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会以为你们全都交代了,我就会饶你们一命吧?”
“既然怎样都是死,我就偏不说!”
“他们一开始也跟你一样嘴硬。”
聂照冲身边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锦衣卫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瓷罐。
“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聂照背着手,凤眼里散发着兴奋却诡异的光。
男人冷嗤:“少装神弄鬼的,老子还没怕过什么。”
“你那些同伴,最多也就用上了两个瓷罐,便全都招人了。你最好多坚持一会儿,不然就没意思了。”
聂照说着,退后一步,靠着桌角,把玩一根带倒刺的鞭子。
那锦衣卫上前,先将瓷罐盖子打开,继而将男人的脚压了进去。
男人先不觉什么,继而脸色一变,接着瞳孔骤缩,露出惊恐之色,再接着咬紧牙关,但仅仅一会儿,他就受不了的惨叫起来,而且叫声极为凄厉。
薛灵栀吓得连连后退,眼见男人咬牙眦目,接着眼角嘴角竟流出血来。而不多一会儿,锦衣卫拔出瓷罐,那男人的脚竟然只剩骨头了,上面还沾着血肉。
“啊!”这一幕太冲击了,薛灵栀吓得大叫一声。
聂照这才看到隐于黑暗中的薛灵栀,当即脸色一沉,大步走出去。
而不等他过去,薛灵栀已经扑了过来,直接扑到他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聂照搂住她,同时阴沉沉的看向旁边那小太监。
“谁让你带她来这里的?”
“督……督公。”
聂照直接抬脚,将那小太监踢翻到地上。
薛灵栀被吓晕了,做了好几个噩梦,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兰园了。
她忙坐起身,见聂照正坐在罗汉床上用饭。
他瞄了她一眼,“你要不要吃点?”
“呕!”薛灵栀恶心的只想吐。
聂照轻嗤:“矫情。”
薛灵栀瞪他,“怪不得人人骂你是东厂的走狗!”
聂照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还骂什么了?”
薛灵栀抿了抿嘴,这种人毫无羞耻之心,骂他只是浪费口舌罢了。她深吸两口气,下床走到他身前。
“太后下旨命我随同去紫云庵祈福一事,你知道吧?”
薛灵栀问完,见聂照捧着碗喝了两大口汤,而后继续吃包子,只当没听到。
“太后每次祈福都会带一名寡妇,待她回宫后,便要那寡妇出家做尼姑,替她侍奉佛祖。这意思就是,我这一趟是有去无回的。”
“我腹中怀子,在尼姑庵早晚要露馅,到时只怕落得欺瞒太后的罪名……”
见聂照还不说话,薛灵栀一咬牙道:“我不敢欺瞒太后,干脆现在就承认怀孕了,到时他们逼问我奸夫是谁,我该怎么说?”
聂照斜眸扫了薛灵栀一眼,“威胁我?”
“哟,你听得见啊?”
“我两天没吃饭了,你就不能容我管饱肚子?”
薛灵栀坐到聂照对面,既然他都这么说,她也只能先等着。
不过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两天没吃饭?”
“连日大雨,从燕州、豫州、鲁州三地紧急调运的粮食无法运进来,京中已经出现在饥荒之象了。我这两日在京郊大营部署,以免过几日发生暴乱。”
聂照说着,盛了一碗鸡汤,放到薛灵栀面前。
“那进京的路……”
“先喝汤,再过两天想喝也没有了。”
薛灵栀撇嘴,她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不会饿着,但可能真喝不上这么鲜美的鸡汤了。
她喝了这碗汤,又耐着性子守着聂照,等他吃饱饭。
“我还要去诏狱,你先回府吧。”
见聂照一抹嘴就要走,薛灵栀忙起身拦住他。
“我去尼姑庵……”
“去吧。”
“以后要当尼姑……”
“挺好。”
“我怀孕……”
“长公主的意思,如果你能顺利产子,她会将孩子抱走秘密抚养,你泉下也可放心。”
“聂照!”
聂照一笑,“你跟了我一段,我也不能亏待你,到时送你一副好棺材。”
“你去死!”
第五十七章半路被劫
薛灵栀险些气晕过去,这聂照摆明了就是不帮她,威胁、卖惨、哭求全都没有用。
他走的时候还掐了掐她的脸,暧昧道:“等过阵子不忙了,我去尼姑庵找你。”
“你别欺人太甚!”
“乖,别哭,怪好看。”
薛灵栀回头找家伙,等她拿着剪刀出来,聂照已经走了。
回到侯府,薛灵栀气得半宿没睡。后半宿才不得不接受现实,赶忙让谨烟开始准备。
“现在就让子衿往张琪那跑一趟,将这封信给他。”
“是。”
“等天一亮,先把小五送到兰园,让木槿照顾。”
“为何不送到二房?”
薛灵栀摇头,“我不放心。”
上一世,京城闹起饥荒,二房不但不给小五吃食,还将她锁在屋里,幸亏她注意到好几天不见小五,找到二房逼着他们打开门,此时小五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交给侯府任何人,她都不放心,还不如交给木槿。
况,到底是聂照,粮食总比其他人家要宽裕的。
翌日一早,薛灵栀穿上一身素简的衣服,带着谨烟坐上宫里来的车驾。待出了城,与太后一行会合。
她在队伍末尾,只看到前面旌旗飘扬,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排成排,有身披黄金铠甲的内卫护送。
昨晚没睡,此刻薛灵栀整个人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夫人,您先眯会儿吧。”
薛灵栀摇头,“紫云庵就在西山,约莫两个时辰就到了,我等到了禅房再休息。”
她是怕自己睡着了,没有睡饱,等会儿更没有精神。
这时前面突然一阵阵马嘶鸣声,马车也猛地停下来,薛灵栀忙撩起车帘,想去看看什么情况,正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她急忙推着谨烟躲开,那利箭穿过车窗,订到车厢里侧。
“夫……夫人!”谨烟大惊。
这时马车突然又跑了起来,跟疯了似的,飞驰而出。车厢颠起又落下,薛灵栀忙撑住车厢,借机往外看了一眼,但见一伙黑衣人正骑马驱赶着几辆马车往林子里冲。
她们这是被劫持了!
跑了没多远,马车停下,车帘打开,一个黑衣人站在外面,催着她们下车。
谨烟扶着薛灵栀,尽量小心的从马车上下来。
这时她们看到,几个马车的女眷都被赶了下来,聚到一起。
而后她们又被催着上了一辆马车,十来个人挤在车厢里,别说坐了,蹲都没地方蹲。
马车接着往前走,过一个坑的时候,十来个人往前一倾,叠罗汉似的,差点都圆溜溜滚出去。
“夫人,您没事吧?”谨烟忙扶正薛灵栀,让她趴着自己的背,好做支撑。
一个小车厢,十来个人,薛灵栀被挤得实在不舒服,但更难受的是她有些呼吸不上来,还一阵阵犯恶心。
再看其他人,这里面都是官宦家的夫人小姐,一向养尊处优的,如今各个花容失色,满目惶恐。
走了不知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她们一个一个下车。
薛灵栀看着四下都是密林,面前是个寨子,黑衣人把守在两边。
她们被喝令排成队,经过前面那个门的时候需要自报身份。
经过这一道,她们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有些年纪小的,小小哭了出来,有一个哭的,其他人也就绷不住了。
于是这屋里,哭声连成一片。
薛灵栀没跟她们挤一起,她靠着墙,先深吸了几口气,而后闭着眼睛养神儿。
“夫人,您不怕?”
“怕,但没用。”
但她们确实没有怕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