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戟轻喃着这个名字,低沉的嗓音轰的晏思脸颊绯红。
晏思挣扎着想从裴云戟怀中退出,换来的却是腰间更紧的桎梏。
裴云戟拽着人倒在帘幔上,发丝缠绕,他无视了晏思眼中的慌张,轻唤了声:“念清,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落,他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晏思狠狠一怔,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向裴云戟。
什么叫终于找到她了?
晏思定定望着眼前闭目的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两人有过交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失神,裴云戟覆上她眼。
视觉消失,感官尤为清晰。
晏思能清楚的听到男人的低音:“念清,我心悦你。”
刹那间,她终于明白裴云戟对自己的那些异样究竟是为什么。
他竟是喜欢上了自己!
晏思心里百般滋味,复杂难言,最后只化为无声叹息。
太晚了。
他们不该在仇恨中相识,这场盛大棋局她赌上的是自己这条命,她是个没有以后的人……
想到这儿,晏思眼眶微微发热。
她拿下裴云戟的手,望进他充斥着浓郁情绪的眼底,抬起手臂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那ๅๅๅ就放纵这一次吧……仅此一次!
冬日的风声冷冽,吹得人清醒。
裴云戟睡去后,浑身酸痛的晏思缓缓坐起身。
将衣衫拢好,她颔首看向裴云戟,心底百感交集。
北桑皇帝算是狗急跳墙,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败坏裴云戟的名声,以此定罪。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份上,裴云戟起兵复仇、颠覆王朝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如此,待北桑亡国,自己的大仇便得以报。
想到这儿,晏思视线不由落到裴云戟的眉眼上。
即使睡着时,他都是皱着眉的……
鬼使神差的,她竟伸手抚了上去。
但这晃神只一刹那,晏思便收回了手,撑着酸软的身阿离去。
这场局,也该去结束了。
裴云戟醒时,身边早已没了人。
他视线落到床上落红,回想起之前种种,心一紧。
晏思到底不是不是沈念清?
抱着这个疑惑,裴云戟回府便去寻晏思。
可她……却不知所踪,任裴云戟如何寻找都没有音讯。
直至三日后,京城内传遍了雁南公主沈念清率雁南旧部起兵复国的消息。
裴云戟收到消息时心一跳,忙带兵朝皇城而去!
一炷香后,皇城下。
裴云戟带兵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皇宫门户大开,满地狼烟战火。
而那玄清宫台阶之上正站着一白衣女子,衣上沾染的血像泼上去的墨画。
她手中的剑正穿透了北桑皇帝的心口。
裴云戟呼吸不觉收紧,一双凤眸紧紧盯着那个熟悉不已的人!
那白衣女子似有察觉,抽回剑慢慢转头看来,赫然是便以谋划为由消失不见的晏思!
不,应该唤她……雁南公主沈念清!
晏思看着一身盔甲的裴云戟,开口却是说:“裴将军,你来是为了救北桑皇帝吗?可惜……晚了。”
裴云戟眉心微微皱起,刚要说什么。
晏思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北桑皇帝已死,太子谢止被我重伤,北桑皇室后继无人,气数已尽,裴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裴云戟没应,只是看着她,深思着什么。
晏思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说着:“看来裴将军不愿。”
她语气间有些可惜:“那也罢!北桑皇帝灭我雁南,此为国仇,屠我皇室,此为家恨,如今我沈念清也算报仇雪恨!至于裴将军你……”
晏思话音未落,人便飞身朝着裴云戟而来,手中的长剑染血泛着冷光。
兵将惊呼间,裴云戟攥住了她手腕,低声喝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晏思却没说话,挥舞着手中剑继续攻击。
裴云戟无法,只能接招。
两人缠斗在一处,兵戈铮鸣间。
晏思神色复杂。
裴云戟,抱歉瞒了你这么久,如今刚好,我还能给你一个至少干净的皇位!
想着这些,晏思手中剑剑尖一转,直直捅进自己心口!
但在其他人看来,却是裴云戟杀了她!
鲜血蔓延,染红了裴云戟的眼。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为何将真实身份藏匿了这么久,却在如今揭开……
他想到那日自己说“逃不过谋反二字”时,晏思的平静神色。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原来她从没有想过活!
天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慢慢掩盖住地上的一切。
裴云戟怀抱着和晏思,看着她心口慢慢晕开的血色,向来稳健的手却在发颤。
“为什么?”
晏思没办法回答,她每每张嘴就有鲜红血色涌出,眼前也越来越昏花。
裴云戟看得心里阵阵发疼,他顾不上其他,唤来亲信,将晏思交给他。
“将先生带回去,找大夫治伤,快!”
亲卫领命,忙带着人离去。
裴云戟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亲卫见他如此忙低声劝:“将军,先生是在为你正名,您莫要浪费了这大好机会啊!”
裴云戟眸色沉了沉,抽出腰间长剑,走上了晏思为他铺好的这条正名之路!
皇宫的杀伐声整整叫嚣了两日。
皇帝身死,太子重伤,一时间北桑皇室的所有事都落在了裴云戟这个平叛的大功臣身上,更有人推他上位登基。
一切都按着晏思的计划一步步走着,裴云戟却感受不到半点欣喜,一颗心尽数记挂在将军府里生死不知的晏思身上!
这时,门突然被人敲响,原本留在府里照顾晏思的亲卫推门而入。
“将军,先生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