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老三在一旁安慰道：“医院只不过是把最坏的情况都告诉我们而已，倾沅是个有福气的，上面提到的情况，一个都不会发生。”
江润羽点头，艰难地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
产房内，章秋玥换上衣服，被推上床，头脑还有些懵。
她端没有料想到，尾椎痛竟然就是阵痛的一种，而且还没有一点征兆。
就连她准备好的数阵痛间隔时间，都没来得及实施，她甚至没有跟江润羽好好说上两句话。
年轻的小护士拿进来林冬秀买的早餐，来到章秋玥身边，道：“里面有包子、饺子，想要吃哪个？”
又一阵阵痛传来，章秋玥咬着唇：“我能快点进去生吗？”
小护士摇头：“要再多开几指，才能推你进产房。”
还有件事她没有说的是，进了产房，隔壁产房的产妇呻吟或是大喊，在里面都会听到，这样会影响或者吓到其他产妇。
章秋玥只好道：“吃包子吧。”
现在已经不只是尾椎痛了，痛感似乎从尾椎蔓延到腹部，然后是整个脊椎，都痛了起来。
阵痛没来的时候还可以忍受，每次阵痛来袭，她都要停下吃东西，忍耐一番。
即便章秋玥痛得满头大汗，小护士一边看着床边仪器的数据，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她喂着东西吃。
她安慰道：“每个产妇的产程都不同，你需要在还吃得进东西的时候，多吃一些进去。
现在每一次阵痛都要忍住，建议不要大喊，不要全身用力或绷直，不然这样会影响胎儿胎心。”
章秋玥一听，连忙松开了自己紧抓着床边围栏的手。
痛的时候不能喊不能用力，真的是太难忍受了。
而且这为什么跟电影里看的不一样？女人生孩子不都是大喊大叫的吗？
随着阵痛越来越密集，章秋玥觉得自己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打断重组一般。
她苍白着脸，看着窗外已经升起的鱼肚白，对小护士道：“你帮我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剖？”
她知道顺产对孩子更好，但是她觉得自己快要痛死过去了。
小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黄医生过来了。
她已经换上做手术穿的衣服，替章秋玥擦了擦汗，一脸温和：“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护士回答道：“阵痛目前十五分钟一次，持续时间是十秒左右。”
黄医生看了看时间，道：“再过一会应该就可以进产房了。”
她握住章秋玥的手，声音温和又有种坚定的力量：“孩子马上就出来跟你见面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章秋玥已经痛得眼眶发红，点头应道：“嗯。”
黄医生又道：“每次痛到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多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比如说你们会拥有两个可爱的宝宝，你们夫妻俩以后可以陪着他们玩耍，教他们道理……”
章秋玥的思绪也随着黄医生温柔的话语飘远，她说的将来，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幅美好画面……
终于等到早上八点，宫口已经开得足够，黄医生道：“进产房。”
第476章变臀位
章秋玥躺在床上ꎭ꒒ꁴ꒒，被护士推着经过泛着绿光的幽深走廊，然后推开一个手术室的门，整个人就被推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在边上的一个年长的护士还叫住了小护士：“头先进，不能脚先进！”
小护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道歉，给章秋玥转了个头。
章秋玥心想，没想到破四旧的现在，医院里还会有这样的说法。
其实，这或许是一种对每个产妇的祝福吧。
章秋玥刚想到这，肚子又痛了起来，挤压着直肠，传来强烈的便意。
她知道，这是孩子在往下冲导致的。
她被打了针水的手轻轻覆上肚子，轻声道：“孩子，我们一起努力。”
*
随着章秋玥被推进产房，产房里已经做好准备的护士合力，把她抬到了手术台上。
手术台的床只有常规床的大半长，下方呈一个椭圆形的凹槽样，在床的两边还有两个类似脚踏样的东西，这是供产妇蹬脚的地方。
章秋玥一躺到手术台，不知道是里面的温度过低还是因为紧张，她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先前一直照顾她的小护士没有进来，换做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的护士。
她笑起来双眼眯眯的，握住她的手，道：“别害怕，可能是里面太冷了些。”
她又道：“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害怕，就握紧我的手，知道吗？”
黄医生和另外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医生也走了过来。
黄医生道：“这位是范医生，产科的主任，经她的手出生的孩子，少说也有上万个了。
有她在，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范医生也道：“胎儿胎位都非常好，不用担心。”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旁人的鼓励犹如一剂强心剂，驱散了章秋玥内心的恐惧。
接下来的生产过程，她按照医生和护士的指示和帮助，极力配合，让她用力的时候就用力，忍住的时候就忍住。
就在她快要力竭的时候，守在床尾的范医生道：“看见孩子的头了，继续努力。”
黄医生也道：“再加油，很快就可以看到孩子了。”
她们的话，让章秋玥再度燃起了斗志，咬紧牙关用力。
生一个孩子就如此耗费力气，肚子里剩下的那一个要如何出来，她已经不敢想象。
随着范医生喊：“忍住，慢慢用力，深呼吸。”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卡在那处。
她知道，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小心翼翼，跟着医生的指令一起用力。
随着肚子忽然的轻松，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整个产房内响起。
黄医生开心道：“出来了，出来了，是位小千金！”
范医生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无菌布上面，黄医生立即接手处理，剪了脐带，抱到章秋玥面前，道：“快看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刚出生的小婴儿并没有寻常孩子的那般有胎脂和一些污渍，除了皮肤有些皱之外，漂亮得过分。
她张着嘴，哇哇大哭着，像是在宣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黄医生抱着孩子，让她触碰章秋玥的脸颊，道：“亲亲妈妈。”
孩子像是听懂了黄医生的话，小脸往章秋玥的方向凑了凑，嘟起小嘴巴在章秋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一种陌生的感觉袭遍章秋玥的全身，她忍住喉间的泪意，感受着女儿的亲近。
短暂的亲子抚触后，黄医生把孩子交给一旁的护士，对章秋玥道：“还有一个孩子，我们继续。”
许是第一个孩子的出生给了章秋玥勇气，她也掌握了生产的节奏，就在她们都以为，第二个孩子会顺利地出生时，范医生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也都不愿意见到的消息。
范医生的脸色一变，低声道：“孩子的胎位变了。”
黄医生连忙伸手去摸章秋玥的肚子，也沉了脸。
她与范医生交换了个眼色，立即转身就出了手术室。
章秋玥躺在床上，看不清两人的互动，也不知道黄医生出去了。
她依旧在感受着阵痛，打算像生女儿一样，把孩子生出来。
可是，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起能感受到女儿一直往下冲，这一个在肚子里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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