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陈斯屿的退烧药管用？”
馒头有些许阴阳：“还算陈斯屿这次有点人性，没把你扔回雨里。”
夏笙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的被子好暖和。”
馒头受不了夏笙的花痴，叫她赶紧收一收。
夏笙才不理她，心里东想西想，久久平静不了。
周二。
夏笙久违地去了趟数学楼。
庞天忘一看到她，从老远笑着逛过来：“瘦了点？再瘦就不好看了。”
“没瘦，是你把我想的太胖了。”
夏笙体重一直维持在百斤以内，今早才称过，没变化。
庞天忘抖抖眉，问她：“来找屿？”
夏笙给了他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然找谁。”
庞天忘也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难得的不计较。
“你来的不巧，屿不在学校，出去学术交流去了。”
夏笙愣了下，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庞天忘耸了耸肩，告诉她：“去一礼拜吧，今天去，下周回。”
“行吧，那我先走了。”
陈斯屿不在，数学楼也没什么好待的。
夏笙准备要离开。
“欸。”庞天忘叫住了她：“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
“等着，拿到你就知道了。”
虽然庞天忘神神秘秘的，但夏笙不抱什么希望，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无聊的小玩意。
“喏。”
他递给她一本本子。
夏笙接过。
“陈斯屿大一时候的作业本哦。”庞天忘告诉她。
夏笙有些不明白，拿着本子的手顿住：“你给我他的作业本，他知道吗？”
庞天忘轻咳一声：“他叫我处理了，我总不能扔掉吧，给你好了，给你留个纪念。”
不知道为什么，庞天忘总觉得把这本子给夏笙，是最好的处理。他内疚感会减轻点。
夏笙低头，随便翻了翻。
里面书写字迹一如初遇时，陈斯屿在黑板上写的那样，整齐、有力、潦草。
别的都好，就是里面有几页，有几道划痕。
“你划了他本子？”
夏笙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这个了。
“哇，我很爱护别人的东西的好吧。”庞天忘有点无语，又有点理亏：“是我那个不懂事的高中学妹，拜托我借屿的作业本，然后又不知道珍惜，搞得一团糟……还收钱，帮同学带情书，夹在本子里带给屿……我真的服了……”
“所以，这本子陈斯屿不要了？”夏笙听明白了。
庞天忘扯扯嘴角：“你就说你要不要，不要我真扔了。”
夏笙赶紧捂在胸前：“我当然要了。”
庞天忘点点头，嘱咐她：“那你别让屿知道。”
夏笙倒退出去，比了个OK的手势。
…………
夏笙这一礼拜都在研究，怎么去掉这几道水笔印子。
陈斯屿大一时候的作业本，研一了还能找出来给庞天忘，说明他保存的很好，就这么毁掉扔掉太可惜了。
夏笙翻开作业本，明明都是高数，自己学的和陈斯屿学的，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们解题顶多十几行。
陈斯屿这里面，随随便便一道题，计算步骤都得两页纸起步。真的可怕。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她高中集训时跟的师父。
[师父，这种你能修复好吗？]
杨客：[你在瞧不起谁？]
夏笙：[那我周六来找你。]
杨客：[周六没空，要陪你林姐姐购物。]
夏笙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周日？]
杨客：[也要陪你林姐姐。]
夏笙：[别说了，我周一下午请假过来，林姐姐周一上班。]
杨客总算勉勉强强答应了：[行吧，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瓶你爸的好酒。]
夏笙有求于人，只能答应给他带。
周一下午。
夏笙准时来到画室。
杨客是西北汉子，留着一脸大胡渣，平日里无论干什么，都戴着他那顶牛仔帽。
夏笙问过他：“你和林姐姐亲嘴也戴吗。”
杨客骂她：“小孩不懂规矩。”
夏笙瘪嘴，嫌弃的意思全写在脸上。
杨客教夏笙，纯属偶然。
他这样子粗犷的外表，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画写实油画派系的。
第36章 不像好人
第36章 不像好人
当夏笙下定决心，决定走艺考这条路，夏爸给她找了全沐城考试经验最丰富的秦老先生，做她的集训老师。
还没教一个月，秦老先生出车祸了。
他没办法再教夏笙，于是给介绍了另外一位老师，也就是刚满三十岁的杨客。
夏爸起初是不同意的。
原因很肤浅，杨客长的不像好人。
自家漂亮女儿和一个粗犷糙汉在一起学画半年，他不放心。
夏笙满不在乎，只要能帮自己提升画画水平，是谁都可以。
“你能教我吗？”她直接问杨客。
“小孩不懂规矩。”杨客也不太理她。
秦老先生，觉得师徒两个，就这样错过，太可惜，坐在病床上，努力促成他们。
“没有人比杨客更合适了。”
夏笙和秦老先生学了一个月画，对这小老头，很是喜欢。他说的话，她很听得进。
“可以。”夏笙同意了，她又问道：“他只教我一个吗？”
“当然不，还有别人。”
夏笙后来才知道，杨客说的别人，是什么人。
一群二年级小学生……
至此，夏笙对杨客的第一印象：草原套马汉子。
第二印象：教小儿绘画的机构老师。
别人集训，大画室、大通铺、大食堂。
夏笙集训，猫在杨客开在古镇的画室里，天天喂蚊子。
古镇地段寸土寸金，杨客直接包下三间联排门店。
一间小学生们画画，一间夏笙画画，一间自己休息。
夏笙自己画了三天，他迟迟不出现，心里狠狠怀疑他的水平。
直到第四天，杨客带着素描纸笔，来到中间她在的画室。
“给你上一课。”
夏笙还不服，但当杨客画完，她又惊讶的不得不服。
“脑子里不要老想它的明暗、色彩，要想它的形体、质感、量感。”
夏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
一语中的。
她太在乎对光线的捕捉了。
杨客在屋子里，陪了她一下午。
画室装修风格极其狂野，临街的一面，墙被打通，装上了透明大玻璃，门也是一年四季天天大开着，光线好到不用开灯。
夏爸的担心完全多余。
随便路过一个人，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一个月后，夏笙忍无可忍：“能不能装个窗帘啊？也太没隐私了，天天路过的人像看马戏团一样看我。”
杨客驳回了：“老子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夏笙还想叫他装个空调，把门关一关：“谁会说你啊。”
杨客：“要么你和二年级那群娃娃一起画？”
夏笙：“那杀了我吧。”
杨客：“那不就行了。”
逼近大暑，就在夏笙以为自己要热死在这的时候，林书柔来了。
那天，她正吹着风扇，嘴叼着根棒冰，练素描。
一个姐姐捧着半个西瓜进来：“夏笙是吗？吃点西瓜吧，天太热了……”
林书柔是小学老师，和夏笙说话的时候，像在哄小朋友。
夏笙道完谢，笑眯眯地接过：“你和杨老师是？”
林书柔脸红了：“男女朋友。”
夏笙觉得有点荒唐，边吃着西瓜，边八卦：“你喜欢杨老师什么？”
林书柔脸红的像苹果，夏笙笑起，岔开话，没再为难她：“杨老师好福气。”
林书柔害羞地含笑：“是我福气比较好。”
夏笙没谈过恋爱，但也见过不少校园幼稚狗血爱情。
总的得出，这对是真爱。
有了林姐姐，夏笙在画室练画的日子逐渐变得舒服。
林书柔先是细声细语让杨客，把中间这间唯一没空调的画室装上空调，接着又给他们买来了一个大冰柜，里面装满各式各样的冷饮。
夏笙快乐上了。
二年级的小学生们也高兴地疯狂尖叫。
林书柔问夏笙：“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杨客那，总是有客人来，林书柔觉得不方便，便来和夏笙一起。
夏笙吃着梦龙，坚定地回答道：“当然不会。”
她巴不得林姐姐在这陪她，无聊还有伴聊天。
林书柔笑了，安静的忙活起自己的事情，织围巾、做手账、写情书。
夏笙看到，眼睛酸辣酸辣的：“这些不都是初中生喜欢搞的？”
林书柔温柔地回答她：“你师父喜欢。”
夏笙那时，未能理解到，这中间甜蜜的爱，只觉得杨客真能折腾人。
她画完一幅，杨客正好进来。
“杨老师，我这……”
杨客：“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杨老师，叫师父。”
“行，杨师父。”夏笙无语了。
搞江湖那套。
杨客脸一黑，林书柔低头，笑弯了眼。
“别加姓，搞得我和门口修鞋大爷一样。”
夏笙忍了：“行，师父，我这幅画画的怎么样？”
“画的什么鬼玩意。”
“……”
回忆就在眼前。
夏笙有一年没见杨客了，上次见面还是高考完的暑假，来找林姐姐玩，顺便瞅了一眼他。
“你看我干嘛？”
杨客坐在桌子上，悬空一条腿，一手握住红酒瓶子直接吹，活像山匪头子梁山好汉。
“长开了。”
“啥？”
“以前像个黄毛丫头。”
夏笙无话可说。
她从小就没丑过，高中时期素颜也很抗打，怎么就黄毛丫头了。
“你先帮我修修本子。”
夏笙拿出陈斯屿的作业本，直接进入正题。
虽然杨客长的三大五粗，但他可是正儿八经修过古画的。
“要怎么修？”
杨客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作业本，埋汰道：“作业本涂涂画画不是很正常，这都要来麻烦我。”
夏笙告诉他：“这是我未来男朋友的作业本，我能不能转正就看您的了。”
杨客提起点兴致，猛灌了一口酒后，问道：“谁啊？你们学校的？”
“嗯。”
杨客哼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