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屋里藏男人了?脸怎么这么红?”
俞柔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她跑去院子里,用冷水浇了几把脸,脸上的潮红一点点褪去。
冬梅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软塌上,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俞柔诺看。
俞柔诺咽了咽唾沫,被冬梅盯得有些不自在。
冬梅瞧着她略显乌黑的眼圈,道:“昨日干啥去了,眼圈黑成这样?”
俞柔诺没敢说实话,只道是没睡好。
“没睡好?”冬梅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过来,道:“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俞柔诺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她一把捂住冬梅的嘴,道:“你……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冬梅忽地一下就笑了:“思春就思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那新科状元不是要娶你吗?这几日怎不见他来侯府赎你?”
“他若是赎你,你就不用单相思了。”
俞柔诺道:“他不会来赎我了,他母亲已经提前来找过我了。”
冬梅瞬间来了精神“他母亲找你做什么?”
俞柔诺道:“让我离齐大哥远一点,以后莫要纠缠他。”说着,俞柔诺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与冬梅一同躺在软塌上。
她默默叹了口气,呢喃道:“可是,我也没有缠着他啊。”
冬梅一听,拍了拍案板,顿时火冒三丈:“什么东西?现在当了官,就看不起人了?他自己什么态度?就任由他母亲来羞辱你?”
俞柔诺拉住冬梅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莫要生气。
冬梅道:“当初是他主动承诺要娶你,又不是你上赶着贴上去的,怎么?当初他一穷二白的时候你就配得上,现在青云直上后,你就配不上了?什么东西!”
误以为俞柔诺没睡好全是因为这件事,冬梅转身安慰她道:“霜啊,别难过,那样的人家,咱们不稀罕,往后,你定能遇见更好的。”
难过?
俞柔诺自己也有些疑惑。
她好像一点也不难过,亦如当初齐铭说要娶她,她一样心无波澜,觉得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不过也有偶尔难过的时候,当她被姚氏羞辱时,她也有些难过的。
她曾经以为,姚氏很喜欢她,甚至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姚氏眼里,她什么都不是,顶多算是她儿子升官发财路上的绊脚石。
她不需要时,可以一脚踢了踹了,甚至可以恶言相向。可她明明记得,以前的姚氏和蔼可亲,对她总是笑脸盈盈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俞柔诺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冬梅却越想越生气,她问俞柔诺:“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俞柔诺道:“他让我先等等,说回去劝劝他母亲。”
冬梅翻了翻白眼,道:“等什么?等他母亲松口?这种事情都要让你等,我看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托付!就算你真的嫁给他,有他母亲在的一日,就不会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俞柔诺有些讶异地看着冬梅。
冬梅被她看得有些发怵:“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俞柔诺摇了摇头,道:“你没说错,王爷也同我说过同样的话,说他不值得托付。”
冬梅道:“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当做屁话,但是王爷饱读诗书,慧眼识人,他说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你得放在心里。”
冬梅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有些口干舌燥,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囫囵喝了一杯,又问俞柔诺:“他这么犹豫不决,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俞柔诺道:“还能怎么想?老老实实攒银子,努力替自己赎身。”
冬梅有些惊讶:“他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嫁给他呢?”
俞柔诺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总不能在侯府待一辈子,等攒够了钱,我就出去租一个铺子。”
冬梅问她:“租铺子卖什么呢?”
俞柔诺道:“卖什么都好,只要能自力更生,总比一辈子做人丫鬟强啊。”
冬梅把脚一蹬,盘腿坐在床上,道:“做人丫鬟怎么了?王爷对你不好吗?他教你读书识字,给你买新衣服穿,还给你买好吃的,王爷对你多好!你那位状元郎能为你做什么?”
见俞柔诺不说话,冬梅道:“状元郎只会给你画大饼!依我看啊,还不如留在王爷身边,做个通房都比做状元夫人强!”
话音刚落,两人都顿住了。
冬梅转身看着俞柔诺,道:“霜啊,不如,你就别想着赎身出府了,我看王爷待你真心不错,你不如就留在王爷身边,做个通房吧?”
俞柔诺有些迷茫地看着冬梅,陈兴杰的话忽然又回荡在脑海。
俞柔诺,本王对你,还不够偏爱吗?
陈兴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俞柔诺想不明白,内心既坎坷又迷茫。
她看着冬梅道:“你不是说,做主子的通房并不好吗?若是失了宠,下场连丫鬟都不如。”
冬梅道:“可王爷对你真的很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待你不同,若他真的喜欢你,就算做个通房,也比做人丫鬟强啊。”
“再说了,王爷可是云端上的人物,那可是咱们大宋的战神啊,连皇帝都要敬重他三分,我在侯府这么些年,还从未见咱们王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也就是你,俞柔诺,是个例外。”
俞柔诺又沉默了,心口砰砰直跳,那股异样的情愫又涌了上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陈兴杰在一起的点滴滴滴,甚至于,昨日夜里,那个无比羞耻的梦也随之浮现在脑海。
脸又不知不觉红了。
冬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霜啊,你老实跟我交代,你对王爷,真的没有存在别的心思吗?哪怕一瞬间。”
俞柔诺迟疑了,她尚且不能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存在怎样一种感觉,至少,她好像并不讨厌他,甚至……他每次碰她的时候,那股令人羞耻的愉悦感都会彻底吞噬她的理智。
见俞柔诺这般反应,冬梅心中顿时了然。
“你迟疑了,俞柔诺,你对王爷果真存有别的心思!”
第88章:非她不可……
齐铭高中一事很快在清河县传开了。
乡亲们争先恐后地上门祝贺,纷纷夸赞齐铭给他们清河县长了脸面。
姚氏更是脸上有光,这几日在乡里大摆宴席,宴请四方。
媒婆们闻讯而来,争着抢着给齐铭介绍姑娘,门槛都快要踏破了。
然而,从京都回来的齐铭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晚宴过后,乡亲们都散了,齐铭也没从屋里出来,自始至终更没跟姚氏说过一句话。
姚氏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跟自己怄气,气自己擅自找了俞柔诺。
可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他是新科状元,娶妻这等大事也得听她的!
姚氏站在门外敲门,敲了许久齐铭才从里面出来。
齐铭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即日起就要离开清河县,去往江南治理洪灾。
见他不声不响地收拾好了行李,姚氏面露不喜,自然而然把所有不满都怪到俞柔诺头上:“怎么?如今你做了状元,六亲不认了?要去找那贱人?”
齐铭蹙了蹙眉,语气不悦:“娘,跟俞柔诺没关系,往后我的婚事,你也莫要插手了!”
见他忤逆自己,姚氏顿时火冒三丈:“现在还没娶进门,你就如此偏袒她!以后若让她进了门,还不反了天了?”
齐铭有些无奈,一边是自己一心想娶的女人,一边是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面对姚氏的刁钻,他既气愤又无可奈何。
可俞柔诺是他此生挚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面对强势的姚氏,齐铭第一次生出忤逆她的念头:“母亲,此生我只想娶俞柔诺为妻,若母亲真心为儿子着想,就不要再去为难俞柔诺。”
姚氏气红了眼,她不容许齐铭忤逆她,她辛苦抚养他长大,他就该听她的,该顺从她,事事以她为主!
“我不同意!俞柔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如今是新科状元,就是公主也配得上!她俞柔诺算什么?顶多算个没人要的野种!”
齐铭蹙眉渐深,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娘,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不准再提!”
他不让她提,她偏偏要提!
“为什么不能提?娘说错了什么?她娘身体不好,与她爹成婚两年都未生育,忽然就冒出一对龙凤胎来,大家都住一个村,什么事能瞒住大伙?定然是雪地里捡回来的野种!”
当年她就觉得奇怪,俞柔诺的模样与她爹娘都不像,大家只当孩子还小,模样尚未长开。
可那日在长安街上看见她,姚氏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那水灵灵的模样,她娘一个乡野村姑哪能生出来!
不过,再水灵也是没人要的野种!
她断然不会让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入了她家的门槛!
齐铭原本就心头不快,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便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何种身份,儿子非她不可!谁劝也没用!”
姚氏愣了一下,当即暴怒:“我看就是要丫头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了!她哪里配得上你?你要为了她这样忤逆为娘?”
齐铭强压着内心的怒火,道:“若娘不同意,儿子就去求永安侯府的王爷,王爷一言九鼎,此次江南水灾,只要我立了功,便可以向他讨要赏赐!”
说罢,他看着姚氏,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地道:“儿子什么都不要!只要俞柔诺!”
第89章:王爷竟然主动讨要?
冬梅来找俞柔诺的时候,她正靠在窗边,低着头,认真地绣着手里的荷包。
冬梅凑过去看了两眼,满眼惊艳。
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门独活?有这等手艺,往后就算离开侯府,你也不愁吃穿了!”
荷包上绣的是一对龙凤戏珠,虽用的是普通布料,图案却是十分精致,竟像画上去的一样,栩栩如生。
不过很快,冬梅就注意到了图案下的一个字。
“夜?”
冬梅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你这荷包是绣给王爷的?”
俞柔诺绣完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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