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祝卿悦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宋慕池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祝卿悦,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夏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祝卿悦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祝卿悦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祝卿悦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祝卿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宋慕池。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祝卿悦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目不斜视从宋慕池的身边擦肩而过。
“祝卿悦。”
听着宋慕池的声音,祝卿悦却没有停下。
……
大兴寺里,祝卿悦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祝卿悦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她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宋慕池,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祝卿悦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
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宋慕池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祝卿悦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宋慕池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祝卿悦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宋慕池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祝卿悦。
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祝卿悦也慢慢平复了起来。
她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但很快,她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开了大兴寺。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
祝卿悦不想在京阳待下去了。
她处理好父亲留下的房产,递交了辞职信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而另一边,京阳市第一医院。
宋慕池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保洁阿姨在拆祝卿悦办公室门上的名牌。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拆这个干吗?”
见到宋慕池,保洁阿姨笑着回:“夏主任辞职了啊,可不得换喽!”
祝卿悦……辞职?!
宋慕池脑袋轰了一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挂上慌乱和无措。
“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去哪儿了吗?”
保洁阿姨吓了一跳,连忙回:“没说啊。江主任,怎么了?”
宋慕池没心思回答,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走。
他知道夏父的死给了祝卿悦很大打击,所以他决定给她些时间缓和好,再来把一切说清楚。
却唯独没想过,祝卿悦会直接离开!
……
而此时,祝卿悦正在万米高空之上。
她最近有些失眠,特意带了褪黑素飞机上吃。
睡得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机身在剧烈地摇晃,整个机舱内充斥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紧接着,飞机猛地下坠!
祝卿悦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头重重磕在金属铁板上,直接失去了意识,坠入了无边黑暗。
等再醒来,祝卿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软的好像刚刚经历的飞机失事只是一场噩梦。
她茫然坐起身,却在看到身旁宋慕池沉睡的脸后,彻底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跟宋慕池睡在同一张床上?
祝卿悦想不出答案,跳下床拿过手机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