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不断的磕头恳求,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孩子也放声哭了起来。
谢老夫人却毫不为所动。
她忽然起身,走到楚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凭你如今的身份,是进不了我谢家门的,也不配成为我孙儿的母亲。”
楚然趴在地上,面容阴鸷。
该死的老妖婆,当初她父亲还是太子太傅时,这老妖婆一直巴着她楚家,与她家交好,想让她儿子迎娶她为正妻。
结果当父亲因废太子之事遭受牵连,全家流放。
才短短四年,她便什么都忘了。
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
楚然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再抬头,柔声道:“老夫人,我又有孕了。”
谢老夫人蹙起眉头,紧盯着她。
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
半晌后,只能压抑着心底的不满,回到椅子上。
深吸一口气,她才说:“你倒是有手段。”
楚然见计谋得逞,心底得意,面上却一脸为难:“老夫人,我对谢容钰哥是一心一意的,可是郡主她容不下我啊……她安排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
谢老夫人强势霸道地道:“有我在,谁都不能让我的孙子离开。”
楚然连忙磕头道谢:“谢老夫人。”
申时。
宋君含刚午休起身,谢容钰便带着一身寒意进了畅映阁。
谢容钰一眼就看到宋君含的发间,还是只有白色绒花。
他紧了紧手,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宋君含看到谢容钰出现在屋里,手上抄写经文的动作蓦然一顿。
她从没期待过,今日,谢容钰会出现。
在她愣神之际,谢容钰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送你的簪子,怎么不带?”
第二十八章
宋君含垂下眼,淡淡道:“改日吧。”
谢容钰却不满意这个答案,握住了宋君含的手。
掌心一片冰凉,他蹙了蹙眉:“为何这么凉?”
明明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宋君含的手却冰凉。
而相反,谢容钰的手却似是暖炉般,带着滚烫的温度。
宋君含习以为常:“女子本就体弱,这很正常。”
谢容钰转而将她的双手紧紧包裹在掌心,随后便一言不发拉着她来到妆奁前。
宋君含被压着坐在椅子上,便飞快的收回手,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令她心乱如麻。
谢容钰视线扫过妆奁上的木盒,将簪子拿起,在宋君含疑惑的视线中,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芙蓉花簪映照着她娇嫩的容颜,仿佛照亮了整个屋子。
谢容钰弯下腰,两人的面容出现在镜子里,仿佛金童玉女。
见到这一幕,他的唇微不可见的轻勾,可又很快消失。
宋君含怔怔的看着铜镜里的两人,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夜晚,两人出了府。
马车上,宋君含拘谨的坐在一旁,佯装平静。
两人好似许久没有这样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行至街区,渐渐的,马车越来越喧闹。
宋君含的注意力渐渐被外面吸引,她掀开帘子,望着外面,嘴角勾起,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在她背后,谢容钰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谢容钰冰冷的眉宇舒展开来。
没想到,只是出来走走,就能让她如此开怀。
只是若不是外面危险重重,他不敢让她独自上街,也不会拘着她。
两人抵达了南市。
这是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今日花船游行,更是聚集了许多人。
谢容钰先下马车,便伸出手,想要搀扶宋君含。
宋君含看了一眼,便提着裙子,自己踩着阶梯下车。
谢容钰的手僵在半空。
宋君含站稳后,便自顾自往淮安河走去。
她在京中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花船游行。
谢容钰跟在她身后,气度非凡,众人一看便自觉让开了位置。
此时,行至最前方的花船映入眼帘。
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他的衣服是冰蓝绣竹叶纹的长衫,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
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他的船划过河,接受着众人的喝彩。
宋君含也被他吸引了视线,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怀念。
谢容钰看着男子的面容,眼神幽暗。
周围的热闹不知持续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下来,河道两旁的红灯笼燃起,泛着一片红光。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
谢容钰道:“我在天心酒楼预定了包厢,我们先去用晚膳。”
“嗯。”宋君含点头,跟着他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便巧遇了一中年官员同谢容钰打招呼:“谢大人,没想到您也有闲情逸致出来逛灯会。”
谢容钰冷淡地挥挥手:“王大人不必多礼。”
两人客套几句。
宋君含在一旁等着,可人流越来越多,她一个不甚便被挤开。
“谢……”
宋君含叫了一声,只是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的潮涌里。
谢容钰连忙回头,便看见人流中宋君含,他一眼捕捉到了她那一刻无助的目光。
他心一紧,想追,可一阵更拥挤的人潮将两个隔开来。
宋君含不知不觉,回到了方才的淮安桥。
她看了看四周,心底一慌。
可这时,耳边蓦然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荣阳,要不要去我的船上坐会?”
第二十九章
宋君含转过身来,脸色一变,连忙行礼。
“荣阳参见太子殿下。”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出现在花船上的那名贵公子!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当朝太子,许君宸。
许君宸连忙将她扶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你我何必这么见外,更何况这是在宫外。”
宋君含微微恍神,想起了从前。
如今的许君宸多年前只是不受宠的皇子,小时候还在父王的封地待过,算起来,两人认识也数十年了。
这七年间,朝堂风云变幻。
先太子废黜,他竟一跃成为了太子。
许君宸善解人意道:“放心,我会派人告知谢容钰,你在孤这里。”
宋君含感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随后她便跟着许君宸上了船。
……
此刻,谢容钰负手站在原地等着,面容晦暗不明。
周围空无一人。
这时,一身穿守城铠甲的大人向谢容钰汇报:“报告首辅大人,没有找到。”
云一和云二也赶回来禀报。
两人摇了摇头,下跪道:“属下无能。”
听到这个答案,谢容钰周身散发着森然寒意,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谢容钰眼帘。
来人弯着腰,身材消瘦,停在了谢容钰面前。
谢容钰看着他,目光锐利:“赵公公?”
赵公公笑了笑,声音尖细:“谢大人,咱家公子让我通传一声,郡主在他身边,很安全。”
谢容钰周身气息瞬间散开来,冷声道:“我知道了,带路。”
赵公公侧身,做出了请的姿势,谢容钰迈步向前。
花船灯火通明,驱散了所有黑暗。
船舫很大,宋君含一进去,便听到乐人婉转动听的奏乐声。
有婢女上前为两人倒上茶。
许君宸端起茶杯,嗓音温润,如同酝酿醇厚的美酒:“皇婶之事,荣阳妹妹节哀。”
宋君含抿了抿唇,拿起茶杯,语气低落。
“多谢太子殿下记挂。”
许君宸看着她,有些愧疚道:“我知荣阳妹妹近来发生了许多事,只是孤身不由己,不能来祭拜皇婶,很是遗憾。”
宋君含摇摇头:“这不怪太子殿下。”
许君宸看着她,语气温润却带着力度:“荣阳妹妹,你是伯父和皇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你若有事,孤定然会倾心相助。”
闻言,宋君含愣住了,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旁人的温暖。
宋君含看着他,心底忽的掀起一个念头。
若是有太子的命令,谢容钰是否会同她和离?
“殿下,我……”
宋君含正欲开口,忽然,“砰!”的一声,船舫门被打开。
宋君含的话被打断。
两人往后看去,就见谢容钰面若寒霜站在那里。
见状,宋君含的心漏了一拍。
谢容钰幽深的视线却落在许君宸身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这时,许君宸却忽地移开视线,将扇子展开来,轻笑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微妙:“谢首辅。”
谢容钰神色如常,微微行礼:“太子殿下好雅兴,如此元宵佳节竟不在宫中陪伴陛下。”
许君宸眉头一挑,摇着扇子笑了:“父皇服了国师的新丹药,早就睡了。”
谢容钰眸色顿沉。
他走到宋君含面前,沉声问道:“你方才想和太子说什么?”
第三十章
宋君含站起来,她能感受到谢容钰的眸子里带着不悦和探究。
显然谢容钰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她离开一事,她终于见到希望,不希望被他多加阻拦。
只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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