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去了理智，推开坐在一旁的毕辞就准备下床往外走。
“莫莎，你要去哪儿，你先听陆文彦说完。”毕辞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吃痛收回了手。
陆文彦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拿起桌上的镇定剂，眼疾手快的注入了莫莎的体内。
女人再次软软的倒了下去，陆文彦接住她，对毕辞说道：“还不来帮我把人扶到床上去。”
莫莎再度躺回了床上，她脸色苍白，微微上挑的眼尾还带着泪。
毕辞皱着眉问：“她不是怀着孕吗？能用药？”
陆文彦撇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我是医生，不会害人。”
毕辞就闭了嘴，他在莫莎身边坐下，面带忧色的说道：“要是她醒了，再这样，可怎么办。”
一旁的梅姨开口，都是疑惑，她不知道陆文彦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这个男人来了之后给莫莎看完病，然后扯着毕辞出去说了什么。
再进来，毕辞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梅姨不好形容那种感觉，是痛苦，也有无奈，可刚刚她听清楚了，这两个男人，不肯让莫莎的孩子出生。
在他们的小镇上，出生和死亡都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组织新生儿的降临？
“我觉得，你们得听莫莎的意见，这是她的孩子，她有权做主。”梅姨想了想说道。
陆文彦从毕辞口中知道梅姨的身份，倒也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他想了想，跟梅姨解释道：“莫莎本来就患病，如果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当场死亡的几率达到百分之九十，而且，孩子在母体内没有得到充足的养分，也会活不下去。”
陆文彦看着梅姨，同时也注意着毕辞的反应，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少，这个孩子不生，莫莎还能再活两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离他走不到半个月，莫莎的身体会发生这么大的恶化情况。
这里没有高端科技的辅助，他查不出来病理，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毕辞沉默下去，半晌之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开口：“一切，等莫莎醒来，自己做决定吧。”
然后，他起身出去，可陆文彦分明瞧着，那脚步里，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意思。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陆文彦也没有阻止他，想也知道，毕辞去干什么了。
自从莫莎晕过去那天之后，欧晟每天都会站在门口等，可里面的人来来回回，除了梅姨，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他得不到关于那间房子里的丝毫消息。
那颗早就练就成钢铁的心，也在这三天的等待中，一次次的起起落落，到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的状态了。
莫莎三天没有出门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欧晟不想再忍，刚踏上台阶出门，门便被从里面打开，出现的是毕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欧晟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毕辞挥拳又打了过来，他躲开，皱起眉，眼里带上了澎湃的怒意：“你是不是疯了，真以为我对她心怀愧疚，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
毕辞被他气得笑了起来，他眼睛里慢慢爬上血丝，一字一顿的问他：“我疯了？欧晟，我问你，莫莎和孩子，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欧晟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当然选莫莎，这还用说吗？”
话一出口，欧晟便察觉到毕辞话中隐藏的信息，他血红且薄的唇紧紧的抿起，带着忐忑和浓重的不安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第三十八章 乌云密布
毕辞抬头看了看天，是小镇上少有的乌云密布，他没有回答欧晟的问题，只是说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便转身进了房间。
莫莎再次醒来，外面下着的是瓢泼大雨，偶尔有阵阵雷声炸响在耳边，她觉得不安，第一时间掀开被子，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她抬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感受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可想到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宝宝，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定要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要记得，妈妈爱你。”莫莎轻声自语，可心里的压抑和彷徨，却不断往上涌。
她很少见到陆文彦那么严峻的神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了足足七个月零二十三天，她怎么能为了自己活，而放弃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毕辞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莫莎自顾自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没有打扰。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但此刻，他却能体会到莫莎对孩子的期盼和对上天的祈求，不为自己，更不为欧晟，单单的只是为了这个孩子。
他抬手敲了敲门，看到莫莎脸上防备不已的神色，头一次温和的开口：“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梅姨给你煮了粥。”
“我不要。”莫莎果断拒绝道。
毕辞摊手，很无奈的样子：“陈小姐，你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不准备听从你的意见，在你晕过去的这几个小时，早就可以做点什么了。”
莫莎脸色变了几变，瞄了一眼毕辞脸上无奈中带着强自欢颜的神色，终究还是软了语气，她开口道：“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毕辞摆了摆手：“随你，我去给你拿吃的。”
可莫莎没有看到，毕辞转身之后咬紧了牙齿，才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一个即将消失的爱而不得的人，天知道毕辞用了多大忍耐力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
一碗热腾腾的粥端到了莫莎面前，毕辞见她小口小口的吃完，然后才跟她说道：“欧晟在客厅里，你要见他吗？”
莫莎下意识就想摇头，可毕辞说：“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爹，你跟他，把一切说清楚吧。”
其实毕辞心里十分不愿意两人相见，可陆文彦说：“你跟莫莎没有结果，却要受着这样不堪的痛处，你想想欧晟，凭什么他活的心安理得。”
人都是自私的，毕辞想，自己对莫莎的爱，并不纯粹，至少他听到陆文彦这样的话，动心了，也沉默的将欧晟迎进了门。
欧晟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八十平米的房间并不大，毕辞的话，被他清清楚楚的听到。
可听得清楚才更加不解，为什么，孩子跟莫莎的死亡扯上了关系？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欧晟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活的像个笑话，从前被人蒙蔽，现在依旧被人蒙蔽。
毕辞出来，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可周起LJ澜就是知道，现在他可以站在莫莎面前了。
从客厅到卧室，不过短短几步路，可欧晟走的，却犹如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他看着卧室那扇门，差点便控制不住的想要夺门而逃。
死亡，莫莎，这两个词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没了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可他终究还是站在了莫莎的面前，从前犹如青松一般的男人，此刻神色憔悴，眼里带着惊惧和不安，重重叠叠，让莫莎酸了鼻尖，红了眼眶。
“欧晟，我要走了。”莫莎说。
第三十九章 笑颜如花
欧晟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的一声尽数崩塌，他缓缓的蹲在莫莎面前，声音轻又抖：“莫莎，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可莫莎并没有如他所愿，她吐字清晰的说着自己的病，一字一句，缓慢道来。
欧晟不知道的两件事，一是曾经那个未曾成型的孩子，而是莫莎此刻遭遇的胃癌，被女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欧晟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下去，化为一滩死寂的黑水，莫莎伸手，抹去他脸上的冰凉，轻声开口道：“我没有未来，但我想，他也许是曾经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又回来找我们了，欧晟，别阻止我。”
欧晟终于知道，毕辞那天在门口问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选孩子，还是要莫莎。
这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可此时此刻，他心如死灰，对上莫莎带着泪，也带着期待的眼，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欧晟只觉得自己像一条缺了水的鱼，张嘴狠狠吸了两口气，胸腔里，一片刺痛。
他将头埋在莫莎的手边，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比两年前，莫莎说着分手，更加痛苦。
而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前路无尽，唯有黑暗。
生与死，是最难跨过的坎。
当欧晟走出房间的时候，神色间已经没了青年人的生气，像是在所有的生机和希望，都留在了那间卧室里。
毕辞便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想对他冷笑一声表示不屑，却无法做出这样的表情，他知道，欧晟的心情，并不比他好一分一厘。
“欧晟，我早就想告诉你事实，是她求我不要说，我早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后悔。”陆文彦在欧晟踏出房门的一刻，说了一句话。
欧晟想到那天，陆文彦穿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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