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绪凛走到阮吟跟前。
手臂摊开,已经摆开姿势等着阮吟来给他系扣子。
他很有自信,现在的阮吟会听他的一切吩咐。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从昨晚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很不好界定的,变化。
阮吟放下手里的资料,转向他,从下往上,给他系扣子。
西装质地良好,男人身材结实修挺,阮吟触碰到他里面的白衬衣,透出一些他的体温。
人的正常体温,却令她感觉炙烫。
阮吟克制着呼吸,向上,一粒粒帮他扣起来。
仰面和他的脸相对,彼此呼出的气息都交汇在一起,阮吟知道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又在看着她,他的笑意一直是那样,透着一股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坏。
不用他开口,也不用照镜子,阮吟知道自己此刻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这样的举动太亲近了,除了妻子给丈夫系衣扣才合理之外,她想不到什么关系能够这样。
一粒扣子系到手指出汗,频繁打滑,应绪凛看她敛着眉眼,拆炸弹也没她这么紧张。
笑了下,大手扶着她的腰,“你到底行不行,我的扣子要被你扯掉了。”
阮吟一僵,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是又被她忍住了,她没动。
应绪凛低头看着她红着脸,这年头会害羞的女人不多了。
他在国外长大,后来又薄有成就,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扑上来的时候,作风开放大胆又无所不用其极。
他凑近一分,她脸更红一分。
他又起了坏心思,凑更近,看她能忍到什么地步。
就在他鼻尖都要贴上来的时候,阮吟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正要动,外面门突然被猛烈砸响,伴随着应绪云寒厉的声音,“开门!应绪凛!”
阮吟下意识地一阵慌乱,一把按着应绪凛的胳膊,“怎么办……”
她甚至四处打量这间办公室,试图想找个能藏身的地方。
应绪凛抬手,整理了下衣衫,瞥她一眼,“你这么心虚干什么,我跟你又没在偷情。”
阮吟已经快要不能呼吸,这种情况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完全超出她的可应对范畴。
应绪凛抬步走向门口,回头看了眼仍旧面色慌乱的女人,“别人看着你走进来谈公事,你躲起来才要说不清。”
说着,他径直去开门。
阮吟立刻命令自己从混乱中平复,是啊,在会议室应绪凛让她过来谈工作的,她拿着资料在众目睽睽走进来,她短路了干嘛躲起来,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完全合理。
她马上把桌上的工作资料整理好,站在那里,恢复了平素的镇定和沉稳。
应绪凛把门打开,门外,恼怒的应绪云两步冲进来。
兄弟俩身高差不多,都是块头不小的,应绪云冲进来的太快,换做旁人只怕要给他撞倒了,应绪凛提前做了预判,往后侧开身体,没和他大哥正面相碰。
他姿态优雅,应绪云腿脚本就不便利,这下倒是扑个空,踉跄了一下,有些狼狈。
俩人目光一对上,顿时刀光剑影。
“大哥,仔细点,什么事这么急?”应绪凛转身看了眼阮吟,说,“不会是急着来找大嫂吧?她刚来,我正要问她项目的事。”
应绪云抬眼,看到阮吟也在。
他脸色更沉了几分,对阮吟不客气地说,“你先出去!这没你的事。”
阮吟拿了资料,抬步往门口走,经过两人,已经感受到一股涌动的暗流,她小声提醒着,“绪云,工作场合,有话好说。”
应绪云抬眼看了下外面,那些人表面都在工作,实际上眼睛都往这边瞟,等着看热闹。
应绪云扯了扯领口,抬步走到办公室里面去。
阮吟低着头出去了,离开这个漩涡中心。
应绪凛瞥着阮吟走掉,她还特地提醒应绪云外面的人在看,是怕打起来应绪云吃亏吗?
还说不心疼他。
应绪凛收回目光,将门合上了,懒洋洋看着窝着火的应绪云,“大哥有什么指教?”
应绪云目光喷火,“曲缪昨天在停车场闹事,是你叫她干的!”
“大哥说笑了,我跟曲缪早就没来往,你跟她应该更熟才对。”
“你少装,除了你还有谁!她人呢!你把她交出来!”
应绪凛笑着,“大哥精力真令人羡慕,同时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就是不知道,我该要称呼哪个为大嫂才对?”
应绪云额头筋络跳动,看着一派笑意的应绪凛,“你别得意,看你能笑多久。”
“笑到最后喽。”应绪凛眉宇微扬,“对了大哥,我看过阮经理的项目,他们在研究的间充质干细胞方向,我很感兴趣,我让专人评估过了,我认为很有前景,所以我决定资金扶持,并且我会全程关注领导这个项目。”
应绪云眉宇紧皱,“你故意的是吧?”
“大哥别那么敏感,我也是看你压力太大,帮你减轻一下,她的项目,我决定增加到第一批的那几个重点项目之中,这几个项目是我精心布局的一条产业链,希望大哥不要打破我的计划,如果缺了一环,整体受到影响,那我下一期的资金帮扶可就要全部重新考虑了。”
资金链现在是整个公司最为敏感的问题,应绪云盯着面前的应绪凛,知道这个人现在就凭着这一点作威作福。
应绪云向来不屑他,“走着瞧。”
看着应绪云愠怒着走向门口,应绪凛心情不错,“大哥,为了留住大嫂,让她安心搞科研,我特别让曼斯教授帮你们的女儿做诊断——大嫂不用带孩子出国看病了,往后工作生活两不误。”
应绪云步伐一定,回头狠狠地盯了眼应绪凛,扭头走了。
——
医院。
阮吟跟优优的主治大夫范医生碰头,他这边已经跟曼斯教授的团队联系上,那边全程指导,治疗方案已经确定,那边还会派人过来提供支持。
所有人都很有信心,范医生都感慨,优优福大命大。
阮吟也是感慨,好像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她却在这上面耗费了这么久。
她正跟范医生商量,电话响。
那头是邵鸯,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阮吟,孩子没送走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来一趟,我们要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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