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带他们看了一颗被刀划过的树。
那刀痕,和从树顶直划而下的痕迹,很显然是景郁下树时的惯常方式。
周围的痕迹,也在说明景郁曾经到过那里。
雾月很好心的解释,“不是花浪做的,他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南疆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厉害的人多着呢,景郁既然顶着疆主之位,就会受人觊觎,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没进南疆就栽了,呵……”
有关景郁,谁也不敢大意。
一行人将信将疑地随着雾月走,这女人很狡猾,知道自已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
从她行走的按路线看,是往万药城的方向。
随后,他们被带到了这里。雾月说,景郁被人算计,皮肤溃烂,面容尽毁,跟这一群人关在一起,让他们自已找。
这地方看着就透着邪气,所以只他们三人进来。
林风哭着要进,被牧野一脚踢了出去。
幸好……林风没进。
这一片空地,全部都是穿红衣服的人,每一个身形都跟景郁相似。乍看一两个还能清楚分辨,可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太难分清。
而且,每一个人的脸都被毁,有的皮肤溃烂发脓,有的鼻子被整个切掉,还有的只脸上被烧,手却漂亮干净,像极了景郁的手。
他们没办法找到景郁,雾月说景郁面容尽毁,神志不清,很有可能体态气质也会发生变化。
他们不敢贸然杀死任何一个人,如果雾月说的是真的,他们亲手杀死了景郁。
只怕,以死谢罪都不足够。
虽然他们心里根本不相信,景郁会被人暗算到如此地步。
可,就像南陨城说的,万一呢?
这里是南疆,九州中最神秘难测的地方。
有最难解的毒,最诡异的蛊,甚至还有超越常人认知的咒术。
在这里发生任何事,都不稀奇。
他们被眼前的红衣身形晃得头晕,已经在此逗留太久。
确定雾月走后,雪冥低低开口,“找金铃,找她。”
景郁说过,金铃只有她自已能取下来,别人取,会惊动小白。
而小白没有反应,说明金铃还在她手上。
牧野看向南陨城,皱眉,“你还行吧?就算不想杀他们,也别再任由他们挠你了。”
说着,他就火大,“他们绝不可能是我景兄,南陨城你给我清醒一点!”
南陨城是把每一个容貌被毁,穿着红衣身形跟景郁差不多的人,都当成了景郁。
人家指甲挠他,他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身上全部都是被挠被咬的伤口。
牧野气死了,废物一个!
第431章 我的男人,你也敢动
南陨城嗯了一声,“分头找。”
空地很大,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有几百人,每一个人容貌都被毁掉,看不清脸。
而这些人,有的似乎还被喂了蛊虫,力大无穷,靠近时会出其不意地攻击,大大降低了他们找人的速度。
找着找着,就连牧野也受了伤。
虽然嘴上心里都在骂南陨城,可他自已其实也不敢冒险,害怕景郁真的在这里。
他,万一伤了她怎么办。
最清醒的反倒是雪冥,确定不是,直接动手杀了。
这里的人,分明是早就有人准备好的,怎么可能会同时有这么多人被毁了容貌,还身形个子都跟景郁相似。
这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不如他帮忙了结了。
他回头看了眼南陨城,这人就像丢了魂一样。
突然,雪冥蹙了蹙眉,南陨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南陨城只是运筹帷幄,棋局天下,那么现在的南陨城,身上多了一丝阴暗气息。
没了景郁在,仿佛他心底最深处的阴暗被勾了出来,被他本能地压抑着。
这变化只一瞬间,快得像是错觉,再一看,南陨城仍旧是那样,面无表情,坦荡如砥,哪里有一丝阴暗。
可雪冥不认为自已看错了。
南陨城,若真是疯起来,可能会比景郁还疯。
他加快了速度,至少要先确定景郁不在这里,他们才能再想办法去其他地方找景郁。
可是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找到。
天应该是快黑了,因着天色阴沉,光亮本就不多,此刻更是昏暗难辨。
就剩几个人了,牧野不让雪冥杀人,只把那些确定了不是景郁的点了穴扔到一边。
最后三个人,南陨城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牧野不让他过去,自已和雪冥去辨认。
“南陨城,你给我正常点啊,就三个人了,铁定没有我景兄,你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小爷揍你信不信?”
一边说着,牧野一边把那三个人拎过来,让南陨城自已亲眼看。
他絮絮叨叨地去拽那三人的袖子,“你自已看清楚,我景兄不在这里,就是刚刚那个丑八怪故意诈你的,你还摄政王呢,居然还上这种当。
那丑八怪还穿白衣服,跟大雪球一样,算她跑得快,下次再遇到,必须揍她一顿。这袖子怎么这么紧,快,拽一下,看手腕,没……”
“没有”两个字没有说完,因为……有。
最后一个人的手腕上,明晃晃地挂着金铃。
牧野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这金铃是假的!”
雪冥拉住南陨城的手臂,“冷静。”
他半蹲下身,那人身形跟景郁很像,脸上的伤口很新,其实这里的人脸上的伤疤都很新,只是这人……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她是被人生生用刀划烂了脸。
眼珠子也被挖掉,完全没办法辨认。
金铃……
他们从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金铃,一开始金铃在景郁脚腕上,她自已都没仔细看过。
后来在她手腕上,只有……只有南陨城日日与景郁在一起。
雪冥看向他,沉声开口:“南陨城,你应该清楚,只有你能分辨这金铃是真是假。
你冷静一点。如果是她,这南疆,别说十万大山,就是二十万,本尊有生之年,也要他们全数覆灭,密林深山,烧成灰烬,以解其恨。
可若不是,她就一定在别的地方,她还在等我们。所以,你看清楚!也想清楚!”
雪冥声音不太稳,眼底已然蒙上了杀意。
实在是,这人,跟景郁太像了。
她甚至不像其他人那样哭喊,很安静。
牧野红了眼,“一定不是景兄,不可能的!”
南陨城半蹲下身,盯着那张面目全非血淋淋地脸看了会,手掌轻轻托着那人的手腕。
这一路,从东禹到南疆,无数次,他都握着景郁的手腕,拇指摩挲金铃。
好几次,景郁都说他定然是觊觎她疆主之位,想偷金铃。
气得他哭笑不得,只狠狠吻过去才算消气。
他闭上眼睛,拇指在金铃上摩挲……
良久,他起身,“先带回去。”
“不可能!”牧野直接暴走,“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辨认?不可能是真的!冒牌货!冒牌货!”
南陨城冷眼盯着他,“我辨认不出来。”
他不敢冒险。
他怎么能把她丢在这种地方,宁愿救错。
牧野焦躁崩溃地在原地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