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管好你自已得了。连自已都管不好的人请的哪怕是龙肝凤胆,我们也不敢喝,被传染的一身茶气和不要脸就糟了。”
小梓的小毒舌像箭似的,嗖的就射了出去,扎得花蕊死去活来,乐得我差点滑到桌子下面。
“抓紧谈吧,我时间有限。虽说我也不待见贺时遇,但好歹住了二十几年的邻居,还传过绯闻,如今和背叛老邻居的女人同处一室太久,不太讲究。”我看了看腕表,不耐烦的催她。
花蕊倒沉得住气,垂着头,呼呼的吸杯子里的奶茶,专注得好像八百年没喝过似的。
就在我耐心用完的最后一秒,她及时开口了。再不开口,我就撤了,算她识相。
声音还没出来,眼泪先下来了。
不过吧,这次的眼泪和之前沏茶时的泪水不一样。
沏茶的时候,那眼泪是含在眼圈儿里的,要掉不掉,目的是得到男人的怜爱。
现在的眼泪呢,像是从她的心里流出来,货真价实。
“我对你的眼泪不感冒,时间有限,不说我走了。”我拍拍没什么灰尘的袖子,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我和张双泽是青梅竹马。”她语速极快的开口。
本来我没什么兴趣和她坐一起说话,但如果话题是张双泽,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么多年,其实我对她和张双泽之间的过往还是挺感兴趣的。
原谅我,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不差我们仨。
“我和他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那时候他爸是我爸的下属,对我们家的事可上心了。连我们家的新房子装修时瓷砖的质量都是他亲自把关。我和张双泽从小就好,十二岁我们就定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那时候我们不懂感情,就是单纯的觉得对方好,不想和对方分开。
我爸妈知道后第一次打了我,还关了我一天小黑屋,说我没出息。他家里知道后不仅没责备他,还鼓励他和我多来往,他爸明里暗里通过张双泽没少送我东西,清一色的好东西。十五岁的时候,我爸出事入狱,家产被没收。一夕之间,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和妈妈站在路边无家可归,是他,用自己的零花钱为我们租了个小屋子,我和妈妈才有了容身之处。
这事让他爸知道了,他妈就来警告我们,要我们离张双泽远一点,说我这样的身份配不上她儿子。他知道了这事,回家和爸妈吵。他爸是个人精,不可能做无用的投资。联系几个坏人,天天来骚扰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搬家。我们搬到哪,那些人就跟到哪。直到有一次,我被人按在角落里,差点被强暴,我们才不得不搬家。
搬家那天,他妈来了,给我看了一段他爸打他的视频。他满身的伤,头上都流血了。他妈说让我们行行好,别再坑她儿子了。她说知道这么做对不起我们,但她也没办法,我们全家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他儿子一根头发丝重要。我爸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总不能让他也跟着受牵连。”
故事不长,也很狗血,我却听得有点难过。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太多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无视感情和道义。在利益发生冲突时,不介意落井下石,保全自己的同时给自己获取更大利益。
花蕊的情绪很低落,似乎沉浸在那段难忘的往事之中无法自拔。总是带着楚楚可怜的水汽的眼睛里,布满痛苦和被人掀开伤疤的痛苦。
“张双泽没有找过你吗?”
“不知道,我是高三那年来的南城,除了必要的事情,我和妈妈基本不出门。那段时间,我特别自卑,也特别害怕。每天躲躲藏藏的,像地沟里的老鼠,连站在阳光下的资格都没有。
有一天下大雨,我没有伞,同学们都走了,看门的大爷说要锁门。我只好冒雨回家,那天雨特别大,我又冷又怕,摔倒在水坑里,腿也受了伤起不来,坐在泥水里哭。是贺时遇,他背着我把我送回家,还为我买药包扎了腿上的伤。
他就像我生命时的一束光,不仅照亮了我,还把我拉出深渊。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得到他。我听说过他和你的关系,也知道那样做不对,可我就是想要抓住他、依靠他。因为除了他,我再找不到别的救赎。江棠,你没陷入过我那样的绝境,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知道你怪我,恨我,可......”
“停,停,停。”实在听不下去,不得不出言阻止她,“花蕊,如果你就是为了我和说这,对不起,我没闲功夫听。你有多少苦难,那是你的事情。作为我们这些事外之人,可以同情你,但这不是你知三做三和背叛贺时遇的借口。以后不要再找我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和你这种三观不正的人,我无话可聊。”
说完,我站起身就想离开,花蕊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不让我走,要我再忍一忍,“等一等,来都来了,再听一听也没什么。我觉得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我才不信,更懒得听,甩开她就想走,小梓这事儿精不同意,不住的给我眨眼睛,拉着我坐了回去,“听听吧,人家费尽心思的拦你一回,别让人家失望啊。”
“行,小梓给你求情,那你就说吧。只是你再说那些没用的,咱就彻底白白。”
花蕊的胸脯剧烈起伏,被我堵得够呛。我以为她可能会甩脸子走人,毕竟这些年她被贺时遇宠坏了。可她居然很出乎我意料的没有,而是臭着脸硬压下那口气,接着讲述她自己的故事。
“贺时遇开始对我不错,我真的想过这一辈子就这么和他一起了,也挺好。可除了开始那半年,其余的时候他都是若即若离的。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把我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宠我信我爱我。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感觉不到他。
我们是在他生日那天在一起的,他喝了很多酒,是我故意引诱的他。因为他和我渐行渐远,我很担心他哪天会彻底离开,再也不属于我。可是,”说到这,花蕊的眼睛红了,刚收起没多一会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不停的用手背擦拭。青青心软看不过去,给她递了张纸巾。
花蕊把纸巾按在眼睛上,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可是,他折腾大半个晚上,却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明明都醉得稀里糊涂,却还记得你。江棠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恨你,我真想弄死你。没有你,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你别怪我总是阴你,我就是嫉妒,嫉妒的发疯。他喜欢你,他真正喜欢的人一直是你,我好恨啊。