到……
爹娘已经收了老头子的彩礼,她嫁给许从阳无望了。
她真的绝望了。
那一刻想过死……
是诺诺知道了真相,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和她出了主意!
后面她才想到自己添彩礼,把自己的婚事敲定!
然后才得以嫁入许家。
刚到许家的时候。
她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将家里所有的家务都做了,还要下地赚工分。
她仿佛不知道累。
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她很快乐,也很充实。
因为许从阳真的很好,很疼她,顾及她的感受。
这日子她是越过越有滋有味。
她以为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结果……一个月后,家里就不让她下地赚工分了,就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挑水,砍柴都是许从阳早上,或者是晚上回来做。
她才发现那一个月,是许家对她的考验。
她成功的通过了考验。
往后……
自然都是幸福。
生了大虎和小虎,许母更是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吃。
她生了双胎儿子,也没有恃宠而娇,该做的还是做,许M.L.Z.L.母对她,自然也是越发的好。
眨眼,她就成了村里最幸福的媳妇。
不用下地赚工分,公婆讲道理,一家子和和气气,温馨无比。
想到这些往事。
钱文芳眼睛不禁红了,忽而又笑了。
许母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往事,也没有说什么。
许诺本来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见钱文芳这般,那些原主的记忆便浮现了出来,知道了全过程。
她不禁也感慨钱文芳的聪慧,知道在绝境中寻找新生,不会向现实妥协。
这样的女同志不管生活在哪个时代,她都可以过得很好,因为她活得很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
夜里。
许母去了一趟许二叔家带了消息回来,说是许二婶的伤口就是感染了,还挺严重,可能要在医院住两天。
许二叔与许父一场兄弟,感情又不错。
所以许母作主借了两块钱给许二婶。
一家子都对此没有意见。
虽然现在分了家,可到底是一家人,是应该互帮互助的。
然后又说到许芊芊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又跑了,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现在许二婶住院,用钱的地方多,家里的劳动力还不能耽搁,所以李秀兰一个人要顾两娃,还要照顾许二婶。
许家堂二嫂,就在家里弄饭,有空上上工,赚点工分是一点。
许二叔也发了话,不找了,许芊芊爱跑哪儿去就跑哪儿去,他当没生这么一个东西。
许家堂二嫂倒是巴不得许芊芊永远不要回来。
许芊芊这次又跑,在村里的名声可真的是烂透了。
转天早上六点,刘婆婆下葬的时间。
本来许母不让许诺去,她非要去,许母也拿她没有办法。
六点天刚刚翻起云肚白,一行人就抬着刘婆婆上了山。
来送行的人很多。
许父站在最前面,带着全村的村民一叩首,二叩首,说着感激,让刘婆婆安息的话。
然后许父又趁着全村都有当家人在的时候,把刘婆婆的遗言一并说了,刘婆婆留下了一笔钱,全部拿来给孩子们买学习用具,帮助贫困家庭。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很淳朴。
个个眼眶微红,深鞠躬。
许诺和萧云霆是最后走的。
许诺看着萧云霆欲言又止的模样,问:“萧大哥,你想说什么?”
萧云霆侧首又看了看刘婆婆的新坟,再看了看旁边的旧坟,低语:“感谢他们的无私奉献,感谢他们的鲜血染透我们的红旗。”
许诺一番动容,眼眶不禁胀胀的有些难受。
她们安稳的日子,都是这些人在前线,拿鲜血换来的。
所以他们值得我们永远铭记于心。
萧云霆忽而又道:“活着的人,生活得继续,逝去的人,我们应当永远缅怀。诺诺,有空吗?我们去山上走一走?”
许诺看着萧云霆,他认真的模样,像是拨开了她头上的乌云,带着她走明媚的阳光,积极向上的生活。
“我想吃野鸡,萧大哥,能打到吗?”
“应该可以。”
萧云霆虽然说的是“应该”但是,他的语气里却透着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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