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突然开始疼。
刚刚要不是大哥出现得及时,我就被彻底摧毁了。
我生性刚烈,不可能带着污秽苟活,结局只有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跪在我病床前还一副委屈模样的花蕊。
不用问我有没有证据,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冤枉她。
别人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也和我没有令人足以做出此恶行的愁怨。
见到她出现,心里的恨意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当时的那种灭顶的恐惧和屡次被害而生出的愤怒全都聚集在一起,想要一并喷发,恨不能把她撕碎了吃掉,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想是我的表情过于狰狞,胆大包天的花蕊竟下意识的向后躲过去,想要抓江释风的手,被他无情的拂掉了。
五年多了,第一次,江释风为了我,推开花蕊。
我模糊的想,江释风应该也没有坏得底透。毕竟,他还能区分得开对与错。从前都是小事,他知错犯错,也就算了。这次的事情可以上升到犯罪的层面,江释风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花蕊惶惶的跪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可怜模样,要不是我深知她的脾气秉性,很可能被这副柔弱不堪的假象蒙蔽了,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小月,那两个赖人我审过了,是花蕊花钱雇的他们。之前我并不知情,但总归事情因我而起。现在我把人带来了,如何处置,全在你一句话。”
江释风眉色寒冷如冰,“花蕊,恶毒至此,我从前真是小看了你。不管小月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你都该给她好好道歉。你欠她的,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清风,我没想那样。我只是要他们打阮橙一顿,没有让他们强...”
后边的那个字尚未出口,大哥的脸色倏地变了,戾气四起。
江释风离花蕊稍近,强字刚刚出口,眼眸凌厉地上前一步就踹在花蕊肩膀上。
花蕊本来就是跪着的,这一脚直接将她踹趴在地上,不知哪里着了地,疼得她嗷一声尖叫,把我吓一大跳。
大清早的,在医院里发出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会出了要人命的事情。
“花蕊,管住你的嘴还能少受点苦。胡说八道没有好下场,你最好心里有数。”
江释风是花蕊的靠山,现在连靠山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确认了自己四面楚歌的事实,人老实不少。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泪水就溢满眼眶,她努力的爬起来,膝行到江释风脚前,抱住他的腿,凄凄哀哀的哭诉。
“清风,我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做那么恶劣的事。我真的只是想让那两个人揍阮橙一顿而已,绝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清风,我知道他们靠不住,找他们的时候还特地录了音。我播放一下你听听,我真的没有要他们那么做。
对,是阮橙,一定是她太美了,那两个人把持不住自己,才要那样的。和我无关的,真的清风,你听听,这是录音。我没有骗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恶毒,就只是嫉妒她想要给她点颜色,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错了清风,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到这个时候,她还在推卸责任,丝毫没有想到过她的行为,给我带来怎样的伤害。
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两个人一旦得手,我的生命里将再也不会有光。
“恶毒又无耻,花蕊,你怎么会是这种人!”对于她的言行,我无语至极。
江释风接过手机,扯开花蕊的胳膊把人抡倒在地上,按了播放键。
花蕊和那两个人应该是在室外交涉的,录音里有呼呼的风声,还有某小贩叫卖的声音,离得有点远,听不太清楚卖的是什么东西。但从声音来分析,应该是在某片不太繁华的居民区里。
为了算计我,花蕊真是煞费苦心。
录音并不长,听起来不到十分钟。
花蕊花了两千块钱,要那两个畜生扣我的麻袋打我一顿,只要不打死就行。
那两个人都是街头混混,平时不干正事。听说打人还能赚钱,当即喜笑颜开的答应了,还承诺说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花蕊满意。
整条录音都没有提到强暴的事情,不知道是花蕊真的没有那样说,还是录音做过处理,把重要部分剪掉了。
如果是前者,让花蕊受到教训后,也许我还可以放她一马。
但若是后者,她蓄意想要毁了我,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必须把她送进去。
作为一次恶劣事件的组织策划者,她的罪行绝不会比施暴的人更轻。
道歉只是她赎罪的第一个环节而已。
“现在不只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的行为正式点说已经触犯法律,不是随便解释解释就行得通的。花蕊,平时你做再过分的事情,我都原谅你,包容你。可今天的事,你必须自己负责了。”
说到这里,江释风有点惭愧的垂下头,脚尖尴尬的在地面上摩擦,充分的体现着他的不安和对事情结局的不确定。
花蕊愣怔片刻,随即领悟到了江释风话语里的精髓,不管不顾的反身扑在床上,又抱住我的腿,“阮橙,小月,原谅我。清风对你那么好,我只是嫉妒得昏了头了,真的没想过要毁掉你的清白。我发誓,但凡我起过这种坏心思,就让我不得好我死。我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一步的。你相信我,小月,我没有那么坏的。”
能屈能伸,花蕊是个中好手。
她抱着我的腿摇晃,膝盖那里在摔倒时着了地,不动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被她没命的这么一摇,开始撕撕拉拉的疼,而且越来越疼。
大哥自打花蕊和江释风进门就异常森寒的脸色,在看到我越蹙越紧的眉头时,变得更加寒凉,还另加一种名叫郁躁的东西在其中。
我想要说话,被大哥用眼色制止了,他按住我想要坐起来而用力的肩膀,告诉我安心养伤就好,把一切交给他。
他说一定会给我个公平的结果。
江释风和花蕊被大哥从病房里带了出去谈话。
至于去哪里,谈了些什么,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告诉大哥,错就是错,我不接受法律以外的沟通。
有大哥在,把事情交给他,我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