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坐起来,一边整理被她扯开的衬衫,一边若有所思地问。
宁媛提裤子的手顿了顿,迅速地把腰带系好,朝着他白了一眼:“莫名其妙,我吃什么醋,我看你饺子吃多,才想蘸醋呢!”
说完,她匆匆转身去洗澡间洗漱去了。
谢北川南看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瑞凤眼闪过浅浅笑意。
但下一刻,他眼神又冰冷下去。
因为,谢北川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确定她底细没问题的话,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情况,宁媛却好像和他的想法不太一样。
她真打算以后回城的文件出来,考上大学,过两年就跟他离婚?
谢北川南边穿衣服,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比起京城那帮令人厌烦的娇娇女。
他确实对宁媛这只短腿卷毛兔接受度更高。
目前观察的结果,她品性和脑子都还不错,主要是他们之间相处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很舒服。
如果她底细干净,他愿意和她把日子这么一直过下去,对于属于他的人,他会不遗余力地护着。
但,她似乎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明明都跟他睡了一张床,她也亲过他了,抱也抱过了。
哪怕没有真正发生什么,这年月和到了最后那一步,没有什么区别。
她却像意识不到这种事对没结婚的姑娘来说,已经是没了清白。
时下国内,怎么会有这样完全不符合主流思想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家庭教育出来的姑娘,一身反骨?
明明她张嘴闭嘴就是他的面皮和身子怎么好看,两人间不清不白了,她却没有负责的打算。
谢北川南眯了眯眼,他会帮她纠正这种不正确的资本主义思想。
这可不是什么好姑娘的习惯。
她想法可以随便,他却没有这种随便的习惯。
否则,昨晚他不会再允许她睡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却没把她扔出去。
谢北川南看着玻璃倒映出他的清冷斯文的面孔。
如果她有问题,就处理掉她,如果确认她没有问题,她就只能属于他,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她胡来的余地。
以后有了孩子,不能让她教得这么轻浮与西化,不像个样子。
男人垂下幽暗的眼,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领口扣得整整齐齐,皱褶也一点点抚平。
……
宁媛在卫生间洗漱,哪里想到荣小哥哥已经决定她要是“特务”或者“坏分子”,就把她做了;她要不是,就把她当真对象给睡了!!
连孩子怎么教育,生几个都想好了安排得明明白白。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脑回路和维度上。
毕竟几十年后,别说一张床搭伙睡觉当舍友或者意外亲了一下,就是同居了也说分就分了。
宁媛活了两辈子,已经被几十年后思维同化,无法融入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过于保守的观念。
21世纪女性自我意识的萌发,连离婚率直逼50%,越来越少人愿意在婚姻里将就,更别说结婚了。
何况,她的心里,谢北川南应该是有“原配”的。
对谢北川南的打算一无所知的宁媛漱口完毕后,只留意到了一件事儿——她的大手帕突然不见了?
“你看见我的手帕吗?”宁媛从洗澡间探头出来。
她相信谢北川南不会拿她的帕子洗脚丫子。
那人条件好点的时候比她还洁癖,平时都用三条毛巾——一条洗脸、一条洗澡、一条洗脚。
客厅里,谢北川南轻描淡写地道:“不小心洗坏了,扔了,回去赔你一条。”
宁媛瞬间愣住,一脸无语:“你手劲怎么那么大!上次搓坏了我裤子,这次搓坏我的帕子,那帕子是我新买的,要两块钱一条,很贵的。”
谢北川南微微蹙眉:“一条擦汗的手帕这么贵?”
两块钱可以买一双不错又结实的军用胶鞋了。
宁媛看着他不在意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懂。”
细花帕子是她专门托章大姐帮她在百货大楼订的苏杭货,真丝细棉混纺的,洗脸擦汗都不刺挠,特别柔腻舒服。
上辈子因为插队做农活苦累,又总被唐珍珍几个欺负,她内分泌失调,总长痘痘,毛孔很大,皮肤又黑又糙。
不说唐珍珍那帮人落井下石嘲笑她,就是上辈子的丈夫都嫌弃她粗糙,不好看。
这辈子,她对自己这张脸就很注意保护和保养了。
说她矫情也无所谓,现在赚了点钱,身上的衣服还都是以前的破旧衣服,可却一定会在百货大楼买最好的护肤霜、好的洗脸巾和手帕。
结果谢北川南就把她好不容易订到的帕子搞坏了。
宁媛只能闷闷地转身回去拿冷水糊弄地洗了把脸。
没办法,下次请章姐再帮她留意下百货大楼有没有新货了,这东西县城百货大楼很少进货的。
谢北川南见她转回卫生间,他垂下眼,把裤子口袋里露出的一角帕子慢慢塞好。
这种东西脏了,当然不好给她洗脸的。
第97章你才是我对象
两人退房的时候,宁媛又看见了秦红星。
秦红星正在楼下吃早点,换了一身新款的墨绿色苏联进口呢大衣,耳朵边别着同样进口的亚克力塑料发卡。
眉毛画得细细的,有些高的颧骨上染了淡淡的胭脂。
看起来,依然是洋气又高冷,与县城的招待所格格不入。
看见宁媛和谢北川南一前一后下来,秦红星眼里闪过寒光,仿佛没有看见宁媛。
她只朝谢北川南平静地点头:“南哥,早。”
谢北川南也随意地点头:“嗯。”
见他愿意和自己说话,秦红星示意一边服务员上早点——
“南哥,今天我让大厨准备了包子油条,我特地准备了咸豆腐脑和辣椒萝卜丁。"
"这乡下招待所做的还可以,可惜没有豆汁,我记得你很喜欢的。”
宁媛看着秦红星的桌子上一下子堆了不少早餐,她一时间有点无语:“……”
这高冷姐是在她面前显摆曾经和荣大佬很亲密吗?
可她记得,后来媒体报纸上荣大佬结婚的夫人不姓秦,那位的姓很特别,她不记得名字,却记得那位的姓。
所以宁媛对秦红星毫无愧疚感,只看向谢北川南:“你要在招待所吃咸的豆腐脑就留下,因为豆腐脑在我这南方人这只能是甜的,我要去章姐那吃!”
她可没兴趣和这位京城来的大小姐说话,热脸贴冷屁股。
谢北川南一顿,看着宁媛的样子,有些好笑:“嗯,这几年下放,口味改了,我也吃甜豆腐脑。”
宁媛看着秦红星难看的表情,心情变得不错:“嗯,那走吧。”
算他识相。
两人一起结账出了招待所。
秦红星终于忍不住起身“哐当”一下子又把一桌子的早餐全扫到了地上。
看得一边的服务员大姐直翻白眼,又来了,一天天的浪费粮食,天打雷劈!
搁早几年,这种地主阶级婆娘的坏作风,她非举报上去,把这女人抓进去斗!
秦红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看着宁媛的背影,眼底都是寒意。
她已经查到这个乡下女人的家在哪里了。
她现在就走一趟宁南市!
就看宁媛这个贱人能在她面前嚣张到几时,还就喜欢吃甜豆腐脑,那种东西能吃么!
谢北川南这果然是故意给那女人撑脸,他一个北方人怎么可能改口味,去吃甜豆腐脑!
……
出了招待所,两人推着自行车一起去了章姐的国营饭店,交了粮票,吃了豆腐脑、包子、油条、豆浆。
谢北川南搭上宁媛就往回走。
有他在身边,宁媛是不怕还会被柳三叔的人盯上了。
毕竟这位就是顶级侦察兵出身,还能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
骑车骑到一半,谢北川南忽然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昨天打电话回家了?”
宁媛扶着车后座,尽量不要让自己撞到他背后,点点头:“是啊,陈辰告诉你的?”
谢北川南悠悠地道:“李延告诉我的,他专门上门警告我,离你远点,免得叫你为了我,被家里人骂。”
宁媛愣住了:“这……我不知他还找你去了,他以前不是这种人啊。”
她真是不知道李延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这个时间点,他们虽然相看的几次,但还没决定最后谈对象。
他怎么就纠缠起来了?
她记得很清楚,李延对她也没多深感情,根本没有什么谈恋爱的说法,就只是大家看着还算合适。
上辈子,她就是刚同意和李延谈对象,就开始知青大回城,再然后她进厂,他进城上班,说白了就是见了几次面就结婚了。
顺其自然,完成人生任务而已,这个对象不是她宁媛,也可以是甲乙丙丁。
“看样子你对那位大队书记了解得也没那么深。”谢北川南没表情地骑车。
还不是这种人?那是哪种人?这丫头口吻里透露出对李延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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