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公事。
我心尖像被针狠狠扎下,疼的我发抖。
曾经,旁人都说我是应怀生眼中的名贵瓷器。
我们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我在他生日时偷偷做了碗寿面。
他看见我手上的水泡,脸色难看的像是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他第一次吼了我:“江玥玥,我缺你这一碗寿面吗?”
我气极了,可应怀生转身就出了门,回来时,手上提着烫伤膏。
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涂药,眼睫像羽毛扇在我心上。
“璐璐,你的手是用来画画弹琴的,不是给我做家务的。”
他忍了忍,终究是仰头看我,像是在信奉神明。
“你能为我做一次,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那一刻的爱意,是我哪怕灵魂消散也无法忘记的真诚。
可是,如今的应怀生绝不会看上一碗炸酱面。
更不会怜悯我。
赵烨回答他:“消息来源并不准确,具体埋葬在哪,葬礼有无举办,都无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徐家债务而传出的假消息。”
应怀生听着这话,唇角勾了勾。
“也对,她确实是能做出那样的事。”
说完,他就上了车。
我跟在他身边,心中的痛意,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应怀生的面容。
我怎么忘了,应怀生恨我入骨。
我是死是活,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张了张嘴,又无力的闭上。
我背叛他另嫁他人,应怀生怎么会想听我的解释?
更别提,我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被人听闻的资格。
我别开潮热的眼,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
我一直留着应怀生的联系方式,在预感自己死亡的前几天,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想的很简单,只要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哪怕是憎恨,也是他给我的。
可是我等到的只有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我在安静的病房里立好了遗嘱。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应怀生,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应怀生母亲’
周母一直饱受尿毒症的折磨,如果能换上我的肾,也算是全了她曾视我为儿媳的缘分。
只是再等我再清醒时,就变成灵魂被困在了那间出租屋里。
死时的痛苦我已经记不清了,至于身后事……更是空白一片。
我轻叹一声,收回思绪时,却发现车子驶入了机场。
我有些茫然,应怀生来这,是接人,还是要走?
应怀生下车时,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下领带。
而后大步迈入了接机口。
来来往往的人穿过我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我跟在应怀生身边,他纵然克制,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
几分钟后,应怀生眼睛微微亮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扑入了他怀里。
“阿栩,你想不想我?”
第6章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一幕,如针般扎进我眼睛里,疼的我想哭。
应怀生自然的环住她,带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赵烨等在车旁,见了那女人,脸上也带着笑意。
“顾秋小姐,周总已经让我定了好几家婚纱店,就等着你回来了。”
婚纱?她是……应怀生的未婚妻?
我飘在半空,只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寸步不能进。
我看向应怀生,他脸上有着我曾见过的笑意。
这样的笑,让我眼眶瞬间滚烫。
我拼命压制住心底的难受,不停告诫自己,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可泪水还是模糊了眼前。
自这天起,我竭力将自己与应怀生的距离控制在最远的那一点。
我看着他着手对付段氏,看着他将段君言逼得步步败退。
其实段君言不算差,可跟应怀生此刻的狠辣比起来,却略有不足。
在应怀生的步步紧逼下,段氏的商业版图越缩越小。
不过半个月时间,我就见到了段君言。
不知道他在周氏楼下等了多久,应怀生的车刚拐过角,他就扑了上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段君言就这样狼狈的扒在应怀生车窗前。
此刻他落魄的模样跟我记忆里的孔雀相去甚远。
“周总,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应怀生轻轻撩了撩眼皮,吐出两个字:“让开。”
段君言面色一僵,表情透出一种气急败坏。
眼看着应怀生要合上车窗,他骤然出声。
“你该不是为了江玥玥才报复我吧?她都死了四年,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话,让应怀生扭头看着他。
“死了?那就把她的尸骨从墓里挖出来给我看。”
后视镜里,段君言呆立的身影越来越小。
应怀生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脸上漠然一片。
我看着他冷漠的眼,几乎能读出他的想法。
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死?
我不由记起,曾经应怀生每年都会去圣佛寺一趟,求我岁岁平安。
只是在分手后,再也没有人会为我虔诚祷告,普度众生的佛自然就忘了我。
我用力闭了闭眼,强行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只是我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妈会找到应怀生的别墅来。
她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可别墅明亮的灯光下,我分明看见,她衣摆卷了边,领口也泛了白。
放在身侧的手更是紧张的碰着裤腿。
当应怀生的身影出现时,她还局促不安的找着话题。
“周总将这白玫瑰照料的真好,我家璐璐从前最喜欢这个了。”
我站在应怀生身边,心里一个咯噔,糟了。
果不其然,应怀生脸色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我妈的笑容瞬间僵住,挺直的脊背仿佛被这句话尽数打碎。
她慌张的凑到门口的栅栏前,眼里闪动着泪光。
“周总,您听我说,我真的找不到璐璐了,希望您能帮帮我。”
“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我根本见不到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来麻烦您的!”
我眼眶骤然滚烫,我狠狠别开头,不敢再看。
应怀生嗤笑一声:“藏?你就没想过是江玥玥在躲着你这个负债累累的母亲!”
我妈半点犹豫都无:“不会,璐璐不是那样的人。”
应怀生冷眼看着她,没再说话。
不一会,别墅区的安保便赶了过来。
他们一左一右扣住我妈的胳膊,边跟应怀生道歉,边拖着我妈往外走。
可这时,我妈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我简直目眦欲裂,快步朝她冲去。
可我刚冲到门边,就被莫名拉回到应怀生身边。
我一次次冲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哀求。
“妈,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
可她听不见,甚至往前跪爬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周总,我找到了璐璐的病历,您看,她得了白血病!”
她满脸都是泪:“要是璐璐瞒着所有人独自等死,她该多痛啊。”
“嘉栩,当初璐璐跟你分手,一定是有苦衷的!”
应怀生握紧了拳:“够了!”
他冷眼看着我妈:“林女士,你也曾叱咤商界,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
我妈愣在那里,脸上的悲切与哀恸似乎都被定格。
我心如刀绞,转身冲到应怀生面前,重重跪下。
“是我的错,应怀生,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讯,别再折磨她了!”
应怀生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妈像个人偶一样被拖了出去。
夜风吹过,他说:“就算江玥玥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
这一刻,我终于承认,应怀生对我,真的再无半分情意。
痛上加痛,不过如此。
这时,应怀生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低垂的眼里透出无尽的冷嘲。
“死?真他妈荒唐!”
随着他的手放下,我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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