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俞思忧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傅谚礼,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傅谚礼当然是毫无疑义,和俞思忧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吴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俞思忧自己这么觉得,傅谚礼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傅谚礼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俞思忧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傅谚礼,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傅谚礼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俞思忧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俞思忧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俞思忧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傅谚礼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俞思忧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俞思忧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傅谚礼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俞思忧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傅谚礼闻言,神情一凛,俞思忧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俞思忧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吴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俞思忧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傅谚礼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俞思忧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傅谚礼眸色黯然。
俞思忧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吴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傅谚礼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俞思忧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傅谚礼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傅谚礼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吴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俞思忧的眼睛:“好。”
傅谚礼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俞思忧心情沉重地带着吴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俞思忧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俞思忧和吴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吴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俞思忧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俞思忧、吴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俞思忧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吴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俞思忧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俞思忧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傅谚礼,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俞思忧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吴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傅谚礼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撑着伞,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
葬礼结束后,俞思忧才有空问傅谚礼:“你怎么有空来的?”
傅谚礼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才挤出了几天时间,只说:“放心不下你们。”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能有自己在身边。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傅谚礼转开话题:“朝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吴朝朝哭累了,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
俞思忧轻手轻脚走过去,帮他盖上毯子。
她用眼神示意傅谚礼,二人一同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吴朝朝,但是说话声又不会吵醒他。
院中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看得出主人平时都有用心在打理。
房东阿姨最是爱惜她这些话,在医院时就常常叮嘱他们,千万别忘了给这些宝贝浇水。
俞思忧苦涩一笑,她指着小秋千说:“这里原本没有秋千,是朝朝出生之后,Mary阿姨特意让叔叔做的。”俞思忧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我怀朝朝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做好吃的给我,朝朝出生后,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似的疼爱。”
傅谚礼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小秋千,脑中幻想着俞思忧和吴朝朝那几年在这里的生活。
他听到俞思忧的声音继续道:“傅谚礼你知道吗。”
傅谚礼转头看她,俞思忧望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隐隐还有水光:“我母亲走得早,是Mary阿姨让我又重新感受到了母爱。”
她脸上很少出现这样脆弱的表情,傅谚礼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俞思忧呜咽出声,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傅谚礼胸前的衣襟。
这边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俞思忧和房东阿姨的家人道过别,就和傅谚礼一起,带着吴朝朝回了国。
有傅谚礼在,他自觉安排好了一切,照顾吴朝朝,俞思忧的返程过得很轻松。
上飞机没一会,就靠在座椅里面睡着了。
傅谚礼叫空乘人员拿了毯子来,在空乘人员羡慕的眼神里,小心翼翼地给俞思忧盖上。
然后他又好不容易把吴朝朝哄睡着后,自己才也躺着休息了一会。
一家人落地京阳,吴朝朝坐在行李箱上,让傅谚礼推着,俞思忧拿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