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赶紧开始洗手做饭。
半个小时内,韭菜炒鸡蛋和两个素菜就做好了。
她还第一次煮了一锅纯米饭!
柳泽清进屋看着一个喷香的韭菜炒鸡蛋,两个猪油炒青菜,一小碟猪油炒辣椒酸豆角。
他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随意地问:“怎么,今天不炒腊肉了?”
酸豆角是他自己腌的,贺星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贺星看他已经穿上了工人背心,松了口气,把碗筷摆上:“总吃腊肉也不好,烟熏的东西容易引发癌症,青菜也挺好吃的。”
这年头,青菜鲜嫩水灵,自带甜味,没农药,随便炒炒都相当好吃。
以前炒啥都不舍放油,就拿个刷子沾点猪油或者菜籽油在锅子里刷一遍,就开炒了。
现在家里好几罐子用蒜、姜一起炼出来的野猪油,炒菜特别香。
更别提顿顿不是鱼就是肉了。
思路打开,就不会饿肚子。
以前她却前怕狼后怕虎,钓鱼也怕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和坏影响,饿得跟地里营养不良的小白菜似的。
吃不饱肚子才是坏影响!
柳泽清洗手的动作一顿,有些疑惑:“致癌?你是说癌症吗,是谁说吃熏肉容易致癌,这绝症很少见。”
贺星怔了下,忽然想起来,对了,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虽然大家都知道癌症是可怕的绝症。
但是,很少人得这种病。
是后来生活好了,物质丰富,加上环境污染严重、各种食物科技与狠活多了,这病就很常见了。
她坐下来,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这是以前我听卫生院的婶儿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住在卫生院边上,那婶儿喜欢我,常带着我去她工作的地方吗?”
其实现在卫生院哪里会管什么癌症不癌症,省医院可能都治不上几例。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柳泽清就是普通的村医,最多受过几天赤脚大夫培训,也不懂什么。
柳泽清看着贺星,没说什么,也跟着坐下来端起碗筷:“嗯。”
小特务没说实话呢,她懂的东西太多,哪里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呵。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在他这里真是一身的破绽。
见柳泽清没追问,贺星心里不知为什么倒是有些忐忑,她闷头吃起了饭。
两人没怎么说话了。
吃完饭,放下碗筷,贺星一抹嘴:“你收拾下,我去一趟唐爷爷那里,给他们送点鸡蛋过去补补身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有点怕和他单独相处。
看着贺星提上了东西,转身匆匆就走了,柳泽清眉头拧了拧,清冷的眼底闪过莫测的光。
她是在躲他,心虚什么?也许该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
……
贺星这头来到了唐老和夏阿婆住的土坯房。
还是那个半塌的样子,夏阿婆正佝偻着身子蹲在木桶前,拿水刷碗。
贺星看着她把两个破碗和锅子刷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的。
她心里一动,留意到夏阿婆虽然身上衣服打了许多补丁,但其实仔细看,那些衣服不脏。
而且阿婆衣服的领口的盘扣还很精致,是一种盘法复杂的盘扣,常用在特别高级的手工定制旗袍上。
她以前也很喜欢旗袍,所以研究过。
“嗯,臭丫头,你站在那里干嘛呢,拿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快给我看看。”夏阿婆忽然扭头,盯着她手里的提篮嚷嚷。
贺星:“……”
她收回觉得夏阿婆以前是大家闺秀的想法。
贺星提着篮子过去,把篮子递给夏阿婆:“我得了点鸡蛋,昨天去县里顺便买了些红糖,拿来给唐爷爷补补身体。”
夏阿婆立刻接过来,兴奋地一溜烟就钻回房间:“老头子,臭丫头拿了鸡蛋和红糖来,一会我给你冲红糖鸡蛋吃!”
贺星:“……”
每次看见夏阿婆敏捷的身手,她都觉得这老太太很有点黄鼠狼下山的感觉。
她跟着进了屋子,就看见唐老在床板上坐着,戴着老花镜,倒是精神好些了。
瞧见她进来,唐老慈和又歉疚地道:“小媛又送东西来了啊,我们两个老东西,能活多久,不要这么破费。”
贺星蹙眉:“唐爷爷,话不能这么说……”
“就是,老头子,你要这么说,是嫌弃我还活着,那我现在死了得了呗。”夏阿婆一边烧水,一边瞪着眼睛朝唐老嚷嚷。
唐老一顿,苦笑:“你又来了,我是说我会拖累你们……”
“放屁,你就是叫我去死,我看透你了,薄情寡义的死老头子!”夏阿婆继续瞪他。
贺星坐在床板边,轻轻扯了下唐老的衣袖,很小声地道:“嘘,跟老婆道歉认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