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沥舟摁着突突的太阳穴,忍无可忍:“你他妈给我闭嘴!”
他这副气的火急火燎的样子,十分像黎笑笑口中的“失眠易怒。”
大师用喝了苦瓜汁儿一样的表情看着他,理性分析:“男人失眠多半是肾病,清心寡欲最重要,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大多色迷心窍,伤身亏虚不说,财钱也容易亏空。”
“所以说,漂亮女人娶不得,最是克夫。”
贺沥舟简直被气坏了,嘴角泛起冷笑:“克夫?”
他站起来,声音慢条斯理,一字一句:“想过没,谁能克你们。”
忍了这么久,他手边那至摇摇欲坠的花瓶终于落下,发出清亮的脆响。
终于打破大师的那张苦瓜脸,几个人全都恐慌起来。
看向大师,眯眼透着危险:“怎么不说了?”
大师差点吓尿了,摇摇头:“不……不说了。”
你这么凶,你说的才对。
“刚说谁克夫,克谁?”
大师从善如流:“我克夫,克我那早死的丈夫。”
贺沥舟踩着一地的碎片走过来:“你这么会当女人,送你去见他,如何?”
大师扑通一声跪到蒲垫上,吓得面色发白:“别……别……”
就这点胆子,还敢来说他短命,黎笑笑克夫。
贺沥舟也就脾气吓人了些,起码是个守法好公民:“别紧张。”
他一副再看一眼都会眼疼的样子:“王稳。”
“把这三人给我绑了,送去警察局。”
王稳在旁边听了半会儿,终于也忍不住了:“老板,交给我。”
收拾完三个女德大师,贺沥舟看着客厅几个人,尤其是黎笑笑:“这三个蠢货谁带来的?”
贺母立刻指着她:“黎……笑。”
黎笑笑笑笑:“夫人,你要是不让我上这些课,我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再笨的人也听出不对劲了,贺母连忙解释:“不是,我不认识这个大师。”
黎笑笑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贺夫人特地请来给我上课。”
贺沥舟眼神阴骘,甚至是看向贺母也没什么变化:“你平时就教这些?”
贺夫人连忙摆手:“不是,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们。”
贺沥舟显然还没从刚才克夫的诅咒中恢复出来,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问黎笑笑:“你们跟她怎么认识的?”
黎笑笑冷笑一声不说话,“你爱信不信。”就没指望贺沥舟能相信她
大厅里静了片刻,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孕妇邱簌簌突然开口:“是你母亲让周夫人骗黎笑笑过去听课。”
贺夫人立刻跳起来:“你胡说。”
贺沥舟看向黎笑笑,见她一副不愿意过多解释的样子。
冷冷道:“从今天开始,贺家谢绝会客。”
“还有,订婚礼过后,将夫人送回台州去。”
台州是贺夫人的娘家,自从嫁到贺家,她几乎很少回去。突然将贺夫人送回台州去住,难免会让人多想。
贺夫人慌张的声音:“沥舟你是我儿子,你不能对我这样。”
说出这句话,连贺夫人她自己心里都觉得亏虚。
贺沥舟自出生开始便是贺老爷子亲手培育,贺沥舟父亲是个成天不着家的花花浪子,贺夫人年轻时也是个远近闻名的交际名媛。
歌厅舞厅,茶会拍卖会,逛街购物,活到五十岁了才想起自己是贺沥舟的母亲。
“因为你是我母亲,才要好好教黎笑笑,看看你平时教她些什么?”
“你当我贺沥舟是缺保姆还是缺女人,我让你好好教是让她懂持家之道,不是叫你教她伺候男人的!”
贺夫人彻底慌神,她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贺沥舟把家里交给她,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沥舟,妈妈错了,原谅妈妈。”
“妈妈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会好好教黎笑笑。”
“你不要送妈妈去台州。”
黎笑笑从小没有母亲,这一声“妈妈”听得她心口疼,懒得再去管贺家这些破事,她转身上楼去。
管家在一旁老泪纵横:“少爷,您不能这样。”
“夫人她都是为了你好。”
贺沥舟闭眼,忍着不悦:“订婚礼结束立马回台州,还有你——”
他看向管家:“跟着走。”
黎笑笑坐在外面的露天阳台,心烦意乱地听着外面的哭闹声。
贺沥舟会让贺母回台州这件事,让黎笑笑很意外,她隐约听过,这是贺母最大的忌讳,甚至在贺家,连台州两个字都不能提起。
如今却被硬生生地赶回去,黎笑笑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悲悯,不论贺沥舟是做给她看,或是他的迂回之计,总之贺沥舟这件事做的狠决出乎她的意料。
她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她偏头看到身边高大的身影,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黎笑笑抱着膝盖,仰头看着贺沥舟:“贺沥舟,你如果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话。”
“那我告诉你,我很满意!”
贺沥舟哼了一声不说话,他确实是做为了黎笑笑做这些事,但不是做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