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胳膊肘抵了抵她,附耳悄悄话。
“你老实告诉我,宣王殿下,是不是,很行?”
唐姝予赶紧捂住她的嘴,“瞎说什么呢?”
“看你一脸春情荡漾,之前在陆家可不是这样。”
唐姝予掐她的腰挠痒痒,“你一个没出阁的,说这些羞不羞!”
两人打闹做一团,贺乘风站在司慕枫身边,看着小鸟一样欢跃的人儿,抱臂用肩膀碰了碰他。
“这么堂而皇之让她在你身边,皇帝不会疑心?”
“公主府的选址,是他首肯的。”
宣王府的工匠乃前朝御用,传承了两百多年,比工部匠人的水平精湛许多。
皇帝当初说要送唐姝予一座公主府时,便直接命司慕枫选址安排。
“真的假的?怕是你提供的几个别的地方都不合适吧?”
司慕枫觑他一眼,薄唇微勾,心思确实瞒不过他。
“不把她放在我眼皮底下,又怎么安心。”
贺乘风望向远处,神情却并不轻松。
“晋王一党虽已伏诛,荣王齐王还虎视眈眈,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他笃信他的能力,若司慕枫能做辰国的王,贺家便能再守辰国几十年,玉儿或许也能有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一日。
司慕枫神情严肃,眉目间骤然冷了几分。
三媒六聘的誓约还犹言在耳,他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便尽我所能护着她。若有一日......”
他顿了顿,眉眼间有些萧索,“若有一日,我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贺乘风拍了拍他的肩,“别说丧气话,未来如何犹未可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若真有那一日,我替你,也替我自己,守她一辈子。”
唐姝予背着手行过来,笑着打量他们,“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男人们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忽有下人通传,内侍总管汪公公来了。
唐姝予命人将他请进来,汪咏和善地笑着,打开圣旨宣读。
众人跪伏,起身时唐姝予还有些愣。
父皇曾说生辰时送一个大礼,她以为是公主府,没想到,竟然把整个云州作为封地送给了她。
这是最受尊崇的亲王才有的待遇,她从前的封地只是一座城池。
放眼整个辰国,只有齐王才拥有一州作为封地。
唐姝予受宠若惊,颤巍巍接过了圣旨。
汪公公朝她行了一礼。
“圣上问,这个生辰礼物,公主还喜欢吗”
“儿臣谢过父皇,何止是喜欢,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汪咏朝她一颔首,“圣上说了,云州二十四城,半数都是贺家打下的功绩。这个礼,公主受得起。”
唐姝予再三言谢,才差人送汪公公离去。
云州与漠北接壤,这次武威军收复的失地便是云州十二城。
贺乘风剑眉噙着笑,与她打趣,“以后,你就是我们云州的女王殿下了。”
唐姝予摇头,“那都是你们用血换来的,我在京城养尊处优,从未见过沙场风霜,何德何能......”
贺乘风凑近她耳边,“若不是你,贺家定有大劫。”
唐姝予望着他,眼眸晶莹润泽,她知道,他指的是她说出军中奸细的事。
贺乘风退开一步,把她让给司慕枫,“别人都送了礼,他还没有送呢。”
“哪里没送,这府邸,这烟火,这衣裙,不都是吗?”
司慕枫将一枚信物放在她手中,
“这是什么?”
“天恒源的印信。”
唐姝予目瞪口呆,天恒源,辰国最大的钱庄,分号遍布天下,甚至连晟国渊国都有。
裴如萱眼都看愣了,抱着唐姝予小声艳羡道:
“小玉儿啊,你可太幸福了吧,爹爹送房送地,夫君送花不完的钱。我何时才能有这个待遇啊!”
唐姝予揪了揪她的脸,“什么夫君,净瞎说。”
“同了房就是夫妻,你睡了殿下便就不认了吗?”
唐姝予作势要锤她脑袋,估计是话本子看多了胡言乱语。
裴如萱被哥哥拉走了,剩下唐姝予握着信物,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这......这怎么行?”
司慕枫俯身在耳畔,“夫君送你的,有什么不行?”
唐姝予腾起红云,他耳力过人,方才裴如萱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抱歉,现在,还不能给你明面上的身份。”
但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会拼尽所有护她,把最好的都给她。
唐姝予摇摇头,“有没有那层身份又有何关系,从前我和陆铭远便是正当夫妻,可结果呢,却互相怨怼。”
她拉着他的手,“这辈子,我只认你,是我的夫君。”
繁华褪去,喧闹沉寂,众人散去后,唯有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司慕枫揽着她的腰,飞上府中一处最高的塔顶。
两人斜倚在屋檐上,看星河灿烂,看云卷云舒。
唐姝予执着他的手,言笑晏晏。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103章人血馒头
三日后,柳家问斩。
柳太傅在宫变当晚,便突发心疾而亡,免去了被游街押上法场的屈辱。
皇帝下令诛九族,连柳家九岁的孙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陆铭远正襟危坐于监斩台上,看着官差将一众人押上刑台。
凤眸一片寒凉,恍惚想起之前唐姝予走火入魔时喊的话,她的梦里,他是斩去贺家头颅的刽子手。
“陆大人?”
内侍总管汪咏在一旁出言提醒,“时辰到了。”
陆铭远左手覆着黑色手套,执起监斩令。
忽然,柳江直起身,定定望着台下人群中一抹纤弱的身影。
官差刀架着他脖子,要将他摁回去。
他朝那人笑了笑,转头慨然赴死。
“哐当”一声,令落刀起。
柳氏一族,上下逾百人,血溅法场。
秦韵捂着嘴隐在围观的百姓中,泪如雨下。即便他不再是她的夫君,她也想,送他最后一程。
柳家人的尸体尽数拖去乱葬岗一并焚毁,秦韵悄悄一路跟在后面,失魂落魄,她想敛他的骨灰,埋去那一湾柳树下。
“秦姐姐。”
她回头,唐姝予在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想去敛他的骨灰?”
秦韵点头,唐姝予急忙拉住他,“柳家是诛九族的大罪,尸身不能妄动。”
“我......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他,孤魂野鬼,凄苦飘零。”
“他负了你,你还是念着他?”
秦韵直直望着她,泪已哭干,“人已死,前尘过往,再计较又有何意。”
方才路过,看见秦韵快要晕倒的背影时,唐姝予便生出不忍,她叹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等我。”
她行至乱葬坑边,陆铭远正命人将尸体抬进去,之后会一并焚化。
唐姝予深吸一口气,“陆大人。”
熟悉的声音让他耳膜一震,陆铭远抬眸,难以置信。
“玉儿?”
随即,他轻咳掩饰自己的失态,朝她一拱手,“公主殿下。”
唐姝予行过去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树下,唐姝予说明了来意,又实在是有些尴尬地低头,她竟然也会有求于他。
“若有为难,便算了。”
陆铭远摇头,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自己这身份还能有帮到她的一天。
“不为难,将他的尸骨单独焚烧便是。”
一番转圜安排后,陆铭远将装骨灰的瓷瓶递给她。
“她在哪儿?有些沉,我帮你抱过去。”
唐姝予将骨灰接过,冲他颔首,“多谢,我自己来吧。”
陆铭远没有坚持,只沉默着看她转身。
“玉儿......”
等喊出了声,他才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唐姝予没回头,只顿了顿,陆铭远跟了一步,小声道:
“你最近,还好吗?”
她转身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他从眼眸中窥见了一丝春色的倒影,心口顿时又闷痛一下。
“我很好。再见。”
说完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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