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听府中丫鬟们嚼舌根时才知道,近来宫中盛传有人看到她的守宫砂,原是婚后三年未曾圆房。
谢淮安却对沈窈宁的解释置若罔闻,看她的眼神不带半分情义。
恰逢一阵冷风刮过,吹得沈窈宁打了个哆嗦,她的头脑也被吹得清醒不少。
意识到自己处境后,她开始了疯狂的抗拒。
婚后三年谢淮安从未碰过她。
她心里虽偷偷期待过这种事,但绝不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夫君,不要,求你了!”
“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谢淮安冷哼,全然不顾沈窈宁的求饶,“更何况,你处心积虑地算计,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感受到脖颈处被咬后刺骨的疼痛,沈窈宁心里又惊又怕。
然而她拼尽全力推向谢淮安,双手却被他一只手轻松抓住
“夫君,不要这样,我害怕……”沈窈宁的泪水早已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枕头。
却终究没能让谢淮安停下。
“淮安哥哥……”
本是一句微乎其微的轻呼,却让谢淮安的呼吸一滞。
即便是闭眼蹙眉,也没让她绝美的容貌有半分逊色,反而平添了几分病弱之美。
“这都是你自找的!”谢淮安短暂失神后,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第二章
再度醒过来时,沈窈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刚打算坐起身却眉头一皱。
实在是太疼了。
疼痛牵连全身,抬起手时甚至指尖都还在颤抖。强忍着撑起身,刚拿起床头的水杯却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丫鬟香儿闻声小跑进来,一脸担忧道,“夫人总算是醒了!”
“您都昏迷三天了,御医来了好多次,我都以为,以为……”
“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沈窈宁顿了顿还是问道:“将军人呢?”
一句话让香儿沉默不语,对上沈窈宁疑惑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撇了撇嘴说道:“在宋姨娘那里。”
果然。
沈窈宁早就知道自己不该对他还有所期待,可她的目光已经追随谢淮安十多年,真想放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香儿率先说道:“不用问了,夫人昏迷的这三天,将军一次都未曾来过。”
沈窈宁苦笑。
由于谢淮安那日的相当粗暴,即便每日上几次药,可她还是养了足足五天才能下床。
好在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下,虽最终没等到谢淮安前来,好在等到了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去院子里走走吧。”沈窈宁对香儿说道。
正驻足在池边看着梅花出神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说姐姐病了,这几日前去探望却次次不得见,如今竟有心思在这里赏花。”
沈窈宁扭头,对上了宋如烟隐忍着怒意的双眼。
她就是香儿口中的宋姨娘,当初不仅使尽手段嫁给谢淮安,更是特意选在和沈窈宁同一天过门,而身为正妻的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以至于新婚之夜,沈窈宁苦苦等了一晚都没见到谢淮安,问过丫鬟后才知道他早已在宋姨娘那里睡下。
“滚出去,我不想见你。”沈窈宁垂眸掩下所有情绪,淡淡说道。
三年前谢淮安在战场上遭人暗算后,身受重伤不知所踪,沈窈宁得知便趁父亲不在家偷偷去找他。
本不抱希望,未曾想老天垂怜,竟真的让她找到了满身伤痕晕倒路边的谢淮安。
当时谢淮安伤的很重,一直昏迷不醒,沈窈宁背着他走的鞋子都磨破了,才好不容易找到家医馆。
医馆的大夫是个唯利是图的,看沈窈宁打扮非富即贵,就狮子大开口。
身上的钱都花完了还不够,威胁她再交不上钱就不治了,沈窈宁无奈之下只好先留下母亲的遗物玉佩。
本想先回家一趟带钱过来再将玉佩和谢淮安一起带走,未曾想到再度回来时,谢淮安已经不见踪影,就连医馆的人也都不见了。
失魂落魄的沈窈宁只好先回府。
数月后,终于得知谢淮安得胜归来的消息,沈窈宁满心欢喜的前去找他,却看到他牵着另一个姑娘的手,对父母说要娶她时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那个女人沈窈宁见过,正是医馆馆主的女儿宋如烟。
而此时她正站在沈窈宁的眼前,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姐姐真是好手段。”
“什么意思?”
“用这种卑劣手段强行让不爱你的夫君跟你圆房,就不觉得恶心吗?”
宋如烟的话像是针尖刺在她的心里,沈窈宁气得心跳骤然加速,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嘴上却丝毫不认输:“我是淮安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和我圆房不是应该的吗?”
她特意加重的明媒正娶四个字,让宋如烟的怒意达到顶峰。紧接着竟伸出手狠狠一推,失去重心的沈窈宁来不及惊呼就跌落池塘。
第三章
此时正值寒冬,塘水冰冷刺骨,沈窈宁想呼救却被冻得无法开口,只能无助地感受着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
刚取完披风回来的香儿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哭,好在她身旁的人已经毫不犹豫一跃而下将人抱了起来。
沈窈宁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好像又被谢淮安误会了。他一会儿罚她跪在雪地里,一会儿又架起火堆说要烧死她。
“夫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看着即便是说梦话,都还向谢淮安求饶的沈窈宁,沈晚枫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他本为父亲之事前来找沈窈宁帮忙,谁料刚到将军府就看到妹妹在池塘里挣扎。
这可是大冬天,身强体壮的他下去一趟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从小体弱的窈宁?
香儿气不过边哭边说:“少爷,一定是宋姨娘故意把夫人推下湖的!平日里宋姨娘就仗着将军的宠爱经常欺负夫人。”
沈晚枫眼睛微眯,冷笑:“好你个宋如烟竟敢欺负我沈家人!真当我们宰相府是摆设不成!”
交代香儿好好照顾妹妹后,沈晚枫就先行离开了。
没过多久,沈窈宁刚悠悠转醒,还没弄清楚状况,小院就来了不速之客。
谢淮安终于来看她了,只是身边还带了宋如烟。
宋如烟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脸上自然是难以掩饰的得意,又迅速恢复成她擅长的谢谢可怜。
沈窈宁没理会宋如烟,带着丝希冀的目光看向谢淮安,他的眼神却依旧是平日的冷漠和疏离。
沈窈宁只能在心里苦笑。
她尚未出声,反倒是谢淮安先发话。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人去烟儿家的医馆闹事,还把她父亲打伤,害他差点丢了性命!”
自从宋如烟嫁给谢淮安后,宋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全家搬离了边陲的苦寒之地,借着谢淮安的权势在京城开起了医馆。
“夫君在说什么?”沈窈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一双美目里写满了不解和委屈。
可笑的是,在他开口之前,沈窈宁还天真地以为他是来探病的。
谢淮安冷哼,“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傻?有人亲眼看见是你哥沈晚枫带人去闹的事!证据确凿!”
沈窈宁心里纵有万般苦谢,此时看着谢淮安却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只是任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但心里终是不甘,问道:“夫君可知道我是如何掉进池塘的?”
“你是想说是烟儿把你推下去的?把你的龌龊心思收一收,烟儿向来心地善良,平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又怎会故意推你!你这副虚伪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宋如烟,现在则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站在谢淮安身旁,表情看起来格外无辜。
“沈窈宁!你给我听清楚了!若再有下次,我定不会放过你们宰相府!”
待两人终于离开后,沈窈宁就见香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见夫人问起来,她只好拿出一个信封说道:“这是少爷留下的。”
“哥哥来过了?”沈窈宁拆开信封看了起来,然而越看到后面,眉头皱得越深。
“夫人,出什么事了?”香儿一脸担忧的问道。
“帮我更衣,去见将军。”
第四章
可当沈窈宁拖着病体艰难走到谢淮安院门口时,却被两个小厮拦了下来。
“夫人请回吧,将军已经歇下了。”
沈窈宁无奈苦笑,她知道谢淮安不待见自己,但她如今除了求谢淮安已经别无他法。
父亲身为当今宰相,扶持先皇有功,底下门生众多。
新皇本就忌惮他已久,如今被人举报贪污受贿,无论情况是否属实,都会让他受到打压。万一再牵连出什么其他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不走,若将军此时不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