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摄政王为东禹江山劳苦功高,还有高将军,保家卫国这么辛苦,本王身为东禹王爷,请你们吃饭也是应该的。”
高齐平弱弱道:“七王爷,末将不敢与摄政王同桌吃饭。”
其实他与七王爷也本不该如此亲近,尊卑有序,他何德何能,能与一国王爷与摄政王同桌而食。
只不过七王爷没有自持身份,有时相处起来,他会忘了他王爷的身份。
如今摄政王在此,他哪里敢放肆。
气氛一下有点凝重,景郁嫌弃地看了眼南陨城。
南陨城眉宇间闪过无奈,对高齐平道:“既是七王爷美意,便不必恪守规矩,起来吧。”
“是,谢摄政王。”高齐平站起身,浑身上下都写着紧张两个字。
景郁请南陨城入座,然后自已跑到他对面,也就是高齐平的旁边坐下。
南陨城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他两边各有空位,景郁却与高齐平挨着坐着。
景郁隔着桌子给南陨城倒酒,“来,南陨城,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南陨城接过酒,修长的手指在酒杯边缘摩挲,一双眸子定定地落在景郁脸上。
酒过三巡,景郁自已都有点晕了,偷偷看了眼南陨城,发现他神色如常,指尖把玩着酒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景郁皱了皱眉,不太对啊。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冲暗处的林风打了个手势。
下一瞬,有细碎的桃花花瓣从空中飘落,借着风向,有几片吹拂过高台上,带来浅浅清香。
粉色的桃花花瓣中,舒芯白衣飘飘,脸上含羞带怯,笑容温婉,飘然而至。
这是景郁教她的,也是流麟以前教她的。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仙女梦,想来南陨城也不例外。
当时因为流麟一句像她这样的女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仙女,她还给他好一顿暴揍。
是不是仙女无所谓,她听不得别人说她不行。
舒芯微低着头,纤细地手指抚上银质酒壶,柔声开口:“师兄。”
南陨城面无表情,视线紧盯景郁,景郁心虚地别过头,一个劲用手肘对高齐平,“到你了,到你了……”
高齐平深深埋着头,他不敢在摄政王面前撒谎。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高齐平说肚子疼,景郁直接把他拉起来,“那个,高将军肚子疼,我带他先回去,你们先吃,我一会回来。”
高齐平小心翼翼地看了南陨城一眼,吓得三魂七魄没了七八,摄政王的眼神好吓人啊。
他更加不敢撒谎,小声道:“我……我不疼。”
景郁眼睛一瞪,“不,你疼!”
随即,她在高齐平胳膊上狠狠一揪,在他喊出声的一瞬间捂住他的嘴,对南陨城道:“看给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先带他去休息,一会回来啊,一会回来。”
说完,也不管南陨城的视线压力,拖着高齐平离开了高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怂。
高台上,只剩下南陨城和舒芯两人。
舒芯心里高兴,正要开口,抬眼却对上南陨城阴森冷漠的眼神,她手上一抖,酒壶应声落地。
“师兄……”
粉色花瓣还在飘着,可高台之上却全然没了方才的温馨气氛。
南陨城端起酒杯浅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舒芯却害怕得一下跪在地上,“师兄,舒芯以后不敢了!”
来东禹之前,师父曾说过,师兄收留她只是因为师门情谊,千叮万嘱她不可越矩。
一开始她也的确不敢,即便心中爱慕师兄,可也只敢教训一些试图接近师兄的女子,大部分时候,她都见不到师兄的面。
可自从那次七王爷给她出主意,她胆子便大了许多,甚至敢装作小厮试图偷看师兄洗澡。虽然没有成功,可是师兄却只是罚了她禁闭,并没有赶她走。
所以她总觉得师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吓人。
可是现在,舒芯不这么想了。
师父是对的。
在师兄眼中,只有责任,没有感情。如果她继续胡闹,他很可能会杀了她。
“说吧,怎么回事。”南陨城放下酒杯,语气冷漠。
舒芯一五一十地把景郁帮她策划的事告诉了南陨城,她只觉得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良久,南陨城才开口:“舒芯,本王让你在摄政王府是应师父所求,亦是为九州安稳,助你隐瞒亡国公主的身份。你王室旧部步步为营,布局已过半,很快你就会恢复你的公主身份。但本王的摄政王府,不留多事之人。”
舒芯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害怕得声音发抖,“对不起师兄,是舒芯贪玩,求师兄不要撵我走,我要是离开摄政王府,一定会死的!”
即便是日日关她禁闭,只要她还在师兄府里,外头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就拿她没办法。
南陨城声音发沉,“下不为例。”
“是!”舒芯强忍住眼泪,知道师兄不愿意再看见她,转身就要走。
这时,南陨城突然道:“去将景郁叫来,就说本王要跟他谈谈人生。”
舒芯连忙点头,即便这般情况下,也忍不住觉得奇怪。怎得感觉师兄说最后几个字时,有点咬牙切齿地。
——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她是个野孩子
舒芯退下高台,突然又听到南陨城开口:“七王爷与你胡闹,是他年纪小不懂事,他不知内情,自以为做了好事,你莫要怪他。”
舒芯一愣,旋即道:“舒芯明白。”
她狐疑地离开,师兄怎么会知道?
她方才确实有一瞬间心中埋怨,要不是七王爷一个劲的怂恿她,她怎会失去理智,触怒师兄。
舒芯抿了抿唇,师兄对七王爷可真好。
明明她比七王爷还要小一岁。
可是在师兄口中,七王爷是年纪小不懂事。她却要心惊胆战地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撵出府。
另一边,景郁正在训高齐平,“你怎么回事?见到南陨城就腿软,他又不会吃人!”
高齐平弱弱地缩着脖子,不敢看景郁,“七王爷,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您敢对摄政王如此大呼小叫。”
即便是与摄政王针锋相对地大臣,也不敢如此不敬。
“我又没让你对他怎么样,撒谎都不会。”
“末将一看到摄政王的眼神,就说不出谎话。”
景郁被气笑,“怎么的?还人形测谎仪啊?”
高齐平:“什么……怡?”
这时,舒芯突然出现,喊了声,“七王爷。”
“咦?舒芯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景郁疑惑道。
她现在不是应该跟南陨城亲亲我我吗?
舒芯垂着眸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师兄请七王爷过去,舒芯话已带到,告退。”
景郁呆呆地望着舒芯离开的背影,“什么情况?”
高齐平在她身后,小心翼翼道:“七王爷,白日末将就想说了,摄政王不会喜欢舒芯小姐这般的女子。”
“为什么?”
“舒芯小姐美则美矣,可东禹美人诸多,听闻摄政王从不心动。其实东营兄弟们私下还猜测,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摄政王。”
“什么样的啊?”景郁问。
高齐平:“该是南夫人那般温婉静美地女子。”
景郁表示赞同,舒芯这丫头确实不是个温柔的。
她摆摆手,转身朝着偏院走去。
高齐平疑惑道:“七王爷不去见摄政王吗?刚刚舒芯小姐说……”
景郁不等他说完,回头瞪他,“说什么说?我回去见南陨城,等他弄死我啊?”
这天杀的肯定早就看出来是她在背后策划,这是要秋后算账啊,必须躲一躲。
越想越害怕,她决定回去装死。
这时,高齐平突然喊了一声,“拜见摄政王。”
景郁后脖子瞬间嗖嗖发凉,僵硬地扭头,入眼便是南陨城投在地上的身影,只那影子,就让她头皮发麻。
她决定假装没看到,训高齐平,“哪里有摄政王,你中邪了吧?我不管你,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她拔腿就跑。
刚跑了两步,身后风声速至,衣领被人揪住,不管她怎么捣腾腿,都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景郁恼羞成怒,“南陨城你撒开!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居然跟抓小鸡一样拎着她,太过分了!
正挣扎间,头顶传来暗哑的声音,“玩够了?”
景郁一瞬间老实,开始跟南陨城讲道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看你每天孤孤单单地,作为好兄弟,不得替你考虑这些事嘛。”
“本王何时说过孤单?”
景郁一脸的理直气壮,“我觉得你孤单。”
南陨城黑眸沉沉,右手从景郁衣领处滑直她腰间,随后微微用力,带着人飞上摄政王府正堂的屋檐。
那是摄政王府最高的位置,抬眼看去,能看到东禹皇城的万家灯火,还有护城河上人们放的花灯。
景郁大惊,“南陨城,你……你该不会想把我扔下去摔死吧?太狠毒了!”
南陨城面色一黑,开口语气带着怒气,“七王爷想要成人之美,可曾问过本王想要什么?”
景郁撇嘴,找了个稳当地位置坐下,“问你,你说吗?”
南陨城仍旧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要你问,本王便说。”
景郁清了清嗓子,“那我问了啊。”
“……”
“你家金库在哪?”
“……”
夜风凉凉,两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景郁无奈地叹气,“哎,你别生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嘛,下次找个你喜欢的。”
南陨城眸色微沉,“还有下次?”
“那你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吧?”
迟早都要娶,不如让这件事跟她沾点关系,她可以保命啊。
南陨城眺望着远方,淡淡道:“本王说过,我命中无妻。”
说完,不再给景郁插科打诨地机会,他便直接道:“七王爷,自认为对的事强加于人,并不是真正的为他人着想。若是本王思你王府冷清,一定要给你安排十个八个侍妾,你可愿意?”
景郁毫不在意道:“行啊,不过最好要做饭好吃的,我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